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给,你想联合你的师兄妹们一起强抢吗?”
丁骥说:“叶姑娘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师弟只是想向你买一颗而已!”
叶云青冷笑一声,她虽处于劣势,但她不怕事:“你们是耳朵都不好吗?刚才你们不是都在场,我仅有的两颗已经卖给了林掌柜。你们明知道林掌柜手里有一颗不去他那里买,却来逼迫我。不过是仗着厉府在京城的地位,不过是知道我比林掌柜好拿捏。厉府的弟子,就是这样欺凌弱小的吗?”
有看不下去的人说:“厉府的小辈,人家姑娘手里既然没有了,你们准备银子去玄芝堂拍就是,这么拦住人家姑娘也没用啊!”
“可不是,厉大师那是什么人,他的弟子肯定不能欺人啊!”
胡祯笑着说:“大家误会了,我师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厉府的弟子,个个秉承师父传承的侠义精神,怎么可能欺凌弱小呢?误会,都是误会!”
他笑呵呵地说着,又小声对宋凌书说:“那东西又不是大白菜,一个乡下人没见识,以为一千两银子一颗已经很多了,还能不卖光吗?师弟,咱们禀告师父,届时为你拍到玄芝堂的那颗就是!”
丁骥说:“京城出了这种神药,是得报与师父知道!”
几个人也无心逛街,赶紧回厉府去了。
叶云青拿着二千两银票,心情仍然很平静。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两天遇到的人好像没有那么极端了。
至少她买东西的时候,不会被驱逐,有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在厉府千金成婚那天上门拿和离书的原配,不但没有骂她,还会和她多说几句话。
当然,这也仅限市井之中,那些书院,还是把宋言书拒之门外。
而那些客栈,还是不接收入住。
所以市井中的口碑因为那些传言改变,她不会再被所有的恶意裹胁。
但也仅此而已。
她对自己倒不担心,只是担心宋言书无书可读,甚至影响科举。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
皇宫。
太子与二皇子一起从皇后宫中请安后离开。
太子笑着说:“二弟,冀州大旱,你觉得谁去赈灾合适?”
夏璟煜拱手:“皇兄心中定是已经有了人选?”
太子笑了笑:“本宫觉得,安国公府的秦忠明可以去一趟,但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怕父皇不会允许!”
夏璟煜心领神会:“秦忠明在户部任主事,官职是低了些,不过只要有人举荐,也不是问题,正好以后他有了赈灾的功劳,在户部还可以提一提。”
太子笑着点头,又叹了口气:“说到底也是母后的娘家人,赈灾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母后有心提携一下母家,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为他安排。就辛苦二弟了!”
夏璟煜说:“为母后分忧,我也当仁不让,这些年,要不是母后的照拂,在后宫中我根本活不下去,这恩情我会永远铭记的。”
“二弟说什么话?母后虽是怜你幼年丧母,才将你养在膝下的,但她说过,这也是你与她之间的缘分。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我兄弟,莫这般生份了!”
“皇兄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处岔路口,太子盛情相邀:“二弟要去东宫坐坐吗?”
夏璟煜笑着说:“今日就不去了,明日就是早朝,我得去安排一下,要确保秦忠明领赈灾差使不出意外!”
“也好!东宫大门敞开,二弟想来随时可来,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两人笑着分别。
夏璟煜出宫,太子回东宫。
太子回到东宫后,便直接去了书房,在路上,他对随从说:“请周先生和储先生前来书房议事!还有,王长史回来了吗?叫他也来。”
不一会儿,这些人都到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直接说:“冀州桑泽郡大旱,父皇计划拨一百万两银子赈灾,本宫想让秦忠明去,这事有夏璟煜打头阵,你们安排一下,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周先生说:“派秦忠明是否不妥?他官职太低,若是梁王那边插手,会多生事端。我们不如直接请安国公去。”
秦忠明可不仅仅是官职低而已,他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因着是安国公府的二爷,皇后的亲弟弟,竟然能成为五品的户部主事。要知道,状元初入仕途,也顶多是个六品官。
这个草包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又贪又坏,殿下这次派他去,这是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只准备放出二十万两了。
以往都会放五成。
太子脸色微沉:“本宫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武卫军营会出事,老三不会来早朝。”
“殿下英明。”已经安排好的,那他们就放心了。
又商量了一些事,王长史禀告:“殿下,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想买云墨轩。”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怔。
太子眼底出现一丝讽笑:“哪个不开眼的竟敢打云墨轩的主意?”那可是他的半个钱袋子。
只不过,这云墨轩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一个雅集所,别人能看到生意不错,却不知道真正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王长史脸色古怪:“梁王!”
“你说是谁?”太子以为听错了。
“殿下,是梁王!”王长史说,“据打探的消息,是六皇子看中了云墨轩,淑妃就让梁王买下来送他!”
“嗤!”太子轻嗤了一声,目光幽暗难明,突然地说:“卖给他!”
王长史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云墨轩有多赚钱。
他还知道,云墨轩的一些内情。
太子缓缓说:“破庙的事大理寺已经介入进去了,霍霄那个疯子有几分运气在。清理一下,尽快让梁王买下云墨轩,出手后,韩金皓立刻离京,所有尾巴清理干净。”
王长史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在下这就去安排!”
一直到上了睿王府的马车,身边的亲随封弈才压低声音问:“殿下,您真的要举荐秦忠明去赈灾吗?上次青州大灾,太子的人去,赈灾银直接拦腰减半,再经过一层层盘剥,到灾民手里不到三成。”
夏璟煜脸色也有些沉:“霍霄是吃干饭的吗?这都三天了,为何毫无动静?”
封弈说:“那对姐弟在破庙里住得好好的,并没有遭遇什么横祸。早前的案子,南城都司那边都是以结案处理。”
“不是死了四个厉府下人?”
“厉府那边递了消息,说是他们私自寻仇,有错在先,不予追究!”
夏璟煜沉着脸,呵地冷笑:“安排冯侍郎,明天举荐秦忠明。”
“殿下,您要暴露冯侍郎吗?”
夏煜璟冷笑一声:“你以为太子还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顿了顿,他眼底深处阴霾更重:“再过三天,要是破庙的事还是没有结果,考虑一下动手。趁着老三对那个女子有几分注意,尽量拉他入局。”
封弈目光变化了一下,继而眼神坚决:“是!”
不到万不得已,主子不会要无辜人的性命。但有些时候,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也难免有所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