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你猜中了。”
桓阅之给沈荔递过圣旨。
乌勒?就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别这么说,鸟还是不少的……”
乌勒地形以草原、冻土和山地为主,冬季漫长且严寒,几乎没有夏季。
气候恶劣,土地贫瘠……
沈荔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而且乌勒人一个个高大魁梧,性情暴烈,蛮不讲理。
桓阅之去了不得受欺负!
就他这俊样儿,不仅斩女还斩男!多危险啊!
“我觉得你舅舅说得太对了,若是你躲不过,你就躲到这里好了,我养你一辈子。”
“你养我?”
桓阅之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大胆!
沈荔把刚签的合同拿给他看。
本小姐如今也是有很多产业的人,金屋藏个王爷怎么了?!
“没错,我养你,你可以吃一辈子软饭!”
这说法也不对,毕竟本金还是人家的。
“对我这么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沈荔也不闹了,“我倒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机遇。”
“怎么说?”
乌勒之所以经常出来跟人打打杀杀,就因为太穷了。
只能靠出来打仗,看看能不能捡点东西回去。
可常年战乱,资源都用在了军事上,百姓的生活更苦了。
那边还不像泽州,哪怕再苦,也能捞点小鱼小虾吃吃。
农业手工业商业……什么都很落后。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原始的生活方式。
“所以,桓阅之!你就是上天派去拯救他们的!”
“我?”
只要你带飞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神!
桓阅之也想商业交流,可是如沈荔所说,乌勒没有什么可交换的。
如果他们想学大曜,可没有这个条件啊!
以前关系好的时候不是没试过,大曜送去许多粮食,比如大米。
可乌勒根本无法种植,只能向大曜购买。
关系交恶之后,这个粮食交易也就断了。
另外的蔬菜瓜果,路途遥远,还没走到半路已经烂掉。
乌勒人饮食比较粗犷,大曜送的精美点心完全不实用。
平常也只有皇室权贵能吃吃。
对寻常百姓来说,这些犹如奢侈品,不可触及。
所以一直都没有一个长期稳定的经济来交易往来。
“你给我看看大曜给你的礼品单子。”
好家伙!
全都是什么名贵字画、珠宝首饰,还有刚才骂过的精美点心。
桓阅之问过拓跋翊,乌勒王贪好奢靡,这些礼物就是贴着他的喜好送的。
“乌勒王多大年纪?”
乌勒王五十多岁,已经不理政事。
平常就是他的嫡子,乌勒皇太子则隆管事。
而则隆这个人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然就去周边烧杀掳掠。
当年让拓跋翊去送死的那个大将军,就是则隆的人。
“你说,就这样的统治者,我如何与他们交流?”
“莫急,他还有没有其他儿子?女儿?”
乌勒王倒是子嗣众多,但是大多数都是无能之辈,不足挂齿。
“我觉得是这样,昏君有昏君的哄法,明君有明君的哄法,见机行事。”
沈荔抓住桓阅之双肩。
“先去那边探探风声吧。反正最重要的一条是,你自己明哲保身,全须全尾回来。”
沈荔第二天就去疯狂大采购。
给桓阅之买了一堆御寒用品。
羽绒服、羽绒背心,羽绒裤,羊毛衫,暖宝宝,暖水瓶……
桓阅之试了一件羽绒服,全身发热。
“这里面充了什么?”
“鸭绒!”
“鸭绒?鸭毛?这还能做衣服?”
“当然!贼暖!”
不过真的很暖!
那必须的,加拿大鹅的,能不暖吗?花了巨款买的!
沈荔自己还没舍得买。
“这又是什么?哇,也很暖!”
桓阅之换了羊毛衫,虽然是基础款,可是他穿起来也太帅了吧!
“这是羊毛做的!”
“羊毛!?!”
两人异口同声。
“你知不知道,乌勒那边的羊毛市场如何?”
“倒是没听说过,只是有一些皮毛商人会贩一些皮子来卖。但是都比较粗糙,不太符合大曜人的审美,尤其是南方。”
“这些都可以改进,但是羊毛这个是还没有开发的对不对?”
“确实没见过有类似羊毛的制品。”
第一条发家致富之路有了,羊毛!
她叮嘱桓阅之,带上几台织机,还要带上几个织娘。
“可我们织的是丝绸,那可是羊毛!”
“都一样!你先让织娘们提前研究一下。”
桓阅之翻着泡沫箱里的一包包东西。
“这又是什么?……”
“这是脱水蔬菜。”
既然吃不到新鲜的,可以试试脱水的。
沈荔买了很多脱水青菜、菜干、裙带菜、紫菜、贡菜……
“以免你在那边吃不到青菜,口舌生疮。”
她还让桓阅之准备了一车子的鱼干虾干贝干这种海产品。
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
沈荔连续几天给桓阅之准备东西,已经装了快十车。
“真的够了,再多就装不了了。”
桓阅之连连推辞。
“最后一波……”
《羊毛与纤维手册》、《羊毛纺纱全书》、《羊毛编织全书》……
全都是羊毛开发百科全书!
“得荔儿者得天下!” 桓阅之感慨不已。
“你东西准备得如何了?谁跟着你去?”
除了岩风和一些贴身侍卫,他还让拓跋翊选了一百乌勒精兵,也就是当时他从市集上买下的那些战俘。
全部乔装打扮成王爷府的侍从。
本来也不想让缪青衫跟着,但他吵着非去不可。
而且想到他路子广,并且到那边还可以看看有什么商机,就勉为其难把他带上了。
桓阅之进京面圣后,带着朝廷安排的人和礼品,出发乌勒。
而另一边,缪青衫带着十车的礼品和物资,事先出发去乌勒探路。
道路崎岖,一路颠簸,桓阅之每日在车上昏昏欲睡。
过了快半个月,终于进入乌勒境内。
天气已经变得异常寒冷。
桓阅之在途中已经穿上了羊毛衫和羽绒服。
他紧了紧身上的裘皮大衣,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从空中飘落。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为首的勒住马缰,绕着车队走了一圈,然后用弯刀指着桓阅之。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