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木窗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
江玉乘正盘坐在床上练着混元功法。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江世子,你怎么住这儿了?”
江玉乘抬头。
见是旧相识,反问道:“怎么?”
“本世子住哪儿还得向西凉公主报备不成?”
谢婉禾倚着窗框,说道:“这家客栈可是端木家的产业。”
“端木家?” 江玉乘一怔,随即轻嗤一声,“端木棤那老毕登还懂经商呢?”
“老毕登是啥?”谢婉禾摇了摇头,“他不懂,但他女儿懂。这客栈的老板娘,叫端木雨燕,是他女儿。”
“不过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小时候不受待见。”
“才在这街上开了个客栈。”
江玉乘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对端木棤和端木印那俩人十分厌恶。
可对端木雨燕,却厌恶不起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能感觉到那姑娘的不同。
于是他开口问道:“端木雨燕小时候不受待见?为何?”
谢婉禾看着江玉乘,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你问这些干嘛?”
“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她嗓音里带着三分笑意:“不怕你家里那位知道了吃醋?”
江玉乘一脸黑线,“神经病啊你......”
谢婉禾看见他这样子就想笑。
顿了顿,接着说道:“知道了这是端木家的客栈,你还打算继续住下去吗?”
“既然已经住下了,且并无不妥之处,又何必再折腾呢?”江玉乘摊开被子,躺下去准备睡了,“走的时候帮我把窗子带上。”
谢婉禾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位大齐世子,“罢了罢了,随你吧。”
说完。
她并没走。
反而款步走了过来,撅起翘臀坐在江玉乘面前。
江玉乘一睁眼看到一个大屁股差点盖在自己脸上,吓得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西凉公主这屁股,还真是自来熟......”
“你大晚上来找我干嘛?”
“先说好啊!”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谢婉禾闻言,黑着脸骂道:“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本公主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谈!”
江玉乘打了个哈欠,“啥事不能明天说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
“有屁快放......”
“你!”谢婉禾被江玉乘这态度气得不轻。
可转瞬。
想到自己还要求助于他。
只能生生将满腔的怒火憋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给魏相提供战马的是端木棤。”
“我知道啊!”江玉乘身子后仰,靠在床头。
“端木棤与我父皇不和......”谢婉禾话还没说完。
便被江玉乘打断。
“我也知道啊,在大齐的时候不就跟我说过吗......”江玉乘揉了揉太阳穴,“端木棤手握十万亲兵,你父皇受他掣肘。”
“所以......”谢婉禾趴在他身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江世子能不能帮我把端木棤搞下来!”
江玉乘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道:“你们西凉的事,我一个大齐的人怎么好插手呢......”
谢婉禾柳眉一竖,“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话音未落。
已然一拳朝着江玉乘胸口砸去。
“咳咳......”江玉乘猝不及防,被这一拳打得一阵剧烈呛咳,心里暗骂:这小妮子也忒泼辣了些。
“我江玉乘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你说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谢婉禾想了想:“把你那幽州铁骑调过来,干死那端木棤!”
江玉乘一脸懵逼的看着她:“拉倒吧!我现在可没调兵的权利。”
谢婉禾一听这个。
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那你欠我的人情要怎么还?!”
“我又没说不帮你......”江玉乘掰开她捏紧的拳头,“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得动脑子!”
“你找个机会,让我和西凉王见个面,我们商量商量。”
谢婉禾柳眉轻蹙:“你得先说说你的计划吧?要不然我怎么和父皇说?”
江玉乘语气随意:“到时候在商量嘛!”
“端木印都被我嘎了......”
“还怕我不站在你们这?”
“行。”谢婉禾想了想,起身离去。
“终于安静了!”江玉乘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对端木雨燕这个姑娘的疑问。
“明天得找机会打听打听这家老板娘......”
江玉乘把头埋进被子,“睡觉觉......”
......
......
翌日。
晨晖洒落,秋风瑟瑟。
江玉乘睁开眼睛,带着几分残梦未褪的慵懒。
他下楼冲着店里忙碌的伙计扬声问道:“小二,你们老板娘呢?”
小二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老板娘出去要账了,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江玉乘拉着小二问道:“跟你打听打听,你们老板娘不是端木将军的女儿吗?”
“有这么硬的背景。”
“还需要她跑出来开客栈挣钱?”
“您没事瞎打听我们老板娘做甚......”小二话还没说完,看到江玉乘递过来的二两银子,脸上立马多了几分谄媚,“客官您算是问对人了!”
小二将银子收入怀中:“客官可曾见过哪家贵女掌心带茧?”
“我们老板娘八岁就被打发去了马厩......”
小二说着,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道:“我们老板娘啊,是端木将军一个妾室的闺女。”
“庶出的亲闺女都不受待见!”
“何况还不是亲生的......”
“客官您想想,那能有好吗?”
“不是亲生的?”江玉乘暗暗吃惊,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还需要他去端木府验证一下。
江玉乘当即转身上楼,扬声唤道:“林羽,跟我走一趟!”
两人收拾了一番。
就往端木府的方向走去。
刚转过三两个巷口。
却见乌泱泱的人群堵得寸步难行。
“这闫秀才看着人模人样,干的事儿真是有辱斯文!”
“谁说不是呢。”
“我看呐,这就是闫秀才故意赖账!”
“听到来要账,躲进迎春楼里就不出来了......”
“呸!臭不要脸!”
江玉乘踮脚望去。
只见中间围着的,正是拂风尘客栈的老板娘——端木雨燕。
江玉乘拽住个嗑瓜子的老丈,“老伯,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