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应先考虑子嗣之事。”
肖嗯说完,目光转向笵彬。
若此童有笵氏血脉,北齐日后或不只一位大宗师,而将增添一人。
大庆虽亦有两位大宗师,然其中最神秘者久居宫内,未露真容,实则只能倚仗一位不甚顺从的夜流云。
豆豆心绪起伏,她心思细腻,并非沉溺于儿女私情,而是注视着权势版图的变动。
此事成败,在于笵彬是否愿相帮。
若笵彬无果,那传闻中的小笵大人亦才思卓绝,《红楼》一书深得豆豆青睐。
“吾皇,大庆虽有三位大宗师,但他们彼此间不合。
今大庆欲统揽江山,也许能暂且联手,可往后呢?夺取天下之后,其余两位大宗师的位置又该如何处置?若我们将这其中利弊告知他们,相信他们自会明辨。”
“除此外,我还有个彻底解决的方法。”
扬威北齐!
“什么?”
豆豆眼中尽是焦虑。
肖恩提出的两套剑术方案虽看似荒谬,却也不乏实用性。
与此同时,小皇帝正在与肖恩会谈。
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也已经回到大庆使团的驻地。
“陛下邀诸位入京!”
本该由沈重接手的肖恩,现已提前拜见了北齐的小皇帝,只剩下司理理尚未到达。
沈重对这位女子并无过多留意,只嘱咐大夫对她进行详细检查,绝不放过任何疑点。
尽管建茶苑费介的能力超群,但北齐的御医同样不可小觑。
一番检查后,不但查出了司理理中毒的原因,还成功为她解了毒。
这番作为令笵贤极为震惊。
沈重刚从北齐回来,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王起年忍不住向笵贤询问:“沈大人去北齐一趟后,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为何?”
笵贤嘴角略扬,露出一丝冷笑:“北齐朝廷内部主要分为三派:太后专权,小皇帝即将亲政,以及上杉虎。
然而上杉虎的势力仅局限于军中,且因惧怕我们大庆皇帝,实力大减。
因此北齐实际上是由太后掌控,但她身为女子不便亲自治理,便需要一个代言人,沈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他的帮助下,太后得以稳固北齐政权。”
王起年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笵贤的回答和自己提出的问题毫无关系。
“大人这话到底有何深意?”
王起年没有直接提问,而是顺着笵贤的话继续交谈。
虽然他对朝堂之事不太敏锐,但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早已炉火纯青。
既然笵贤已经讲了这么多,这个结论必定是他必须阐明的。
即便王起年只是随口应和,笵贤也会主动解释原因。
果然是这样。
笵贤的话犹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沈重现在俨然成了北齐朝堂的实际代表,许多国家大事他都能插手。
可是他的权势来自太后,并非个人才能或者家族根基。
所以,他的地位其实很脆弱。
一旦失去太后的信赖和支持,又遭遇新的竞争者,他手中的权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彻底崩塌……”
即便沈重才智超群,也无法对此置若罔闻。
所以他才愁眉不展。
“大人认为北齐小皇帝会重用萧恩?这怎么可能?”
王起年翻阅过萧恩的资料,自认对这个人了如指掌,这些情况北齐小皇帝应该很清楚。
这样一个疯子,竟然被关押在地牢里十几年……
一旦恢复权力,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
北齐小皇帝就算想利用萧恩作为工具,难道就不怕这个工具反过来伤害自己?
“以前,小皇帝或许不会这样。
他召回萧恩,可能只是想探听对方的秘密。
但现在,就说不准了。”
大庆突然出现了三位大宗师。
不管是北齐还是东夷城,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北齐小皇帝必须先处理当前的问题,才有余力考虑别的事情……
不然,他连睡觉都不会安心。
笵贤心里暗想,要是北齐小皇帝知道大庆境内不只有三位大宗师,而是四位,估计现在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北齐的命运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下,小皇帝如果想要改变局面,就不能墨守成规。
墨守成规只会走向 ** 。
他只能选择冒险,无论对付萧恩还是其他对手?
至于这些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招揽有能力的人,构建防御体系。
只有挡住大庆的攻势,北齐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样的话,我们这一路岂不是会很安全?”
王起年笑逐颜开地说。
按照笵贤的说法,整个北齐仿佛都被不安所笼罩。
沈重虽然负责接洽事务,但自身也忙得焦头烂额。
本来就已经危机四伏的旅途,因为没人关注他们,或许反而能够顺利通过?
“哪有那么简单。”
笵贤冷笑着回应。
在大国之间的博弈中,这是常有的现象。
北齐确实有人担忧,人心浮动……
但对于普通的武者而言,他们并不太在意这些。
边境一战,北齐败得灰头土脸。
或许北齐的士兵已经被打得服气,甚至恐惧万分。
但普通的武者哪里顾得上这些?
心中不满的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北齐挽回颜面。
大庆的军队和武者,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大庆的使团却是现成的目标。
如果不趁此机会找回面子,那才真的不正常。
笵贤明白,不管沈重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行程注定不会平静。
那些人并不傻,既然知道他大哥已经是大宗师,自然不敢轻易挑衅。
但他们找笵贤或者庆国使团的麻烦,倒是完全可行。
就在笵贤预料之中,刚刚进入北齐京城,他们就遭遇了人群的围观。
“快看!是庆国的走狗!”
“就是他们夺走了我们的一州六郡!”
“这些该死的东西……”
沈重手下的锦衣卫试图拦住接近的人群,却无法阻止他们扔菜叶或垃圾。
人群中不乏聪明人,试探之后很快明白了锦衣卫的意图。
有人直接把菜叶扔向使团的马车,可惜没有瞄准好,菜叶落在离马车半丈远的地方。
表面上看似玩笑,实际上是一次信号传递。
北齐街边的百姓见到这种方法有效,纷纷拿出烂菜帮、臭茄子和烂土豆等东西砸向庆国使团。
王起年在驾驭马车时目睹了这场突然的袭击,顿时全身僵硬。
即使他武功高强,在这种包围中想要脱身几乎不可能。
更糟的是,那些烂茄子和土豆虽不致命,但还有人带来了两桶泔水。
这泼来的泔水恶臭难闻,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无处可躲。
王起年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车队两侧突然跳出八人。
这八人迅速分散四周,保护住了马车。
他们显然早有准备,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破麻袋,不停地旋转挥舞。
通过内力引导,这些麻袋形成了旋涡,将烂茄子、烂土豆和烂菜叶全部卷入其中,聚集成一个个大球。
接着,众人合力把这些混合物推向围观的百姓。
大多数百姓不会武功,被砸中后狼狈不堪。
那两桶恶臭的泔水,则被两只麻袋兜住。
这些麻袋看似普通,实则不同寻常,内部有特殊材质制成的内胆,可以完全装住液体,一点不漏。
最后,这两只麻袋也被扔向人群。
显然,那些泼泔水的人也有一定的武艺,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能避开反击,最终也被自己的恶作剧弄脏了全身。
被麻袋击中后,整个人倒飞三四米远。
这还没结束,麻袋里的泔水流了出来,气味刺鼻。
周围数十名百姓,加上四五名锦衣卫,全都沾上了这些东西。
北齐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庆国使团的护卫如此厉害?
“简直太专业了!”
连王起年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建茶苑人才众多,但要找到这样的护卫高手并不容易。
单独一两个还可以,但八个人一起之前一直隐藏实力。
王起年完全想不通。
“小笵大人,我的小笵大人啊!”
正当王起年想说话时,笵贤已经从车厢里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翻身上了车顶。
不仅如此,他还拿着一面大旗。
“各位,请看这面大旗,熟悉吗?”
笵贤直言不讳地说。
北齐百姓一眼认出了大旗,眼睛顿时发红。
这面旗帜,他们怎么会不认识?
正是北齐的王旗。
笵贤傲然开口:“此乃吾兄当年从北齐夺得之帅旗,若有疑者,尽可前来一战,无论何法,吾笵贤悉数承之!”
此语一出,气贯长虹。
驾车的王起年闻后,脸色突变。
他本想劝笵贤,仅凭现有护卫便已足矣,这些人看似普通,实则各怀绝技,两人为八品,六人为七品巅峰,足以抵御任何寻常危局,更何况北齐那几位名门正派的高手也不会为些许护卫发怒。
但笵贤此举定会招来祸端,那些原本无意掺和的强者恐也会被激怒。
纵使笵贤天赋异禀,也难敌多方夹击和层出不穷的暗算。
“终究太过年轻。”
王起年心中叹息,却只能缄默。
此时,人群中一声大吼:“来吧,让吾领教汝之能耐!”
此人正是典型的莽汉,只懂蛮力,不懂深思。
北齐一名武者欲跃上车顶与笵贤比试,甫一站定,便被笵贤一脚踹飞。
伴随着轰然巨响,这名武者接连撞翻两张案桌方停住,随后口喷鲜血,命悬一线。
七品巅峰的修为在笵贤面前竟连一招都撑不住,令北齐众人心生寒意,再看向笵贤时已满是惧色。
“还有谁?”
笵贤神色平静地问。
又有武者上前挑战,依旧被轻易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