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碛甘泉
第一章 焦渴的新道：日头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大沙碛的上空。新道上的沙粒被晒得发烫，风一吹过，卷起的热浪裹着细沙，扑在人脸上像针扎似的疼。一支西域商队正艰难地跋涉着，骆驼耷拉着脑袋，蹄子踩在沙地上，陷下去半寸便又被热浪烘得滚烫。商队首领抹了把脸上的汗，汗水混着沙砾在颧骨划出几道白痕，他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沙丘，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走不到水源，这趟货怕是要折在半道上。”
商队里最年轻的伙计阿力，嘴唇已经干裂得渗出血丝，他攥着腰间仅剩的半皮囊水，舍不得喝一口，只偶尔用舌尖舔舔唇角的干皮。“首领，以前走旧道，好歹沿途还有几处零散的水洼，这新道虽说近了十几天路程，可连点水影子都见不着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都像有火在烧。
骆驼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有匹老骆驼突然跪伏在地，任凭赶驼人怎么抽打，都不肯再起身，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绝望。商队首领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老骆驼的脖颈，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沉——这骆驼怕是撑不住了。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黄沙与蓝天相接的地方，连一丝云絮都没有，只有刺眼的阳光在沙碛上折射出晃眼的光。
“不行，得先找个背阴的沙丘歇着，不然人和骆驼都得中暑。”首领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有座低矮的沙丘，背阴处勉强能遮点日头。商队众人连忙扶老携幼，牵着骆驼往那边挪去。阿力把自己的水囊递到老骆驼嘴边，老骆驼只舔了两口，便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驼铃声。商队首领眯起眼睛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为首的人身着短打，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正是楚地负责新道事务的秦斩。他身后跟着赵叔和几名勘测队的队员，还有一位背着工具箱的楚地水工。
“秦大人！”商队首领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站起身迎了上去。秦斩快步走到他面前，见商队这副狼狈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怎么回事？怎么歇在这里了？”
“秦大人，新道上没水源啊！”商队首领苦着脸道，“我们从楚地出发才走了三天，水就快耗光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带货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他指了指那匹跪伏在地的老骆驼，“这畜生已经快渴死了。”
秦斩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沙子，指尖传来的灼热感让他心头一紧。他早就料到新道缺水是个大问题，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峻。“你放心，这次我带勘测队过来，就是为了找水源的。”秦斩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水工，“王水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王水工点点头，打开背上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根手臂粗的中空铜杆。这铜杆通体呈暗红色，杆身刻着细密的纹路，顶端是个圆形的铜盘，盘中央有个小小的凹槽。“这是咱们楚地新造的‘寻水器’，只要把铜杆插进沙里，要是底下有地下水，杆头的凹槽里就会渗出水珠来。”王水工一边说，一边用棉布擦拭着铜杆，眼神里满是自信。
商队首领凑过来看了看那铜杆，眼里满是疑惑：“就这么一根铜杆，真能找到水？这大沙碛里，连草都长不出来，哪来的地下水啊？”不光是他，商队里的其他人也都满脸怀疑，在他们看来，这茫茫沙碛就像块被烤干的石头，根本不可能藏着水。
秦斩拍了拍商队首领的肩膀，沉声道：“王水工是楚地最好的水工，他祖上三代都在治水，这寻水器也是他琢磨了半年才造出来的。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在新道上找到水源，让商队能安心通行。”
说话间，日头渐渐西斜，沙碛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些。秦斩让勘测队的队员们先给商队分了些水，又给那匹老骆驼灌了些清凉的草药水。老骆驼喝了水，慢慢缓过劲来，挣扎着站起身，感激地蹭了蹭秦斩的胳膊。
“天黑之前，我们先往前赶一段路，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明天一早开始寻水。”秦斩说着，指挥勘测队的队员们收拾东西。商队首领看着秦斩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他连忙吩咐伙计们收拾行囊，跟着勘测队一起往前走。
夜色渐浓，沙碛上的风变得凉爽起来。勘测队和商队在一处相对平坦的沙地扎了营，燃起了篝火。火光映照着队员们的脸庞，王水工正拿着寻水器，在篝火旁仔细检查着，时不时用手摩挲着杆身的纹路。秦斩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王水工，这大沙碛里，真能找到地下水吗？”
王水工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沉声道：“秦大人，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治水，他告诉过我，世上没有绝对干旱的地方，只要地下有岩层，就一定能找到水。这大沙碛看着干旱，可底下说不定藏着暗河呢。再说，咱们这寻水器，是用纯铜打造的，铜性亲水，只要底下有水汽，就能顺着铜杆渗上来。”
秦斩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知道，新道能否顺利通行，关键就在于能否找到水源。要是找不到水，这条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勘测出来的新道，就只能变成一条废道，楚地与西域的贸易也会受到影响。他望着篝火旁熟睡的队员们，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这次一定要找到水源。
第二章 铜杆凝珠
天刚蒙蒙亮，勘测队的队员们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王水工把寻水器扛在肩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沙地。“秦大人，寻水得先看地形，一般来说，沙丘的低洼处或者背风坡，地下水可能会离地表近一些。”王水工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低洼沙地，“我们先去那边试试。”
秦斩点点头，带着队员们跟着王水工往低洼处走去。沙地里的沙子很松软，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力气。阿力也跟着过来帮忙，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锹，随时准备着挖沙。“王水工，要是铜杆真能渗出水珠，咱们是不是马上就能挖井了？”阿力好奇地问道。
王水工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铜杆渗出水珠，只能说明底下有地下水，但水有多深，水质怎么样，还得进一步探查。要是水太深，咱们的工具可能挖不到；要是水质太咸，也没法饮用。”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低洼处。王水工放下寻水器，蹲下身，用手拨开表面的浮沙，露出底下相对紧实的沙层。他拿起寻水器，对准一个点，双手握住铜杆，用力往下插。铜杆插进沙里，发出“沙沙”的声响，随着王水工的用力，铜杆一点点往下沉。
队员们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铜杆顶端的铜盘。商队首领也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心都攥出了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铜杆已经插进沙里快一尺深了，可铜盘的凹槽里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水珠的痕迹。
王水工皱了皱眉，拔出铜杆，换了个地方再次插入。这次，铜杆插得更深了，可结果还是一样，铜盘上依旧没有水珠。接连试了十几个地方，都没有任何收获，队员们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阿力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声嘀咕道：“难道这大沙碛里，真的没有地下水？”
王水工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一处沙丘顶端，望着周围的地形。风一吹过，沙丘上的沙粒簌簌落下，露出底下一些零散的碎石。王水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快步走下沙丘，来到那些碎石旁，蹲下身仔细查看。
“秦大人，你看这里。”王水工指着碎石缝里的一点绿色，“这是沙苔，虽然长得稀疏，但说明这附近的湿度比其他地方高，底下很可能有地下水。”
秦斩凑过去一看，果然在碎石缝里看到了几丝细小的沙苔，黄绿色的叶片在沙地里显得格外显眼。“那咱们就在这里试试？”秦斩问道。
王水工点点头，拿起寻水器，在沙苔附近选了个点，用力将铜杆插了进去。这次，铜杆插进沙里的时候，阻力比之前大了不少。王水工咬着牙，一点点将铜杆往下压，直到铜杆只剩下顶端的铜盘露在外面。
众人再次围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铜盘。过了约莫一刻钟，王水工突然喊道：“快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铜盘的凹槽里，竟然渗出了一颗小小的水珠！那水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一颗珍贵的珍珠。
“有水珠！真的有水珠！”阿力激动地叫了起来，商队首领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队员们更是欢呼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王水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蘸水珠，放进嘴里尝了尝，脸上露出了笑容：“是淡水！而且水汽很足，说明底下的地下水离地表不远。”
秦斩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拍了拍王水工的肩膀：“好！太好了！王水工，辛苦你了！接下来，咱们就开始挖井！”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拿出铁锹和锄头，开始在插铜杆的地方挖沙。沙地里的沙子很松软，挖起来不算太费力，但挖了没多久，问题就出现了——刚挖出来的沙子，很快又会滑回坑里，根本没法形成井壁。
“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固定井壁。”赵叔皱着眉头说道。他以前跟着楚地的水工修过水井，知道挖井最关键的就是固定井壁，不然很容易塌方。
王水工想了想，说道：“咱们可以用石头和芦苇来加固。先在井的周围挖个环形的坑，然后用石头垒在坑壁上，再用芦苇编成帘子，贴在石头内侧，这样沙子就不会滑下来了。”
秦斩立刻让队员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挖沙，另一组则去附近寻找石头和芦苇。大沙碛里的石头不多，队员们分散开来，在沙丘之间仔细搜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芦苇则相对好找一些，在不远处的一处低洼地，长着一片稀疏的芦苇丛。
队员们扛着石头和芦苇回来后，按照王水工的吩咐，开始加固井壁。他们先将石头一块块垒在坑壁上，形成一个圆形的井壁雏形，然后将芦苇帘子贴在石头内侧，用绳子固定好。这样一来，挖出来的沙子果然不再滑回坑里了。
挖井的进度越来越快，井也越来越深。挖到一丈深的时候，沙子渐渐变得湿润起来，挖起来也比之前费力了些。队员们轮流上阵，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再加把劲！马上就能挖到水了！”秦斩一边擦汗，一边鼓励着队员们。
就在这时，负责挖井的队员突然喊道：“有水了！水渗出来了！”
众人连忙围过去一看，只见井壁上渗出了细密的水珠，沙子已经变成了湿泥。王水工跳进井里，用手摸了摸湿泥，笑着说：“再加把劲，挖到两丈深，泉水肯定能涌出来！”
队员们干劲更足了，铁锹挥舞得更快了。又挖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听到“咕咚”一声，一股清澈的泉水从井底涌了出来，瞬间就积了半尺深。
“出水了！真的出水了！”队员们欢呼雀跃，纷纷扔掉手里的工具，跑到井边看着涌出的泉水。泉水清澈见底，带着一丝凉意，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王水工掬起一捧泉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甜！真是清甜的泉水！”王水工激动地说道。
秦斩也喝了一口泉水，清凉甘甜的滋味让他精神一振。他望着井底不断涌出的泉水，心里充满了欣慰——新道通行的核心难题，终于解决了一半。
第三章 井台凝翠
泉水涌出来后，队员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按照王水工的吩咐，开始修建井台。井台是用挖井时找到的石头砌成的，先在井口周围挖了一个圆形的地基，然后将石头一块块垒上去，每块石头之间都用湿泥勾缝，确保牢固。
赵叔以前在楚地修过不少井台，经验丰富，他指挥着队员们砌石头，时不时用锤子敲打一下，调整石头的位置。“井台一定要砌得平整，不然以后商队来打水，容易滑倒。”赵叔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平石头上的泥缝。
队员们各司其职，有的搬石头，有的和泥，有的砌墙，忙得热火朝天。商队首领也让伙计们过来帮忙，阿力搬着一块大石头，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却满是笑容：“以后咱们商队再走新道，就不用背着水赶路了，这井台可真是咱们的救命台啊。”
就在大家忙着砌井台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驼铃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阿禾带着几个村民，牵着几匹骆驼，正朝这边赶来。骆驼背上驮着不少东西，有桑椹干、草药，还有一些农具。
“阿禾！你怎么来了？”秦斩惊喜地迎了上去。
阿禾跳下骆驼，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我听说你们在这里挖井，就带着村民们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们带点吃的和用的。”她指了指骆驼背上的东西，“这是刚晒好的桑椹干，饿了可以垫垫肚子；这是草药，要是有人中暑或者受伤了，可以用得上。”
秦斩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阿禾一直很关心新道的事情，之前勘测队出发的时候，她还特意缝了防沙护腿，装了桑椹干。“辛苦你了，这么远的路，还特意跑一趟。”
阿禾走到井边，看到井底涌出的清澈泉水，眼睛一亮：“太好了！真的挖出水了！”她蹲下身，掬起一捧泉水，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水真甜。”
这时，赵叔指挥着队员们已经把井台砌得差不多了，井台比地面高出半尺，周围还砌了一圈矮墙，防止沙子滑进井里。“接下来，咱们还要在井边搭个储水的石槽，这样商队过来打水的时候，不用每次都下到井里，直接从石槽里舀水就行。”赵叔说道。
阿禾听了，眼睛转了转，说道：“我带了几株薄荷苗，咱们可以在井边种上。路过的人渴了，喝口井水再嚼片薄荷，能解乏，还能提神。”她说着，从骆驼背上的竹筐里拿出几株绿油油的薄荷苗，薄荷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薄荷？这东西能在沙地里活吗？”王水工有些疑惑地问道。他虽然懂水利，但对植物却不太了解。
阿禾笑着说：“放心吧，薄荷耐旱，只要有充足的水分，就能长得很好。井边有泉水滋润，肯定能活。”她说着，拿起铁锹，在井台旁边挖了几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薄荷苗种了进去，又浇了些井水。
薄荷苗刚种下去，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众人打招呼。队员们看着井边的薄荷苗，心里都觉得格外清爽。
接下来的几天，队员们一边修建储水石槽，一边跟着阿禾学习种植薄荷。储水石槽是用大块的石头砌成的，呈长方形，一端连接着井口，泉水通过一根竹管流进石槽里，石槽的另一端留了个小口，多余的水可以流出来，滋润旁边的薄荷苗。
阿禾还教队员们用桑树枝在井边围了一圈篱笆，防止骆驼或者行人不小心踩到薄荷苗。她还在篱笆上挂了一块木牌，上面用楚地的小篆写着“甘泉井”三个字。
“以后商队路过这里，看到这木牌，就知道这里有井水了。”阿禾指着木牌，笑着说道。
储水石槽建好的那天，泉水顺着竹管流进石槽里，很快就装满了。石槽里的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格外好看。井边的薄荷苗也已经扎根成活，嫩绿的叶片长得更加茂盛了，微风一吹，清香四溢。
秦斩看着建好的井台和储水石槽，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要在新道上寻找更多的水源，修建更多的水井和储水点，才能彻底解决商队的缺水问题。
“赵叔，王水工，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这儿，继续完善井台的设施，另一路跟着我，去前面的路段寻找新的水源。”秦斩说道。
赵叔和王水工点点头，立刻开始安排队员。阿禾也表示要跟着秦斩一起去寻找水源，她说：“我认识一些耐旱的植物，说不定能帮上忙。”
秦斩没有拒绝，他知道阿禾细心，而且对植物很了解，有她在，说不定能更快地找到水源。
第二天一早，秦斩带着王水工、阿禾和几名队员，朝着新道前方出发了。他们骑着骆驼，带着寻水器和工具，在茫茫沙碛中艰难地跋涉着。白天，他们顶着烈日寻找水源；晚上，他们就在沙地里扎营，燃起篝火，讨论第二天的行程。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困难。有时候，寻水器明明渗出了水珠，可挖下去却发现水太咸，无法饮用；有时候，找到了淡水，可水太深，以他们的工具根本挖不到。但队员们没有放弃，依旧坚持不懈地寻找着。
阿禾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她凭着对植物的了解，找到了不少生长在水源附近的耐旱植物，为寻水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有一次，她发现了一片生长在沙丘背阴处的沙棘，便立刻告诉王水工：“沙棘的根系很深，一般生长在有地下水的地方，咱们可以在这儿试试。”
王水工立刻拿出寻水器，在沙棘附近插入沙里。没过多久，铜杆顶端就渗出了水珠。这次，他们挖了三丈深，终于挖到了淡水。队员们都兴奋不已，阿禾也笑着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秦斩他们又在新道上找到了三处水源。每找到一处水源，他们都会停下来，修建井台和储水石槽，阿禾也会在井边种上薄荷苗。
当第四处水井和储水石槽建好的时候，秦斩看着新道上一字排开的四座井台，心里充满了欣慰。他知道，新道的水源工程终于完工了，商队再也不用担心缺水的问题了。
第四章 商路欢歌
新道上的四座水井建成后，秦斩立刻派人将消息传回楚地，同时也通知了沿途的西域商队。没过多久，第一支从楚地出发的商队就沿着新道出发了，领队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商队首领巴图。
巴图从事西域贸易已经三十多年了，走了无数次旧道，每次都要背着沉重的水囊，小心翼翼地计算着用水量。这次听说新道上建了水井，他第一个报名带队出发，想亲自看看这新道到底有多方便。
商队从楚地出发，沿着新道一路向西。走了约莫半天路程，巴图就看到了远处井台上的木牌，上面“甘泉井”三个大字格外醒目。“前面就是水井了！”巴图激动地喊道，商队里的伙计们也都兴奋起来，纷纷催促着骆驼加快脚步。
来到井边，巴图跳下骆驼，快步走到储水石槽边。石槽里的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他掬起一捧泉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甜！真是太甜了！”巴图忍不住感叹道。
伙计们也纷纷围过来打水喝，有的还摘下井边的薄荷叶，放在嘴里嚼了嚼，清凉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以前走旧道，每天都要省着喝水，现在有了水井，再也不用愁了！”伙计们兴奋地议论着，脸上满是喜悦。
阿力也在这支商队里，他拿着水囊，装满了清凉的泉水，笑着对巴图说：“首领，你看这井水多方便，以后咱们商队再也不用背着沉重的水囊赶路了，能多带不少货呢。”
巴图点点头，看着井边绿油油的薄荷苗，心里感慨万千：“楚地人真是厉害，不仅开辟了新道，还解决了缺水的难题。这条新道，以后肯定会越来越热闹。”
商队在井边休息了一个时辰，补充了足够的水，又继续向西出发。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每隔半天就能遇到一座水井，每到一处，都能喝到清甜的泉水，休息片刻再继续赶路。伙计们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因为缺水而疲惫不堪，骆驼也精神了不少，蹄子踩在新道上，格外有力。
这天傍晚，商队来到了第三座水井边。井台边已经有几匹骆驼拴在那里，原来是一支从西域过来的商队也在这里休息。两支商队相遇，都格外热情，互相问候着，分享着各自的货物。
西域商队的首领是个名叫卡里姆的年轻人，他看到巴图商队里的楚地锦缎，眼睛一亮：“巴图大叔，你们这锦缎真漂亮，比旧道上运来的质量好多了。”
巴图笑着说：“那是自然，新道近了十几天路程，货物运输起来更方便，也不容易损坏。对了，你们这次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卡里姆指了指自己的骆驼：“我带来了西域的香料和宝石，以前走旧道，担心水不够，不敢带太多货，这次新道有水井，我带了足足三倍的货！”
两支商队的伙计们也聊得热火朝天，楚地的伙计向西域的伙计介绍着楚地的丝绸、瓷器和粮种，西域的伙计则向楚地的伙计展示着西域的香料、宝石和地毯。井边的篝火旁，欢声笑语不断，不同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没有阻碍彼此的交流。
第二天一早，两支商队一起出发，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巴图望着卡里姆商队远去的背影，笑着对身边的阿力说：“你看，有了水井，新道上的商队肯定会越来越多，楚地和西域的贸易也会越来越繁荣。”
阿力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沙丘：“等以后新道上的商队多了，咱们还可以在井边建个休息的驿站，让商队能歇歇脚，换换气。”
巴图笑着说：“你这小子，想法不错。说不定以后，这新道上还会出现一座座城镇呢。”
商队继续向西前进，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西域的牧民和农户，听到新道上有水井，都纷纷赶来打水。巴图商队里的粮种和农具，也受到了西域农户的欢迎，不少农户都用自己的牛羊或者皮毛，换了些粮种和农具。
十几天后，巴图商队终于抵达了于阗国。于阗国王早就听说了新道开通和水井建成的消息，特意带着大臣们在城外迎接。当巴图告诉于阗国王，这次商队比走旧道快了十二天，而且货物完好无损时，于阗国王高兴地说：“新道真是条黄金道啊！以后于阗和楚地的贸易，就靠这条新道了！”
在巴图商队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商队开始选择走新道。新道上的四座水井，成了商队们的生命线，每座井边都热闹非凡。阿禾种在井边的薄荷，也长得越来越茂盛，翠绿的叶片在沙地里格外显眼，成了新道上最清凉的风景。
秦斩得知第一支商队顺利抵达于阗的消息后，心里格外欣慰。他站在新道的起点，望着远方的沙丘，仿佛看到了无数商队沿着新道往来穿梭，楚地的丝绸、瓷器、粮种源源不断地运往西域，西域的香料、宝石、地毯也源源不断地运往楚地。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新商道水源工程完工，建成4处水井与储水点，商队补水效率提升80%，解决新道通行核心难题。”
秦斩笑了笑，他知道，这只是新道发展的开始。接下来，他们还要修建驿站、完善治安、促进文化交流，让这条新道成为连接楚地与西域的纽带，为大秦的丝路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井台边的薄荷依旧在微风中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新道上的驼铃声、车轮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欢快的歌谣，诉说着新道的繁荣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