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才出口,院中众人面面相觑,像是窥得了什么秘事一般。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萧祈越,也缓缓睁开了眼。
而不远处的萧祈年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喜色。难道,真如楚玥所说,楚婳对他……真的余情未了?那她之前故意说那番话,就是为了让他生气?
一直未开口的温予淮却突然出声:“在下行医多年,凭的是医术与医德。
大夫,只救人,不会害人。
既然楚小姐并不信任在下,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听到这话,楚怀仁面色焦急:“温太医!小女一时失言,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温予淮的脸色并未因他这话而缓和。他差人取出纸笔,不过一会儿,一纸药方已然写就。
他将那药方递给了楚怀仁,语气冷淡道:“这是药方,一日三次,饭后服用。若无其他事,下官先告退了。”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了。
待他走后,叶霜儿便朗声道:“诸位,温太医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若是楚玥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为何日日服用那安胎药!
说明她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了太久,着急找个替罪羊呢!只不过,她没想到,人家楚婳不上当,情急之下,就只能栽赃嫁祸于我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议论声又纷纷响起。
温予淮可是太医院院首,他的医术,他们自然信得过。那就是说……
“你胡说!”此刻的她咬牙切齿,颇有几分狰狞,不似往常那般温柔。
闻言,叶霜儿拔高了音量:“我胡说?楚玥,那你敢不敢对天发誓!用你的太子妃之位发誓!若是你今日所言为虚,这一辈子,都坐不上那个位置!
怎么样,你敢吗!”
打蛇打七寸。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楚玥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看到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
随后,院中又是一片混乱。
楚怀良面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
他原本还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谁能想到,血脉相连的家人,竟然要算计他的女儿!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婳儿,你们先回。我今日倒要问个清楚!”
还未等楚婳开口劝说,楚怀良便朝着自家兄长快步而去。楚洵也赶紧跟了上去。
“楚婳,怎么办?楚将军他们……不会有事吧?”长平郡主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楚怀良父子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真的吓人极了。
“不会,你放心,我父兄有分寸。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怀仁要是真敢动手,那明日不知道要被奏上几本了。
而且,我父兄可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别说是打一个楚怀仁了,即便这楚府的人都上了,也不怕。”
说到这,楚婳眼底尽是骄傲之意。
她的爹爹跟兄长,都是大英雄。想来,原主一定也很开心。想到这,她的心底又有点怅然若失。
长平郡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低声询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没什么。”楚婳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向了倚在桌边小憩的萧祈越,无奈道:“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的七皇兄送回宫中吧。
他酒量未免也太差了些吧。”
好吧,虽然她挺没立场说这话的。毕竟,她更菜。
“啊,我七皇兄他千——”
长平郡主的话戛然而止,神情古怪。
“怎么了?你刚才要说什么?千什么?”楚婳一脸疑惑,只看到身侧的人讪讪笑道:“我皇兄喝醉了,回宫路途遥远,千万不能再折腾了。”
“那怎么办?就让他待在楚府?这怕是不太妥吧。”
毕竟,这可是萧祈年未来岳丈府上。
“那自然不是了。你们来的时候不是有马车嘛,抬上马车便是了。”
楚婳却打断了她:“等等。谁的马车?我的?为什么不直接坐你的马车回去?”
面对她的“质疑”,长平郡主脸不红心不跳道:“我的马车,坏了。所以还得差人安排一辆马车来。”
“那你让楚府的人送你们回宫便是了。”想来他们是巴不得。
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原本一趟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跑两趟,效率实在太低了。
“……”
长平郡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碰上了楚婳这种女子呢!
“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两个,过来,将我七皇兄扶上马车去。”话音刚落,那两个小厮便迅速有了动作。
将人安顿好后,长平郡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先回楚府,我晚些时候就来接我七皇兄。”
还未等楚婳回应,她便吩咐车夫启程了。
“郡主——”楚婳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到她正兴奋地朝着自己挥手。她怎么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随后她便放下了帘子,看着身侧的男人,愣了愣神。
不得不说,喝醉了的萧祈越,和清醒时候的他,完全不一样。这会儿看着倒是温顺乖巧极了……
没一会儿,便到了楚府,小厮们将人送进了厢房。
“打一盆清水过来吧。”
楚婳用帕子轻轻地替他擦着脸,结果床上躺着的人猛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萧祈越,你干什么?”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正好对上了他迷离的双眼。
“为什么都不理我?”今日她同他说的话,一共不超过五句。
“楚婳……你好残忍。”
他的眼神里满是醉意,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
闻言,楚婳轻笑出声。完了,她怎么觉得喝醉了的萧祈越,有点可爱……她一定是疯了!
她俯下身,凑近他,扬了扬唇,缓缓道:“那怎么办呢?我不是好人——”
还未等她说完,一个炙热的吻,便印上了她的唇。
楚婳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面前的男人的唇舌侵入牙关,她才后知后觉地推开了他。
“萧祈越!”她正要发怒,对上了他茫然的神色,那话就卡在嗓子里了。
她虽然酒量不行,但是好歹安分啊。可是这萧祈越,不仅酒量差,酒品更差!喝多了就胡乱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