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带着满心对火影的信任回到了家中,悄无声息地从房顶翻窗回到屋内,黑猫正蹲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舔毛。
幸好没上床,卡卡西之前已经对一床的猫毛颇有怨言,勒令灿星换掉了那会所有的床单被套枕套。
少年走过去拎起猫咪放在腿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捧起黑猫那张发福起来的脸,迫使那双金绿色的眼瞳与自己对视:“小黑的眼睛真好看!”
他心情不错地夸奖。
黑猫却有些不乐意被他这样强势地按着,眼瞳收缩起来竖成一条,伸出两只前爪扒拉着少年的手掌。
灿星笑起来,屈指轻弹了一下猫咪的鼻尖:“这么喜欢我家,不如就别走了,我们家都是很好的人,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黑猫立刻打了个喷嚏,不满地惩罚式用前牙磨了磨这个人类的手指,对于少年的邀请,看不出来它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过得到了切实的应允,之后它便来的更频繁了,几乎将旗木家当成自己家一般来去自如,灿星怕它进进出出踩脏了床铺,费心教导着猫咪从另一处窗口进出,并在那里摆上了一只专属于小黑猫的饭盆和软垫。
它不能口吐人言,但也能感受得到属于人类的善意,总是喜欢用头、用身体、用尾巴、用身体的一切去蹭蹭灿星,然后发出柔软的鸣叫来抒发自己的爱意。
“如果橘太在这里就好了,它一定可以理解你的意思的。”
灿星无意识地这样说过一次,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失去了原主人的通灵兽,没有另外机缘巧合之人的召唤,大概是不会再回到熟悉之人的身边了。
这样也好,就让它怀抱着美好的幻想在那边呆着吧,不必面对伊织离去的现实了…
总之,平淡的时光便伴随着猫咪的可爱美好悄悄度过。
山中小星在上次分别时确实没说错,灿星得到了起码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哪怕他其实自雷之国回来根本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却仍然迟迟没有再被安排过任务,便只能靠修行、撸猫度日。
旗木朔茂窝在书房里很少说话,好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一般不是看书就是修行,偶尔出个门散心,不过也会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里。
自从灿星在之前将那群忍者痛殴了一顿之后,现在不管是路人还是寻常忍者再见到他时都避之唯恐不及,看起来风评已然是差到了极致。索性这样一来少年在外时耳边清净了许多,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
那么事情的转折点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咔嚓!”
玻璃杯在地板上破碎开,灿星立刻从二楼瞬身到厨房,语气惊诧又焦急:“没事吧!”
旗木朔茂还保持着举着水杯的姿势,有些茫然困惑地低头去看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慢慢溢开的茶渍:“不…是我不小心手滑了。”
灿星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瞧着对方表情和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绕过地上的狼藉把人推到客厅:“我来打扫吧,你今天不是跟赤犬老师约了要一起去看望队友吗?”
白发男人尴尬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养子:“啊,是有这回事啦,毕竟茂次伤的比较重嘛…唔 时间好像确实有点紧了,那只能麻烦你了,小灿星~”
“最近外面的谣言愈演愈烈,你去跟老同事一起聚一聚也挺好的。”
旗木朔茂失笑:“什么老同事,我们可还没老呢!”他转身倾过身子,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黑发:“在家乖乖的,爸爸晚上给你带你最喜欢的栗子羊羹。”
少年点头,眯起眼睛享受着男人的抚摸:“多买一点吧,等卡卡西回来也可以吃。”
于是父亲便笑得更加灿烂,高声应道:“好——”
关门声响起,灿星将扫好的垃圾一并倒进垃圾桶,盘算着接下来是出门修炼还是呆在家里看书。
说到修炼,距离上次分别,似乎又有很久没有找过带土一起了。
灿星眉目骤然一沉,想到带土,自然就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那个女孩子——美奈子。
如果说一刀两断都是她母亲的自作主张,那为什么自从那天训练场分别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对方?
明明嘴上说着要做好朋友,但是甚至不愿意找到自己询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真是浅薄又可笑的感情啊…
那么带土会怎样做呢?
谣言流传至今,想必整个木叶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如果自己现在去找他,他会怎么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呢,是同样会轻易放弃这段之前口口声声无比在意的友情吗?
灿星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怀揣着某种自虐般等待被拒绝的心情敲开了带土家的大门。
今天是周末,对方应该在家的。
果然,没等多久,屋内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头戴睡帽的少年满脸朦胧地揉着眼睛开门:“大清早的,谁啊…灿星!!”
带土的眼睛从眯起到大睁只用了零点一秒,然后瞬间就眉飞色舞起来,一下子扑了过来:“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呀?!”
灿星有些颓然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尝试去恶意解读面前少年眼中的情绪,也绝无法将这份热忱异化成憎恶。
“要不要一起去修行忍术?”
带土大眼睛闪闪发光,毫不犹豫地大声回道:“要!”
他刚要迫不及待地一步踏出房门,又马上醒悟自己还身着睡衣,宇智波少年讪笑一声,收回脚步并一把将好友拉进屋子:“你得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很快的!”
这次的修炼,两个少年心有灵犀般选择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训练场,因为临近了南贺川,到处都是生长得郁郁葱葱高大无比的巨树。
由于掌握了龙血与查克拉的共存之法,灿星第一次在带土面前展示了自己的黄金瞳。
来自于高位生物血脉上的威压透过这双眼睛落到对面之人身上,少年带土错愕地与它对视了片刻,这才浑身颤抖地赶紧挪开了目光:“这是什么?是幻术吗?好强啊!”
灿星眨着眼睛也跟着看向一旁:“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我的血继限界。”
带土立刻兴奋了,他转眼忘掉了刚才内心升起的恐惧,跃跃欲试地摆出想要切磋的架势:“你的瞳术看起来也很强,不过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是最强的!”
树林中响起各种暗器碰撞的声响,偶尔从某处亮起几道闪烁的亮色,火遁的焰光和风遁的青芒交错缠绕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燃炸裂声。
带土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看着不远处被旋转的狂猛飓风搅散开的火球术,欲哭无泪:“可恶,你怎么背着我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忍术!”
灿星笑了一下,再次用离垢净土控制住了这一旦放出就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的风遁忍术,黄金瞳眨了眨,恢复成了黑色。
他走到带土旁边,冲着对方伸出手:“不是新学的,只是稍微有了一点进步!”
带土撅着嘴把手搭在他的手掌上:“这叫一点进步吗?我的火球术可是很强的,班里的同学现在都不如我了!”他飞快地抬头看了眼灿星,又低下头:“啊啊,明明我们最开始一起在忍者学校的时候,你的忍术水平比我还差的,是我太不努力了吗…”
“没有的事。”灿星把对方拉起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
“灿星!”
带土急急打断了他的话语。
灿星侧头,正望进那双真诚又剔透的黑色眼瞳里,少年宇智波的眼睛清澈的就像一片春日里暖融融的湖水,甚至可以透过湖面瞧见其中倒映着的自己那患得患失的茫然表情。
带土原地立住挠了挠头,露出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启齿般的纠结表情。
不过他还是说了:“那个,最近村子里好像是有点关于你的闲话来着,然后我把我看见的说你坏话的人都打了一顿!结果我听他们离开时的小声对话,反而好像对你意见更大了…对不起啊…”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好像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一般。
灿星呆呆地站着,默了半晌,才试探着开口:“你把他们打了一顿?”
带土更沮丧了:“琳知道了也说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真的觉得他们说的话很过分!”他的头快要垂到地面了:“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久久地没有等到回应,宇智波抬起头,却正对上好友充斥着笑意看向自己的眼瞳。
灿星的眉目嘴角都是放松惬意又恬淡愉悦的笑,第一次如此放纵的快乐让他的发丝都好像在随风起舞。
从未见过这样情绪外露张扬模样的对方,带土愣住,以为灿星也在笑自己的莽撞,委屈地红着脸小声嘟囔:“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嘛!”
知道自己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控了,灿星尽力收回嘴角,想了想,侧头又问:“如果你在执行任务中面临着一个取舍,继续执行任务队友就会死掉,救队友任务就会失败,你会怎么做?”
带土刚从那明艳的笑意中回神,听闻这个问题,脸马上就皱了起来:“这什么问题嘛,凭我的实力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
灿星抬手敲了敲带土的额头:“快选!”
“呜呜!”痛的眼泪汪汪的少年捂住被敲的地方:“那我肯定是选择救人啊!我的队友就是你跟笨蛋卡卡西还有琳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