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她眼底的疑惑，温予淮轻声道：“的确如她们所言那般。”
楚婳愣了，但是还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凤仪殿。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声，皇后眼中闪过惊喜，赶紧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随后快步朝着殿外走去。
“陛下，您怎么来了！”
自从丽妃小产后，皇帝便再也没踏足她殿中了。今日突然来了，这叫她如何不欣喜？
“朕怎么来了？你当真不清楚？”皇帝面容冷峻，目光如刀般盯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愈发陌生。
皇后微微抬头，目光与他对视，疑惑道：“陛下，臣妾确实不知。”
皇帝冷笑一声，缓缓道：“那你可知道，今日，玉贵人小产，腹中胎儿没了！”
“胎儿……没了？”皇后一脸不敢置信。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皇帝脸上怒意更甚，厉声呵斥道：“皇后，你乃一国之后，怎么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呢！
之前是丽妃腹中的胎儿，这次又是玉贵人腹中胎儿。皇后，你究竟要害死朕几个孩子才肯罢休！”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尽是愤怒，整个身子竟不自觉颤抖着，气急攻心。
闻言，皇后脸色大变：“陛下，您何出此言！臣妾从未害过玉贵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啊！”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是嘴硬不承认！那朕问你，你是不是养了一只猫？”
“正是。”皇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事怎么就跟猫扯上关系了？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从小便害怕猫。而且……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因此没有保住。可如今，皇后怎么突然想起养猫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凌厉。
“闲来无事，养个猫作伴而已。难道陛下要因为一只猫定臣妾的罪？”
她从小便怕猫。
若不是因为她怕猫，也不会因为那畜牲往她脚边钻而失了态。她的孩子，也不会没了。
这段时日，她才开始养猫，就是为了克服心底的惧意。
“可就是你养的这只猫，今日害得玉贵人小产！你又该如何解释！”皇帝的眼底像是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陛下，臣妾养猫一事属实，可这猫惊扰玉贵人，实属意外啊！”
皇后这会儿懊恼极了。她不过几个时辰没看着，这小畜牲竟然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意外？这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皇宫里的猫不止这一只，可偏偏就是你的猫，吓到了玉贵人。皇后，你当朕真的老糊涂了吗！”
见皇帝神色冷峻，她赶紧跪了下来，声嘶力竭道：“陛下，臣妾真的从未想过要害玉贵人。”
她不过，是不想让玉贵人怀上龙种罢了。
“而且，臣妾当年也是因为猫而小产的，怎么可能用这种法子，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呢！”
即便她要动手，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这不就等于昭告天下，这事就是她干的。
皇帝没有开口，面色凝重，似是在考虑她这话的可信度。
见他神色比刚才柔和了些，皇后又接着道：“陛下，玉贵人小产，臣妾亦是痛心不已。
陛下若不信臣妾，可命人彻查。这必然是他人要栽赃嫁祸给臣妾啊！
丽妃，对了，一定是丽妃！陛下，一定是丽妃那个小贱人……”
听到这，皇帝脸色一凝，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看看你，如今一口一个小贱人，哪儿还有半分皇后的样子！
朕一直知道，你与丽妃素来不和，可是万万没想到，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朕的孩子！”
说到动情处，皇帝的眼眶也微微泛红。那可是他期待了好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让他如何不难过？
皇后朝着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陛下，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没有害过玉贵人的孩子！”
她的确还没来得及动手。
“冤枉？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可敢对天发誓，说你从未害过妃嫔，从未害过朕的孩子！”
皇后噤了声。她自然不敢发这种毒誓。她手上，当然带了人命。
但是这能怪她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这后宫中，又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
见状，皇帝的心底又是一沉。他冷声道：“皇后！朕顾念夫妻之情，对你一忍再忍，可谁知道你如今死不悔改，竟然敢谋害皇嗣！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后是吗！”
皇后的母族势力庞大，所以他以往对她的那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恶毒到了这份上。
不过数月，他已经没了两个孩子了。
而他如今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他还想再要个孩子，只怕是不容易。想到这，皇帝心中更为恼火了。
听到他的话，皇后心中更慌了。
“陛下，陛下！”
她的手拉住了皇帝的龙袍下摆，泪眼模糊道：“陛下，臣妾如今当真是比那窦娥还冤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郑地有声，“臣妾真的从未害过玉贵人啊！”
只可惜，皇帝却不为她的话所动。在他心底，已经认定了此事是她所为。
皇后心中一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辩驳。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被废。她的母族，是绝对不允许有一个被废的皇后的！若是被废黜后位，那她便真正成了一颗废弃的棋子了。
“陛下……”她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无情地打断了：“罢了，你无需多言。”
他的眼底皆是冷意，还有毫不掩饰的嫌恶。
最终，皇帝冷冷一笑，转身拂袖而去，留下皇后跪在地上，心中满是悲愤。
待皇帝走后，嬷嬷才进殿中。看到地上跪着的人，赶紧将她给扶了起来。
“娘娘，地上凉，您快起来！”
“喵~”一阵轻微的猫叫声在殿内响起。
温顺、乖巧。
可这叫声落在此刻的皇后耳中，只觉得尤为刺耳。她的目光扫了地上的猫一眼，随后缓缓道：“来人，将这小畜生扒了皮，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