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狭小的车厢里仅坐着林悦和李宏,萧寒则在外面稳稳地驾着马车。车轮滚滚,碾过黄土,发出沉闷的声响。林悦望向李羽宏,眼中满是好奇,终于忍不住问道:“大舅,你怎么会身处魔族之地呢?”
李羽宏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得从35年前你二舅的百日宴说起。那时,家中大宴宾客,场面热闹非凡。众人正开怀畅饮之际,突然有个艺妓莲步轻移走了出来。她怀中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径直走到众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地。 ”
林悦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李羽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满心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讲。
李羽宏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艺妓哀求我父亲收留这个女婴,声泪俱下地说,去年我父亲在外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在她的花船上共度了春宵。父亲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呆若木鸡,他坚称自己醉得人事不知,根本不记得是否发生过这等事。”
“那后来呢?”林悦迫不及待地追问,身体前倾,满脸急切。
李羽宏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那女人见我父亲不肯承认,竟在众人面前一头撞向墙壁,当场气绝身亡。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一片哗然。你外祖母心地善良,见那女婴实在可怜,便决定将她留下,记在自己名下,当作第一个女儿抚养,她就是你的大姨李诗雅,如今的德妃。”
林悦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不禁问道:“难道这件事和德妃有关?”
李羽宏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20年前,皇上决定前往杭州城微服私访,想了解民间真实情况。可当地有人不慎走漏了风声,很多人都得知了皇上即将到来的消息。就在这时,李诗雅买通了一些人,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她安排自己在皇上面前装作遭受混混欺负的弱女子,皇上哪里知道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见此情景,皇上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救下了李诗雅。李诗雅装作不知救她的人是谁,还声称自己是皇商嫡女,为报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皇上觉得这情节有趣,便将她纳入宫中,册封为德妃。 ”
林悦满心疑惑,追问道:“德妃为何要害大舅你呢?”
李羽宏神色中透着无奈,说道:“自从李诗雅入宫这十年来,她不断向家里索要钱财,说是要在宫中打点关系。每年二十万两银子她都嫌少。十年前,她更是狮子大开口,竟向我索要五十万两银子,我自然拒绝了。结果,她竟派人将我绑到了这里。”
林悦眉头紧皱,追问:“那些绑你的人是谁?”
李羽宏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与忧虑:“那些人,竟是魔族的人!我被绑时,还试图跟他们讲道理,说可以给他们很多钱,只要他们放了我。在我看来,钱能解决不少事。可他们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反问我能否给他们十座城池。他们说,只要我帮那个人扫除所有阻碍,他们便能得到巨大回报,事成之后,他们的主子会得到整整十座城池! ”
林悦听后,不禁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能如此轻易承诺给别人城池的,恐怕只有将来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了。”
李羽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是啊,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一直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下深仇大恨。唯一一次拒绝别人,就是拒绝李诗雅。你说,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林悦沉默片刻,最终也点头同意:“确实,照目前情形来看,也只有她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了。” 说着,林悦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大舅,您放心,我定会帮您讨回公道。”
李羽宏拍了拍林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悦儿,此事凶险万分,你可千万莫要冲动。那德妃在宫中势力庞大,背后又有魔族相助。”
林悦眼神坚定,毫无惧色:“我不怕。”
李羽宏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件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林悦点了点头,应道:“确实,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李羽宏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悦儿,你为什么会来到魔族呢?”
林悦如实回答:“我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来这里是为寻找一种原料。”
然而,林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暗自思忖,大舅走南闯北十多年,见识广博,按道理应该对各种原料都有所了解。自己作为他的外甥女,还救了他一命,他理应主动询问自己所需原料,看看能否帮忙,可他却没有。而且,大舅一直亲昵地称呼自己为“悦儿”,这让林悦觉得有些异样。一般长辈通常会直接叫晚辈名字,这种亲昵称呼实在少见,难道他连外甥女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师父,您听得到吗?”林悦赶忙用脑电波向萧寒询问。
“悦儿,我听到!静观其变!”萧寒的回应很快传来。
“好的,师父!”林悦用脑电波回复道。
之后的路程,马车里一片安静,再没了交谈声,唯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旷野中悠悠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