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陈默的带领下,迅速朝着东南方向奔去。腐叶与烂泥混合的地面像粘稠的沥青,每迈出一步,作战靴都要艰难地从泥泞中拔出,溅起的泥浆甩在裤腿上,瞬间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低垂的树枝挂满冰冷的雾水,不时抽打在脸上、脖颈处,划出细密的血痕,冰凉的刺痛感与急促的喘息交织。浓密的黑色雾气如同被搅动的墨汁,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将众人一点点吞噬,潮湿的雾气裹着铁锈般的腥气,钻入鼻腔,令人作呕。随着雾气弥漫,视野被压缩到仅有三步之遥,四周浓稠的黑暗仿佛实体,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大雷挥舞着战斧,金属刃口劈开雾气时发出 “嗤啦” 的声响,如同割裂破旧的油纸。可战斧所到之处,被劈开的雾气只是短暂分开,旋即又如同有生命般重新合拢,甚至还在战斧表面凝结出一层滑腻的黑霜。“这鬼雾,怎么跟牛皮糖似的!” 他粗声粗气地咒骂道,唾沫星子在雾气中瞬间消失,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却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苏影紧紧跟在队伍中间,短刃被她握得发烫,寒光在雾中若隐若现。她微微弓着身子,脖颈如灵动的蛇般转动,敏锐的目光穿透迷雾,每一个细微的异动都能让她瞳孔骤缩,直觉告诉她,致命的危险正从四面八方悄然逼近。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撕裂浓雾,如同指甲刮擦金属般刺耳。一条水桶粗的黑色触手裹着腥风,如离弦之箭从雾气中探出,表面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都在贪婪地开合。陈默反应极快,封魔杵一横,法器表面的符文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属与血肉相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触手被击中后剧烈扭动,墨绿色的汁液如喷泉般四溅,落在地面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腾起阵阵白烟。受伤的触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音尖锐得如同婴儿啼哭,随后迅速缩了回去,消失在雾气深处。“大家背靠背,提高警惕!这些怪物藏在雾里,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陈默大声喊道,声音坚定而有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话音未落,数十条触手从各个方向同时袭来,在空中挥舞扭曲,如同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魔手臂。大雷怒吼一声,脖颈处青筋暴起,战斧舞得虎虎生风,带起的劲风将雾气都吹得翻涌。锋利的斧刃与触手相撞,溅起的碎肉混着粘液四处飞溅,断肢残片散落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如同腐烂了数月的尸骸。苏影身形灵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怪物间隙穿梭,短刃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寒光如流星般划过,精准地刺向触手关节处的软肉。每一次出击,都能带起一股墨绿色的血柱,她的衣衫很快被染成诡异的深色。许哲和科学家则躲在队伍中央,仪器在他们颤抖的手中发出杂乱的嗡鸣。科学家的眼镜片蒙上一层水雾,他一边用袖口擦拭,一边紧盯屏幕:“能量读数紊乱!这些触手的弱点在……” 话未说完,一条触手突然袭来,险些将仪器打翻。
陈默一边抵挡着触手的攻击,一边留意着陆雪的情况。只见陆雪紧闭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手腕上,符文光芒愈发强烈,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她的手掌映得通红。她在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再次进入那神秘的意识空间,寻找应对危机的方法。在意识的深处,血海翻涌,黑袍人的吟唱声由远及近,她仿佛听到了古老的呼唤,那声音低沉而悠远,指引着她,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陈默!我感觉到这些触手和权杖有着某种联系,权杖的力量或许可以克制它们!” 陆雪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陈默心中一动,他握紧封魔杵,调动体内灵力,经脉因超负荷运转而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咒语在雾气中回荡。随着他的吟诵,封魔杵光芒大盛,权杖上的符文也随之亮起,强烈的光芒如同刺破黑夜的朝阳,穿透了浓稠的雾气。金色与红色的光芒交织,在雾中形成一道道光刃,所到之处,雾气发出 “滋滋” 的声响,如同被高温炙烤。
在光芒的照耀下,众人惊讶地发现,那些黑色触手竟然开始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黑烟。它们在光刃的切割下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扭曲变形,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而在雾气的深处,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身影足有三层楼高,似人非人,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布满凸起的骨刺。它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黑暗气息,所到之处,地面寸寸龟裂,冒出黑色的瘴气。它的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仿佛能将人吞噬。“不好,这才是真正的怪物!” 大雷脸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战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嘴角溢出鲜血。它每迈出一步,大地都为之颤抖,掀起的狂风将树木连根拔起。陈默深吸一口气,与众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片迷雾之外,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神秘势力的阴谋正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