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侧身闪避，仍有一枚毒针擦过手臂，顿时一阵麻痹感传来。
第三名祭司趁机后退，从怀中掏出一个骷髅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骷髅头的眼窝中燃起绿色火焰，洞窟内顿时阴风大作，无数怨灵从血池中爬出！
“百鬼夜行！”祭司狞笑道，“死吧，唐狗！”
怨灵呼啸着扑向唐军士兵，几名士兵被附体，顿时双目赤红，开始攻击同伴。
“稳住阵型！”秦怀道挥剑斩碎一只怨灵，“不要自乱阵脚！”
韩十三带领一队士兵结成圆阵，不断挥舞贴有符箓的兵器，勉强抵挡怨灵的攻击。
李炫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叠紫色符箓抛向空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符箓在空中燃烧，化作数十道金光射向怨灵。被击中的怨灵发出凄厉尖叫，化为青烟消散。
秦玉道这边，右臂的血祭之力与祭司的邪术产生共鸣，竟然抵消了毒针的麻痹效果。他抓住机会，一锏击中祭司胸口，将其打得吐血后退。
“你...你身上有血祭之力？”祭司惊骇地看着秦玉道，“你是谁？”
秦玉道不答，双锏如蛟龙出海，连续三击将祭司的骨杖打断。最后一锏重重砸在祭司天灵盖上，顿时脑浆迸裂。
另一边，李炫已经解决第一个祭司，正与第三个操纵怨灵的祭司对峙。
“道门中人为何助纣为虐？”李炫冷声质问，“你修的什么道？”
祭司狞笑：“弱肉强食，就是天道！”说着，他将骷髅头捏碎，绿色火焰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鬼首扑向李炫。
李炫不避不闪，青铜剑竖于胸前，左手掐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绿色鬼首相撞。“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将洞窟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烟尘散去，只见李炫单膝跪地，嘴角溢血，而那名祭司已经化为焦炭。
“李炫！”秦玉道急忙冲过去扶住他，“你没事吧？”
李炫摇摇头：“只是消耗过度。“他看向洞窟入口，“狼群来了。”
果然，洞外传来密集的奔跑声和狼嚎，至少有上百头巨狼正在逼近。
秦怀道当机立断：“所有人退到血池后面，准备迎敌！”
士兵们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弓箭手张弓搭箭，只等狼群出现。
李炫强撑着站起来：“不能硬拼，狼群数量太多。”
“你有办法？”秦怀道问。
李炫看向血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着，他走到血池边，从怀中取出一张金色符箓投入池中。
“你要做什么？”秦玉道惊讶地问。
“逆转血饲术。”李炫解释道，“让狼群反噬其主。”
他咬破手指，在池边画下一圈复杂符文，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念咒。血池中的液体随着咒语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狼群已经冲入洞窟，最前面的几头巨狼看到血池异变，竟然停下脚步，发出不安的低吼。
“快啊...”韩十三额头冒汗，弓箭手的手指已经因拉弦太久而发白。
就在狼群即将冲锋的刹那，李炫猛地睁眼，双手结印：“逆！”
血池突然炸开，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无数血滴洒向狼群。被血滴沾到的巨狼顿时痛苦地翻滚起来，眼中红光更盛，但这次它们的目标变了——不是唐军，而是彼此！
狼群陷入疯狂，开始互相撕咬。洞窟内顿时血肉横飞，惨烈无比。
“趁现在，撤！”李炫虚弱地喊道。
小队迅速沿着洞壁向出口移动，避开自相残杀的狼群。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洞口时，一个阴冷的女声突然在洞窟内回荡：
“好一个道门俊杰，竟能逆转血饲术。可惜...你们走不了。”
众人回头，只见血池上方悬浮着一个红衣女子，面容妖艳，却给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就像一张精心绘制但戴错了的面具。
“画皮妖柳三娘！”李炫瞳孔骤缩，“你果然在这里。”
女子——或者说柳三娘——掩嘴轻笑：“小道士认识我？真是荣幸。”她的声音忽男忽女，变幻不定。
秦玉道握紧双锏，右臂的疼痛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小心，她很危险！”
柳三娘的目光落在秦玉道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咦？你身上有血祭之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突然大笑起来，“太有趣了！李炫，你竟然带着他在身边？”
李炫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柳三娘却不回答，身形如烟般飘向洞顶：“今日就玩到这里，我们还会再见的...”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融入岩石，消失不见。
“追不上了。”李炫咬牙道，“先撤！”
小队迅速退出洞窟，刚出来就听到里面传来轰隆巨响——整个洞窟正在坍塌。
“她毁了巢穴。”秦怀道皱眉，“不想让我们找到什么。”
李炫点头：“先回大营再说。”
回程路上，秦玉道忍不住问道：“李炫，那妖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李炫沉默良久，才低声道：“画皮妖以人皮为衣，以秘密为食。她可能看出了你身上的一些...特质。”
“什么特质？”
“以后再说。”李炫明显在回避，“现在当务之急是向李靖汇报。柳三娘出现在这里，说明巫族与突厥的合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
秦玉道还想追问，前方树林突然传来异响。小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警惕地环顾四周。
晨雾弥漫的山林间，先遣小队警惕地环顾四周。秦玉道右臂上的青灰色纹路微微发烫，提醒着他危险的临近。
“有埋伏。”李炫低声道，青铜剑已然出鞘，剑锋上流转着淡淡的青光。
秦怀道立刻做出战术手势，十余名精锐士兵迅速结成防御圆阵，将受伤的队员护在中央。韩十三弯弓搭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晃动的树丛。
“沙沙”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秦玉道握紧双锏，能感觉到至少二十个气息正在包围他们。
“突厥探马。”秦怀道压低声音，“不要恋战，找突破口撤退。”
李炫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指尖轻点，符纸无风自燃。一缕青烟飘向东南方向。
“那边人最少，跟我来。”李炫说完，率先向东南方掠去。
小队立刻跟上，保持着紧密队形。刚冲出数十步，前方树丛中突然跃出五名突厥骑兵，弯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放箭！”韩十三一声令下，三支羽箭破空而出，正中三名骑兵咽喉。剩余两名骑兵还未来得及反应，李炫的青铜剑已经划过一道寒芒，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继续前进！”秦怀道低喝。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马蹄声如雷。秦玉道回头望去，只见至少三十骑突厥轻骑兵正穿过晨雾追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长矛，矛尖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唐军首级。
“是阿史那部的精锐！”韩十三认出了对方的装束，“小心他们的回旋镖！”
话音刚落，数枚月牙形的飞镖已呼啸而至。一名士兵闪避不及，被削去了半边脑袋，红白之物溅了一地。
“结阵！”秦怀道怒吼。
盾牌手立刻上前，组成一道临时屏障。飞镖“叮叮当当”地打在铁盾上，火花四溅。
李炫咬破指尖，在青铜剑上画下一道血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剑身顿时青光大盛，他一剑斩出，一道半月形剑气横扫前方，五名突厥骑兵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
“走！”李炫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击消耗不小。
小队趁机突围，冲入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突厥骑兵被地形所阻，速度慢了下来。
“还有多远到大营？”秦玉道喘着气问，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至少十里。”秦怀道面色凝重，“突厥人肯定已经封锁了主要通道。”
李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青色药丸分给众人：“含在舌下，能暂时提升体力。”
秦玉道吞下药丸，顿时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疲惫感减轻不少。他看向李炫，发现对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李炫摇摇头：“无妨，只是法力消耗过度。”
突然，前方传来流水声。小队拨开灌木，发现一条湍急的小河横亘在面前，河面宽约三丈，对岸是陡峭的山崖。
“该死，走错方向了！”韩十三懊恼地说，“这是黑水河，我们偏离路线了。”
身后的追兵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突厥语的呼喝声。
“过河！”秦怀道当机立断，“河水湍急，马匹无法追击。”
士兵们迅速解下腰带和绑腿，结成简易绳索。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将绳索系在箭上，一箭射向对岸，钉入一棵大树的树干。
“我先过。”秦怀道抓住绳索，敏捷地攀向对岸。
就在这时，追兵已经赶到河边。箭矢如雨般射来，两名正在渡河的士兵中箭落水，瞬间被急流卷走。
“掩护！”韩十三带领剩余士兵张弓还击。
李炫站在河边，双手结印，一道淡青色的光幕出现在河面上，挡住了大部分箭矢。但他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李炫！”秦玉道扶住他，“别再用法力了！”
“没...没事...”李炫勉强站稳，“快过河...”
秦玉道咬牙，一手扶住李炫，一手抓住绳索，开始渡河。湍急的河水拍打着他的双腿，受伤的右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死死抓住绳索不放。
一支冷箭突然穿过光幕，正中秦玉道右肩。他闷哼一声，差点松手，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终于爬上了对岸。
“玉道！”已经在对岸的秦怀道急忙扶住弟弟。
“先...先帮李炫...”秦玉道虚弱地说。
李炫是最后一个渡河的。当他爬到河中央时，突厥人已经发现了绳索，开始用刀砍劈。绳索应声而断，李炫瞬间落入急流！
“不！”秦玉道挣扎着要跳入河中，被秦怀道死死拉住。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道青光从河底升起。李炫的身影破水而出，脚踏一张漂浮的符纸，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河面，落在对岸。
“走...”他刚一落地就跪倒在地，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秦怀道二话不说，背起李炫，韩十三则搀扶着秦玉道，小队迅速向山崖上攀爬。突厥骑兵在河边怒吼，却无法渡河追击。
爬上崖顶后，众人终于得以喘息。秦怀道清点人数，出发时的十八人小队，现在只剩下九人，且个个带伤。
“休整片刻。”秦怀道沉声道，“韩十三，你带两人去前面探路。”
韩十三领命而去。秦玉道靠在一块岩石上，让军医处理肩上的箭伤。李炫盘坐在一旁，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你救了大家。”秦玉道低声道，“谢谢你。”
李炫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疲惫：“职责所在。”
“那个柳三娘...”秦玉道犹豫了一下，“她说的那些话...”
“画皮妖最擅蛊惑人心。”李炫打断他，“不要被她的话影响。”
秦玉道还想说什么，韩十三已经匆匆返回：“将军，前方发现突厥巡逻队，至少有五十人！我们被包围了！”
秦怀道脸色一变：“有其他路吗？”
“只有一条猎人小径，但通往悬崖，是死路。”
众人陷入沉默。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伤员累累，突围希望渺茫。
李炫突然站起身：“我有办法。”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九枚铜钱，每枚铜钱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替身钱’，含在舌下，可制造幻象分身。”他将铜钱分给每人一枚，“但效果只有半柱香时间，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突破封锁。”
秦怀道接过铜钱：“怎么做？”
“制造混乱。”李炫解释道，“替身会吸引突厥人注意，我们趁机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