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殿下一不懂医术二不会看病,有什么好商量的?
您还是回您那华丽宅院里躲清闲吧!”
林晟廷本来就不是好气性。
闻言脸上最后一丝笑容都挂不住了。
沉下脸来就要发怒。
江思月赶紧站了出来:
“周公子不要这么说。
齐王殿下身为皇子,关心百姓疾苦是正常的。
何况抗疫之事兹事体大,我还有好些事需要殿下鼎力相助。
是该好好商讨一番了。”
一看见他的脸。
江思月就想起杜允娘那血呼啦擦的伤口。
就算扳不倒他,也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能舒心。
“思月!”
周宸不解。
她不知道齐王这人阴险难缠吗?
“哈哈哈……
还是江娘子深明大义。”
林晟廷白了周宸一眼,对江思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到此地来已经征用了一处民宅。
把里头的村民都赶出去,又让手下人里里外外打扫过。
家具用品全都换了一遍。
前几天偶然听说江思月在下面视察的时候,说疟疾主要靠蚊虫叮咬传播。
因此一早又让村民去山里采了驱蚊的草药,四处挂上。
江娘子看着那装饰一新的民宅。
心说你这是来抗疫的还是来扰民的!
不过这会儿她全无准备。
进去了也无用。
“殿下可否稍等。
我今日才来。
早前答应过龙旺村的赵村长,尽快把药材送过来帮他救治村民。
时疫凶险,耽误不得。
等我安排了村里的事,再来找殿下叙事。”
林晟廷这会儿也不想着阻碍她抗疫了。
悠哉游哉的背起来手:
“康安县主说的是,自然是救治村民重要。
本王就在这宅子里等你。
县主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本王随时恭候!”
他只不过要在当地官员和闵家母子俩面前做做样子。
证明他是为平息瘟疫出过力的。
至于什么时候说,说了什么,都无所谓。
江思月礼貌的笑了笑,拉着周宸去村子里问诊派药。
周宸自然看不过她还对齐王有求必应。
江思月也只说他身份尊贵,不好得罪。
给搪塞了过去。
赵大柱看到江思月真的带着药来给他们村看病。
还带了府衙的衙差帮着一起照顾病号。
一时间欣喜万分。
对江思月更是感恩戴德。
江思月安排好了人手,又给几个重病号分别诊了脉开了药。
再去车上捡了几样草药磨成粉装进随身的荷包里。
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抽出空来。
往村头林晟廷的居所走去。
看门的是两个面生的侍卫,听闻江思月自报身份。
说怕她过了病气给王爷。
要她先换衣裳再烤了火熏了艾,才让进去。
江思月也没执拗。
一一照做了。
只是别在腰里的荷包一直没离身。
林晟廷叫江思月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见了面东拉西扯一番,也没有什么正经话。
“我道是江娘子为何一直对本王不从,原来是对周家的小子情根深种。”
林晟廷喝了口茶。
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你倒是早跟本王说啊。
既然本王想招揽你,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着又看了看江思月,
脸上的戏谑更浓。
“想不到周家小子半生纨绔,却在读书上颇有几分天赋。
竟然还能得个状元!”
他才刚听到这消息。
还以为是周家小子找人代笔作假弄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
科举不比别的,每年的监考都是父皇亲自挑选的文官清流。
他一个皇子的面子都不给。
更不可能让一个被侯府赶出门外的小子钻了空子。
更何况殿试是父皇亲自监考。
周宸就算是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在父皇面前耍手段。
这么一想。
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传说中的纨绔。
“自来喜欢成人之美,江娘子若是不计前嫌,跟周公子一起为我所用。
本王必定与你们一个光明的前程!”
江思月扯着嘴角硬笑了一下。
“都是替朝廷做事为百姓分忧。
我和周公子自然听朝廷调遣。”
林晟廷听她偷换概念不接茬。
讪讪一笑。
知道这位是个油盐不进的。
若真想让她为己所用,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看见江思月一直握着腰里的荷包,没话找话。
“康安县主自进门就握着这个荷包,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思月在心里擦了把汗。
心说你总算是问到了。
于是赶紧把荷包扯了下来,递给林晟廷。
“这是我自己配的预防疟疾的草药。
这几天时常在疫区行走,总有担心。
日日佩戴这个。
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
有清心静气,阻隔时疫的效果。”
“哦?
这么神奇?”
林晟廷果然来了兴趣。
拿起那小荷包打开看了看。
里头是一包混合的药粉,看上去平平无奇。
又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
果然提神。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荷包系上了。
“康安县主果然是医术高超,什么都难不倒你。
本王也常在疫区行走。
你这个荷包能不能也给本王一个?”
江思月笑了笑。
心说你刚才闻的那一下就够用了,不用再浪费药材了。
于是道:
“殿下这院子都是全部换新熏过的,来人也必须换装熏艾。
已经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用不着再多此一举了!”
说着她把荷包系回到腰上,就要告辞。
“我这几天会一直在龙旺村诊治重病号。
王爷若有身体不适派人来寻我便是。
今天就不打扰了。”
齐王只觉的那药味持久不散。
凝在鼻腔里十分难受。
也没强留江思月,派人把她送出去了。
第二天中午。
江思月正给新送过来的病号诊脉调方。
就看到陈四武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江娘子,齐王殿下突然身体不适,想请您过去看看。”
都是求人。
这次的态度就比上次好太多了。
“哦?
殿下怎么了?”
江思月明知故问。
陈四阴着脸回答:
“殿下从早上起就不停的打嗝,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还停不下来。
弄得他喝水吃饭都咽不下去,实在是难受。
还请江娘子过去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江思月憋着笑看了眼自己。
道:
“好。
不过我刚给患了重症疟疾的百姓诊过脉,就这样去见殿下恐怕不妥。
二位请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裳再烤一烤身上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