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会长眼角的细纹为他增加了几分威严,他揉了揉太阳穴:“主播你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求连线。”
白芍摇头:“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丁会长解开袖扣,把袖子挽起来,语气透着一股惆怅。
“我工作忙,经常忘了吃饭,女儿就买了只八哥陪我说话,提醒我吃饭。”
“除了饭点和固定的一些休息时间,丁小八从来不会粘着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待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
“就用它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很担心我的样子。”
“不仅如此,它变得很顽皮,经常去啄插座,嘴里说着一些奇怪的话,我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却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我担心它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种问题我怕私信里说不清楚,所以我才着急连线你。”
“为了防止丁小八触电,我买了个笼子,全天24小时把它关在笼子里。”
丁会长扭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镜头对准不远处的黑色铁笼。
不等白芍竖起耳朵听心声。
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从帐篷外响起,邵东的语气是命令式的高高在上。
“你故意针对寻觅,故意放狼恐吓我们,害我们在众人面前出丑,害我们惹了一身官司,白芍,你识相一点站出来跟我们道歉,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别装缩头乌龟,你也不想想,没有寻觅帮你,你一个已经退圈的十八线糊咖有什么资格参加S级综艺?”
“有寻觅这么好的助理,你就该知足,可你不仅不感激涕零,还恩将仇报!综艺拍摄结束后,我一定要在记者面前曝光你!”
白芍站起身,扭了扭手腕,对直播间的丁会长道:“稍等。”
不久后。
杀猪般的惨叫传来。
噪杂销声匿迹。
白芍回到镜头前:“我们继续。”
丁会长:“……”
直播间水友纷纷表示震惊。
【主播:打不了萧,还打不了你?】
【离开助理的“庇护”,主播发现外面根本没有雨。】
【讲真,我想知道这个人会怎么让主播吃不了兜着走。。。】
丁会长轻咳一声,朝笼子走去:“我公司有专业的法律团队,如果主播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权当诊费。”
白芍摆手:“等出了北极,再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法律的制裁,先看小八。”
拎着笼子的丁会长手背青筋微突,笼钩晃悠悠地吊在指尖,压出一道印痕。
只见,一只八哥站在笼中铜架上,它的羽毛乌黑发亮,像裹了一身黑色的绸缎,金黄色的眼珠滴溜溜转。
八哥扑棱着乌黑色的翅膀,字正腔圆:“天凉王破!”
丁会长说着摇头:“就是这句奇怪的话,我的女儿喜欢看网络文学,但自从我女儿出国旅游后,没人陪小八一起听小说,也不知道小八从哪学来的话。”
八哥甩着头顶呆毛:“蠢爸!”
丁会长一脸无奈:“还有这句。”
[爸爸什么时候能发现插座里的秘密,愁死鸟了!]
听到这。
白芍眉梢轻挑:“插座里的秘密?”
八哥歪着头看声音来源,小眼珠一转:“漂亮人人?”
丁会长面露不解:“什么秘密?”
八哥不再去啄食槽里的谷粒,它仰着小脑袋叫了好几声:[自从搬到这个新家,好几个插座里冒出一闪一闪的红眼睛,鸟得看着爸爸,保护爸爸!]
白芍询问道:“你们刚搬了新家?”
丁会长回到办公桌旁处理文件,听到这,疑惑地皱起眉头:“是,女儿考上了大学,我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层楼,平时我忙到没时间陪她,就想着住的离她近一点,一家人能时常一起吃顿饭也好。”
白芍继续问:“新房是谁负责装修的?”
丁会长下意识回答:“我朋友王女士,她是房地产开发商,她要把这层精装房送给我,我没要,按照市场价买了。”
白芍颔首:“既然不是你们装修的,那可以怀疑了。建议找个电工师傅,排查一下屋里的插座,八哥看到的一闪一闪的红眼睛,很有可能是针孔摄像头。”
丁会长手中的钢笔一顿,下一秒,黑色墨水在纸上晕开一朵诡异的花。
直播间水友满屏问号。
【???】
【我设想了一百种阴谋论。】
【划重点:《朋友免费送》!】
【先不说是不是针孔摄像头,也不一定是朋友安装的啊,大叔又不是美女,拍他一个中年男人有什么意思?】
银色月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丁会长身上,在木地板投下斑驳的影子。
丁会长沉下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始翻找工具箱:“公司上市之前我当过电工,我自己拆。”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率先从女儿的卧室开始拆。
不一会儿,丁会长拆出好几个针孔摄像头,其中,他的卧室、卫生间、书房居多,其余分布在客厅和厨房。
丁会长感到一阵烦躁和愤怒爬上心头,他下意识归咎于商战,是对家想要他的黑料,以此抨击他的公司。
白芍看向八哥:“八哥寸步不离是为了保护你,啄插盘也是为了提醒你。”
丁会长内心软的一塌糊涂,沉下来的一张脸瞬间如冰雪融化,他打开笼子,抚摸着八哥脑袋上的呆毛。
“谢谢小八。”
八哥叫了一声:“天凉王破!”
直播间水友开始刷屏。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好歹毒的计谋!】
丁会长打赏完,刚要道谢。
门铃响起。
八哥嗅到不喜欢的味道:[不要开门!]
白芍厉声:“它让你别开门。”
奈何晚了一步。
笔记本电脑距离大门有两百米,隐约可以看见是一位身穿居家服的女人。
中年女人身材肥胖,略显滑腻的视线从丁会长的脸滑向腰腹,嘴角微微上扬。
丁会长感到不适,眉头紧蹙:“我正要找你,为什么你们的精装房里会有针孔摄像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王女士迈进房间,并随手关门:“我知道你会有这个疑问,所以我来了。”
丁会长眉头皱的更深了:“你那么快赶过来,你也住在这栋楼?”
王女士慢悠悠地打开手提包,语气充满了怅然:“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聪明,不像我,要不是运气好成了拆迁户,投资了一块地皮,也发不了财。”
她掏出一沓厚厚的合同,借着合同的遮挡将一块洁白的毛巾盖在丁会长脸上。
丁会长本能地抬手,但气体还是直冲大脑,他身体一软,险些站不稳。
药物和变故像是两把刺刀,狠狠扎在他的大脑,让他的意识变得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