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能量源消失了，可能是变异生物路过。” 陈浩来电话，
“你下来吧，我在御花园门口等你。”
李正从飞檐上跳下来，落地时像片叶子，正好撞进陈浩怀里。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是刚才处理变异生物时沾的。
“小心点，”
陈浩扶着她的腰，手指在她胳膊上捏了捏，
“上次跳下来崴的脚还没好利索。”
李正说道：“影卫首领还没弱到需要队长扶的地步。”
两人往回走时，看到李建国提着个保温桶站在宫门口。
老爷子穿着件灰色中山装，头发白了大半，背却挺得笔直：
这是他在守护者部队养成的习惯，哪怕退休十年了，走路还像踩着正步。
“你妈熬的莲子羹，给你们留的。”
李建国把桶递给李正，目光扫过陈浩胳膊上的擦伤，说，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总冲在前面，忘了你爸当年是怎么伤的？”
陈浩挠了挠头：“知道了爸，这不没事嘛。”
李正打开保温桶，甜香混着桂花味飘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李建国是 “面冷心热”。
“妈还没睡吗？”
李正舀了一勺莲子羹递给陈浩。
“在研究《封神余录》呢，” 李建国叹了口气，
“刚才接到美北分部的消息，约纽那边出现了能吞能量的变异鳄鱼，怕是情况要糟。”
他看向李正，“明天全球守护者会议，你和陈浩也参加吧。”
李正点头答应。
回到住处时，陈浩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等这事结束了，咱们去云南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洱海吗？”
李正的眼眶有点热。
那年他们结婚后不久，陈浩就在洱海边的客栈订了房间。
结果刚收拾好行李，就接到紧急任务 —— 西北出现变异狼群，一去就是半个月。
回来时，订好的房间早没了。
“好啊，” 她转过身，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到时候让李天明替咱们盯着影卫的活儿。”
提到李天明，陈浩笑了：“你第那人，当教授当得快忘了自己是哪吒了。
上次让他去处理个变异老鼠，他居然用滑板把人家烤成了焦炭，还说‘这样比较环保’。”
两人正说笑，李正的手机响了，是影卫二队队长发来的消息：
【首领，林溪在坤宁宫门口，说找李老师，拦不住。】
李正和陈浩对视一眼，快步往宫门走。
凌晨的坤宁宫门口，林溪抱着个纸箱站在路灯下。
头发被露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林同学，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李正走过去，语气尽量温和。
她知道这姑娘对李天明有意思，上次在办公室，还偷偷把李天明喝剩的咖啡杯收起来。
林溪把纸箱往前推了推：“这是我爸的研究资料。
刚才整理时发现有几页提到了坤宁宫的藏物，想给李老师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李正腰间的暗器囊上，说，
“姐姐，你这个…… 是影卫的暗器吗？
我爸日记里画过！”
陈浩愣了一下：“你认识影卫？”
“我爸是守护者编外顾问，” 林溪的声音低下去，
“他五年前失踪了，我总觉得和变异生物有关，所以想查清楚。”
她从荷包里拿出个旧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守护者制服。
正抱着个小女孩在坤宁宫的太和殿前合影，
“这是我五岁时和爸拍的，他说这里有能保护大家的英雄。”
李正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
那是她母亲的老战友，当年和她母亲一起在秦岭执行任务，最后只找到了这个男人的半截袖章。
“先进来吧，” 李正接过纸箱，
“李老师在书房，我带你去找他。”
书房里，李天明正被李建国逼着看古籍。
看到林溪进来，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甲骨文拓片掉在地上。
苏月华赶紧给林溪倒了杯热水：“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跑来了？”
林溪把照片放在桌上：“我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她指着照片背景里的太和殿屋脊，
“我爸在日记里写‘坤宁宫的九龙脊兽里，藏着三灵源的地图’，
李老师，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李天明看向李建国，父亲点了点头。
他拿起外套：“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
凌晨的太和殿格外安静，月光透过窗棂，在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溪站在殿下，仰着头数屋脊上的脊兽：
“我爸说，最前面的骑凤仙人，其实是守护者的标志。”
她突然指向第三个脊兽，“就是它！
日记里画的就是这个，说里面有机关！”
李天明没动，只是看着林溪的侧脸。
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霜，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的故事 ：
哪吒的莲花身，是太乙真人用莲藕做的。
没心没肺，直到遇到了那个愿意为他流泪的女子，才懂得了 “牵挂”。
“李老师？” 林溪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李天明回过神，启动火轮滑板：
这次没藏着掖着，橘红色的火焰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他载着林溪飞到屋脊上，手指敲了敲那个狮子形状的脊兽。
兽头突然弹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凹槽，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
林溪展开羊皮纸，上面画着三个标记，旁边写着小字，
“昆仑镜在青海，蓬莱根在富士山，不周石在南极。”
李天明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守护者联盟的紧急通知：
【全球红雾浓度升至危险值，变异生物大规模出现，启动一级戒备。】
他低头看向林溪，女孩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很亮。
她抬头看向李天明，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豁开云雾的清明：
“李老师，这就是我爸说的‘三灵源’吧？
他说找到它们，就能阻止红雾扩散。”
李天明握着滑板的手指紧了紧。
火焰在脚下静静燃烧，映得羊皮纸上的字迹格外清晰。
他突然意识到，林溪从来都不是需要被保护的菟丝花：
她带着父亲的遗志，一点点拼凑真相，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先下去再说。”
他弯腰抱起林溪，火轮滑板缓缓降落。
刚落地，就看到李正和陈浩跑过来。
两人手里都提着武器，李正的银针已经扣在指间，陈浩的短刀泛着冷光。
“宫里刚收到消息，北京周边出现大量变异生物。
守护者联盟已经启动‘火种计划’，让各基地组建寻源队。”
李正语速飞快，“爸和陈叔在开紧急会议，让你们赶紧过去。”
林溪把羊皮纸递给李正：“这是从脊兽里找到的地图，应该是三灵源的位置。”
李正展开地图时，李建国和和陈星河正好从偏殿出来。
老爷子看到地图，眼睛猛地睁大，快步走过来指着上面的标记：
“没错！这就是守序者代代相传的三灵源分布图！
当年你爸就是带着这图去的秦岭，可惜……”
林溪的眼圈红了：“陈爷爷，我爸他……”
“你爸是英雄。”
陈星河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哽咽，
“当年秦岭出现巨型变异蚯蚓，是他抱着炸药冲在最前面。
才炸断了蚯蚓的七寸，保住了半个基地的人。”
李建国接过地图，说：“三灵源必须全部找到才能启动平衡阵。
但现在红雾扩散太快，我们得分头行动。”
他看向李天明，“你带着林溪去找昆仑镜。
她熟悉古籍，有龙吟玉在，你们能更快定位。”
“那我和陈浩呢？” 李正问。
“你们带一队守护者去士富山找蓬莱根，”
李伟在地图上圈出士富山的位置，
“神风组昨天失联了，那边情况不明，你们要小心。”
苏月华这时拿着药箱过来，把龙吟玉从锦盒里取出来，塞进林溪手里：
“这玉认主，你戴着它，遇到危险能挡一下。
还有这个，” 她递给李天明一个布包，
“你爸新做的‘莲华符’，能增强你的隐身能力。
别再像上次那样，隐身还把人家晾衣绳烧了。”
李天明接过符纸，耳根有点发烫。
上次他隐身去超市买零食，结果火轮滑板的温度没控制好。
把超市门口的晾衣绳烧断了，最后还是李正去赔的钱。
“妈，我知道了。”
他把符纸收好，又看向林溪，
“你真的要跟我去海青？
那边红雾浓度高，变异生物也多。”
林溪把龙吟玉握紧，说：“我必须去，这是我爸没完成的事。”
她抬头看他，说，“而且，有李老师在，我不怕。”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李天明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坤宁宫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守护者。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背着武器，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建国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封神余录》：
“三百年前，我们的先辈守住了灵脉；
三百年后，轮到我们了！
记住，我们守的不只是地球，是人类的未来！”
“守住未来！守住未来！” 喊声震得宫墙都在颤。
李天明背着登山包，火轮滑板藏在包里 —— 这次换了个更大的帆布包，
看起来像装了台笔记本电脑。
林溪背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父亲的日记和几件换洗衣物，龙吟玉在她领口隐隐发光。
“第第，到了海青记得报平安。”
李正过来帮他理了理衣领，又塞给他一包压缩饼干，
“这是妈烤的，比部队发的好吃。”
陈浩拍了拍李天明的肩膀：“照顾好林溪，也照顾好自己。
要是遇到搞不定的变异生物，别硬扛。
给我们发信号弹，就算在A国，我也能飞过去帮你。”
李天明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
陈星河正给年轻的守护者们分发弹药。
苏月华在给医疗队交代注意事项。
“该走了。” 林溪轻轻拉了拉李天明的袖子。
两人跟着寻源一队的队员往宫门走时，林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太和殿的屋脊。
晨曦中，那只藏着地图的狮子脊兽静静蹲坐着，像在无声地目送。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李天明说：
“我爸说，每个时代都有守护者，以前是他，现在是我们。”
李天明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突然觉得脚下的火轮滑板不再是负担。
走出坤宁宫大门，红雾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守护者的越野车就停在路边，车身上喷着 “文物巡查” 的字样 —— 这是他们的伪装。
李天明拉开副驾驶的门，让林溪坐进去，自己则坐到后座，把帆布包抱在怀里。
车子启动时，林溪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坤宁宫，
突然轻声说：“李老师，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李天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女孩认真的侧脸，突然很想告诉她：其实该说谢谢的是他。
是她让他明白，英雄不是孤孤单单的。
是有牵挂、有伙伴，愿意为了守护别人而变得勇敢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