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是石马镇的一名普通人,但要说他普通呢,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普通,因为他有一个当主簿的舅舅。
于是在他那当主簿的舅舅运用了自己的关系后,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轻松一点,又油水丰富的职位,那就是城门的守卫。
小地方城门守卫的油水自然不如大城市丰富,所以杨星也只是日常收一点城门税,贪墨几个铜板而已。
不过今日一早睡醒后,他感觉自己头有点晕,鼻子也有些堵,以为是昨晚有些着凉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毕竟四月天最是容易着凉。
穿戴整齐后,杨星便来到了他的日常岗位上。
“杨哥,怎么今天一副没睡醒的样?”
来到城门后,一同僚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莫不是昨晚瞒着嫂子做别的事去了?”
“去去去,老子是昨夜嫌天气太闷,开窗睡觉染了些许风寒而已。”
谁知杨星这番话并未引起身边同事的关心,反而是招来了不少调笑:
“杨哥,你这身子怎么比我家姥姥还弱。”
“快滚吧!”
杨星没好气的喊了一句。不过他也在心中打定主意一会下了勤后,去镇上药店抓两副药回去煎一煎喝了。
但等到了下午他的状态又好了不少,于是他也懒得再去药店了,毕竟从现在的状态来看,明天一睡醒说不定就自己好了,还能剩下几个药钱去买点酒喝。
于是下了勤后,杨星回到家,早早的吃了饭便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果然症状已经消失。
再度来到城门口,周遭同僚也都忘了昨日的事情,杨星自己也没去理会。
枯燥的站了一天岗后,终于是等来了换班的同僚,由于明日不需要执勤,于是众人便决定去喝上两杯。
但就在众人簇拥着往镇上唯一的酒馆去的时候,却发现杨星还站在原地,并且犹如一只猴子一般在抓耳挠腮。
“杨哥,你这又是咋了?”
“嘶...背后有点痒,但是特么的隔着甲胄我挠不到!你们谁来帮我一下?”
“我说杨哥,你这两天怎么跟个娘们一样麻烦?”
杨星也没理会他们说的什么,找了一根树枝伸到背后挠了挠,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随后将树枝随手一丢。
“走吧!喝酒去!”
但让杨星没想到的是,等到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背后长了不少水泡,摸上去虽然不疼不痒,但毕竟他还是有点见识的人,知道水泡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趁着今天不用当值,他便来到了镇上的医馆找郎中看了看,大夫看过了之后只当是湿疹,给他抓了几副药便让他回去了。
但吃过药后第二天情况依旧不见好转,水泡不仅变得更大了,范围也从一开始的背后逐渐蔓延到了腰上,好在摸上去依旧不痛不痒。
由于今天需要执勤,杨星也只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考虑到自己去药店抓药时大夫嘱咐他药必须得要连吃五天,所以他打算先吃上五天再说。
但几天后,身上的水泡却逐渐变成了成了血泡,并且还时不时有着无色透明的液体从里面流出,虽然依旧不疼不痒,但血泡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请了假之后,杨星再次来到药店。
“大夫,您帮我看看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杨星便将衣服搂了上去,而原本还只在他背后和腰上的血泡,现在已经逐渐蔓延至了前身。
大夫看了看他身上的情况,便有些纳闷的说道: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病,浑身长满了血泡却不痛不痒,而且不瞒你说,你不是第一个有此症状的病人了,就这几天我已经看过了好几个症状跟你相同的人了。
许是我医术不到家,所以我先给你抓几副清热解毒的药回去,等我连夜翻一翻医书,看能不能从古籍中找到类似的症状。”
大夫都这么说了,杨星也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抓了几副药回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感到惊恐万分。
这天他正常执勤,虽然身上长满了血泡,并且有些血泡已经破裂化脓,但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再加上大夫那边也没头绪,所以他也只好先等等看。
但这时却有一发丧的队伍准备出城,杨星几人例行检查之后便让对方过去了。
然后杨星也是随口一问:“这是谁家死了人?”
身旁一同僚说道:
“哦,这个我知道,是住在镇子西边的老林家的儿子,也就是镇上石马酒楼里的林小二,前几天我们还去那喝过酒的。”
这么一说杨星便想起来了,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于是他问道:
“那天看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名同僚回答道:
“他身上生了恶疮,听老林说一开只是像长在背上的湿疹一样,后来变成了水泡和血泡,最后血泡全部溃烂化脓。发丧的那天我去看了,整个人跟烂肉一样,让我一整天都差点吃不下东西。”
听他说的玄乎,一旁其他同僚也来了兴趣,纷纷上来问他具体情况,但是却没人注意到一旁的杨星此时已经是面色惨白,双脚发抖。
一开始像长在背上的湿疹,然后慢慢变成全身的水泡和血泡,最后血泡化脓然后全身溃烂,这不跟自己一样吗?
虽然他身上还没有溃烂,但前面的几个症状都完全一样,而现在自己身上的血泡已经开始化脓,那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巨大的恐惧感立即充斥着他整个脑海,忽然得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于是他也不管还值不值勤了,直接抛下手中长戟,以最快速度跑回了家中,然后在铜镜面前脱下了衣服。
也就是这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甲胄下面的里衣已经完全被粘液浸透,他脱下来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看到粘在衣服上面皮肤碎屑,以及被拉成丝状的脓液。
“完了!”
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