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事吗?”
王婆看着屋外的李长生和陈酉,有些诧异。
李长生一笑,说道:“打扰老人家了,我们来找老人家,是想问些事情。”
王婆一怔,说道:“什么事情?”
李长生说道:“邻村阿牛家媳妇儿惨死的事情,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清楚?”
“你……”王婆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吃惊,说道:“死了?这……怎么回事?前两日不是才生了孩子吗?”
“今日已经进棺了,据说是被野兽溜进了家里,咬穿了产妇的喉咙,失血过多而亡。”
“这……”
王婆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也像是有些接受不了。
虽说她与阿牛家的人并不熟悉,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这样无端端突然死了,消息来得太突然。
“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王婆缓过神来之后,摇了摇头,又说道:“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错。”
李长生一笑,说道:“想找老人家打听一下,是否知道一些相关的事情。”
“唉,我一个老太婆,孤家寡人的,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了,能知道什么事情?平日里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如今这时代,哪还有什么人找我接生?我都是靠着早年存下的一些棺材本,勉强度日。”
说话之间,王婆慢悠悠地转过身,走到屋子里的桌子旁,将手中的煤油灯放在桌上。
她倒也没顺手关门,很显然,并不排斥李长生和陈酉进屋。
两人顺势一迈步,便跟进了屋子里。
“我给你们烧壶茶吧!”
王婆说着,便要烧水。
这两日狂风大雨,村子里都断了电,要烧热水,还得改用柴火,也是十分不方便。
李长生说道:“茶就不必了,随便倒两杯水便可。”
“好,好。”
王婆应着,从保温壶里,倒出了两杯白开水。
外头的寒风吹进来,倒是有些凉意,陈酉顺手将屋门半遮掩住。
李长生说道:“我听说,那一夜接生,本来是找的你,结果后来,有其他的接生婆,把这活计揽了,可有此事?”
“有。”
王婆点头,说道:“那天夜里,我在屋子当中,外头大风大雨的,我本想早些上床歇息,没曾想,邻村的黑猴儿突然来敲门,跟我说有产妇要生了,让我到邻村看看,这人命关天的,我自然是没敢耽搁,带上了接生用的工具,便跟着黑猴儿出门了。”
说到这里,王婆微微呆愣了一下,似是在回忆那一夜的情况。
那一晚,雨下得特别大。
王婆穿了防水的雨衣,连夜跟着黑猴儿往邻村赶。
但她一把年纪了,腿脚自然是没有那么灵便,这山中大雨,道路坑洼泥泞,容易打滑,自然也走得慢些。
毕竟她这年纪,若是一不小心摔一跤,只怕就得要交代出去了。
可纵然如此,山石也封了通往邻村的山道,她与黑猴儿绕着林子走,折腾了好长时间,这才到了村子里。
没曾想,一到村子,便得知产妇已经生产结束,也有接生婆来过了。
当时王婆白忙活了一夜,虽有些怨言,但也没想太多,见产妇孩子没事,就没再多耽搁,便返回村子 了。
李长生喝了口水,说道:“我听那帮忙的吴婶说,负责接生的,是这村子里的李婆?”
王婆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是想要说什么,犹豫了几秒,欲言又止,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总归是让孩子平安落地了。”
“哦?”
李长生有些好奇,说道:“你不认识那李婆吗?”
王婆摇头,说道:“不认识。”
“你们明明是一个村子的,若老人家认识,还望指一下李婆家,我等想要前去拜访一下。”
听到这话,王婆朝着李长生看了过来。
微暗的烛光下,王婆脸上的皱纹褶子却是清晰可见,显得十分平静,想了想,说道:“你们真要找她?”
“不错。”
“好,那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
王婆说罢,站起身来,顺手将桌子上的煤油灯提了起来。
出了王婆家,一路跟着王婆走。
不多时,便到了村子的后山。
后山竟然是一个墓园。
村子里死去的故人,都是埋葬在这个地方。
当然,这大山里头,能埋坟的地方还有不少,也有埋得比较远一些的。
陈酉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了。
王婆说要带他们去找李婆,却没曾想带他们来墓地。
他隐约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安。
王婆走到一个枯坟头,突然停住了脚步。
坟头上的墓碑,年深日久,都有些歪歪扭扭了,摇摇欲坠,整个坟头周围,杂草丛生,看着像是已经许久没被人祭拜过了。
“她就是李婆。”
王婆朝着坟头看去,开口说道。
“什么?”
陈酉闻言,顿时后背之上,泛起一股凉意。
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但在这样一个细雨绵绵,夜深人静的夜晚,在这样一座看着有些年代感的坟墓石碑前,依旧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李婆既然已经死了,又怎么能帮人接生?
李长生弯下腰,细细看了一下墓碑上的字迹。
原本的字迹经过风雨岁月,早已经褪去颜色,许多字都已经看不清了,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只隐约瞧见墓主人的名字:李翠兰。
“你说的接生婆,就是她?”
李长生的神色倒是平静,似乎没有被吓到。
王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去阿牛家的时候,那个接生婆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她,我不清楚,但根据村民描述,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已经死了六十年了。”
李长生说道:“那这十里八乡,是否还有姓李的接生婆?”
“这山里就两个村子,现如今这时代,哪里还有接生婆这个职业,也就剩下我了,莫说是姓李的接生婆了,就连懂接生的老婆子,也就只有我了。”
夜色寂静,阴森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弥漫开来。
“你说这李婆,已经死了六十年了,那你怎么还记得她?”
“她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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