孟京棠口不择言道:“沈听澜,我搅黄了宋凝和傅宴西的订婚宴你不是应该感到很庆幸,不去病房边守着献殷勤,跑来我面前装什么深情。”
她的话如针扎在沈听澜的心头。
这一次,沈听澜没有再追上去。
孟京棠离开了医院,走在街上,一步两回头,始终都没有看到沈听澜的身影。
她蹲在街头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她想她真的是糟糕透了。
沈听澜驱车回了半山别墅,将车停靠在院子外面,远远瞥见二楼卧室的灯黑着。
孟京棠没有回来。
吴恙打电话汇报行踪道:“沈总,太太住在原先的酒店,房间号发您手机上了。”
“嗯。”
沈听澜将手机随意扔在中控台上。
他手指关节上的几处伤口已经结了层薄薄的痂。
不注意地轻轻触碰,还是会有血在不断地往外溢。
沈听澜在车里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
阿姨打电话给他说:“先生,太太昨天没有回来。”
沈听澜也只是随口回了一句:“随她。”
过了一天,阿姨又打电话说:“先生,太太昨天还是没有回来。”
沈听澜还是那一句:“随她。”
孟京棠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半山别墅,沈听澜也没有要过问的意思,任由她住在酒店里,自己也没有回半山别墅。
他们似乎是吵架了,而且吵得相当严重。
阿姨不好多问,只是一天一个电话。
这样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
某天晚上,孟京棠有个推不开的酒局,是公司组织的。
还约了她目前正在谈合作项目的客户。
包厢里,圆桌前围坐着一群人。
孟京棠作为全场唯一的女性坐在其中,无疑成了最大的焦点。
席间,有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高举酒杯道:“像孟小姐这么年轻漂亮的人才,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啊。”
孟京棠礼貌回应:“王总客气了,都是为了合作。”
她端起酒杯浅浅抿了口酒。
王总走到她身侧,坐在她边上的人识趣地站起身,让了个位置给他。
他坐下后朝着孟京棠直言道:“孟小姐的能力我是相当看好的。”
紧接着话锋一转:“只是谈生意总要有个谈生意的态度,总不能光靠一纸合同和几句不痛不痒的官方套话,就想让我把兜里的钱全都拿出来给你们用吧。”
王总拿起桌上的白酒壶,往孟京棠的酒杯里倒满了酒,又将酒杯递至她面前,笑着说道:“这样吧,话不多说,我先干为敬。”
他喝完后指着手中的空杯表示:“现在就看孟小姐对我们的这次合作有多少诚意了。”
在场的其他人将目光投向了她,都在等她做出回应。
孟京棠见状端起酒杯,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王总大手一拍豪迈道:“好,我就喜欢和孟小姐这种既漂亮又爽快的人谈合作。”
他倒了一杯又一杯,孟京棠不动声色地陪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散场后,王总将签好的合同亲自递到孟京棠的手中,握着孟京棠的手不肯松。
又往她的手心里塞了张名片。
名片底下还附带了一张房卡。
孟京棠含笑接过,将他送上车,目送他离开。
然后将手中的名片连带房卡一起扔向了垃圾桶。
她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碰到温暖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
孟京棠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温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身回望,确认后低头和边上的男人小声耳语了几句,朝着她的方向步态轻盈地走了过来。
“姐姐,好久不见啊。”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孟京棠看着眼前的温暖,她似乎又变了一副模样。
身上少了些做作的清纯,多了自然而然的风尘感。
从来她的穿衣打扮都是努力迎合着陆尧的喜好。
陆尧喜欢小鸟依人,她就小鸟依人。
陆尧喜欢温柔,她就温柔。
陆尧喜欢什么,她就学什么。
而现在……
孟京棠的注意力落在不远处的陌生男人身上。
温暖苍白一笑说道:“如你所见,我和陆尧已经彻底分开了。”
陆尧不爱她。
准确地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他和孟京棠退婚之后就后悔了,一心只想追回孟京棠,对她更是爱答不理。
不管她怎么讨好,都无济于事。
以前对她的那些好,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追求一时之快。
更何况,陆家的人根本看不上她,继续僵持下去她也捞不着半点好处,还不如趁早分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孟京棠并不清楚他们交往的细节,也不清楚他们的分手的原因,听了之后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陆尧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背着她脚踩两条船,和温暖偷偷在一起了五年。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能有多真爱,原来也不过如此。
渣男就是渣男,花心是骨子里带来的劣根性,怎么可能会对同一个女人从一而终。
无非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孟京棠突然想到了沈听澜,下意识地勾了嘴角。
沈听澜这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肯定忙着在宋凝跟前献殷勤、百般讨好。
男人都一样。
她回到酒店,醉意上头,洗完澡后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绿云山庄。
高鸣约了沈听澜和傅宴西。
见他们两个人兴致都不高,默不作声像是有心事一样,高鸣随口提了一嘴道:
“前几天我在隔壁看到小公主了,看上去喝得还不少。”
沈听澜没说话。
高鸣好心提醒道:“虽说是正常上班,金融圈可乱得很,你不管管?”
沈听澜和孟京棠结婚领证是在私下里,没有举办过婚礼,也没有正式对外公布。
外界只知道孟家倒了,并不知道她和沈听澜的这层关系。
孟京棠无疑是小白兔进了虎狼窝,等着养肥的那一天被啃食殚尽。
真要出了事,再管也来不及了。
“随她。”
沈听澜表情淡淡的,说话时的语气也淡淡的,似乎对她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关心。
傅宴西出声问道:“吵架还没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