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真的没有索取吗？黄老在徐忠面前帮高启强讲话，这是最大的索取。
这八年来，黄老肯定不是第一次在指导组领导面前夸赞高启强。
只要有一个组长听信了黄老的话，或者忌惮黄老的势力，知难而退，那高启强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但徐忠并不是这种人，他明显地捕捉到了黄老话里的漏洞。
“黄老师，我记得毛主席是这么说的哈，做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
“哈哈哈，他是生意人，低买高卖争取点利益，那这叫什么做坏事啊？”
“是是是，黄老你今天说的这番话，我回去好好琢磨。”
“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发点牢骚，别当回事。”
“是是是。”
“诶，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次来京海做什么呀？”
“我们是这个政法队伍的教育整顿，还有这个扫黑除恶的工作再继续下去。”
“嘶，扫黑除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省里都开了表彰大会了。”
“黄老师，中央对扫除腐败，还有扫黑除恶的决心非常大，之后应该是常态化。”
“哎哟。”
黄老为什么明知故问？就是这番明知故问完美展现了黄老深不可测的段位。
他故意问徐忠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导徐忠自己讲述下面这段话，自己给这次谈话定性。
“你看我刚才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儿？显得”
“没有没有，老师，老师，今天就是老师跟学生私聊，不涉及任何的工作。啊。”
“私聊？”
“畅所欲言。”
“畅所欲言，那我就多说几句。”
“好。”
“哎呀，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咱们主持工作的人都深有体会。”
“是。”
“你做得太好了，那明枪暗箭就全来了。就说这个小高吧，社会上他的流言蜚语不少，就连我都听了几句。可是谣言终究是谣言啊，经不住推敲。”
“嗯。”
“人家那个强盛集团每年的纳税额，那是可是白纸黑字，有凭有据。”
黄老在这里用了一个对照组，关于高启强的流言蜚语是没有真凭实据的，但是强盛集团的纳税额却是白纸黑字，这两个哪个更有信服力，无需多言。
“黄老师您说得对啊，社会进步需要效率，但是要想满足人民群众的幸福感，那就需要一个公平。”
难怪徐忠能当教育整顿指导组的组长，他的每一次应对都抓住了核心问题。强盛集团确实纳了不少税，但这些税不是免死金牌。
那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强盛集团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义务。如果因为纳税多，就忽略了强盛集团的恶行，那对人民来说是不公平的。
黄老见徐忠油盐不进，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封。黄老告诉徐忠，这些都是自己学生的来信，他们散布在京海的各个部门。
他们对于高启强的看法都相当正面，这个举动已经有一点危险的意味在里面了，黄老是在警告徐忠不要不识好歹，抓着一个高启强不放。
如果要动高启强指导组就会得罪他们，也会得罪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他让徐忠在心里掂量掂量。
………
【我要是在体制内，就这几分钟估计死八次了】
【给面子叫你一声黄老，不给面子我…】
【高启强最厉害的一个地方就是会借势】
【问题来了，如果是你，怎么回答送文竹的话】
【嗯……】
【嗯……】
………
至此，黄老和徐忠的交锋结束。对黄老来说，他无所谓输赢，因为这番对话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徐忠就不一样了，在此之前，他对付高启强心无旁骛，全力出击，毫无心理负担。
可现在徐忠第一次感到了压力，高启强的背后除了黄老，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大人物？如果牵扯出那些大人物，指导组能否承受得起？
一旦心里产生了疑问，那么做起事来就会畏首畏尾。
“如果高启强想利用黄老为自己说情的话，那，那可就难办了。”
老纪：“咱们有咱们的尚方宝剑，看来这高启强他也有他的铁券丹书。”
敲门声传来，徐忠暂停了这次谈话。“来，请进。”
方宁带回了一个坏消息。高启强捐赠的幼儿园有一条不成文的入园规定，孩子父母有一方必须是京海各机关的基层公务人员。而养老院更了不得了，80%的老人都是退休干部，其余20%是退休干部的家属。
“高启强这棋下得高啊，你看啊，他一手攥着，大部分的基层公务人员，一手捧着是心理落差极大的退休干部，花极低的成本，把公务员队伍从头到尾全拴在他的船上。”
老纪补充。“再用两端辐射到中间有职务的领导层，嚯！这京海市上中下都是为他说话的人呀。”
高启强在京海的势力远超徐忠的想象，也难怪高启强有这么大的底气敢在指导组的眼皮底下纵火烧人。
考虑到先前的饭盒里被人动过手脚，徐忠不得不下令转移办公地点并加强安保工作。
………
【高启强姓高 棋下的也高】
【退休老干部的人脉可真不少的】
【说你是坏人，你干什么都是投机倒把；说你是好人，你干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
【这哪是入园，分明是编制筛选现场】
【整个京海都姓高】
【建议把入园条件改成公务员考试附加题】
………
唐小龙的保时捷驶进了一家名叫石磊种业的公司，走进仓库，里面别有洞天。
由于高启强的禁令，唐小龙的赌场已经数月没有开张，除了寥寥几位散客外，老板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唐小龙走到公堂的关公像前，虔诚地拜了拜，仿佛关公真的会保佑他生意兴隆。
这家公司原本属于企业家石磊，但是石磊欠了唐小龙一屁股高利贷，迫不得已只能把他的公账赔给唐小龙，自己负责管理赌场，用赚来的钱还高利贷。
这段时间，唐小龙的收益大幅下跌，他是憋着一肚子火，刚想教训石磊出出气，就接到了内鬼的线报，——下雨了，水会进家
“黑皮，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