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怎么样?”看着这副景象,老夫人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府医顾不得行礼,手上动作不停,脸色沉重:“恕我医术不精,眼下也只能让二小姐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至于解毒,恐怕无能为力。”
“去请大夫的人呢,还没回来吗?”冯嬷嬷听到此话,紧忙问身边的人。
“管家派了几波人去请,想必马上就会有大夫来了。”下人回道。
等待是漫长的,老夫人看了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样一直吐血也不是办法,府中不是有常备的解毒丹吗?先给喂一颗啊。”
“回老夫人,已经喂过了,不过二小姐她吞下去一会儿就连带着血一起吐了出来。”夏至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哭音,她是府中精心培养的丫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唉!”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意识不清的徐乐婉轻声唤道:“婉婉,婉婉,祖母来了,你睁开眼看看祖母。”
床上苍白的人儿毫无反应。
“府医,这,这孩子……”老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夫人放心,二小姐身子底子不差,只要来的大夫能认出此毒,想必不会出事。”府医嘴上安慰着,心中也有些没底。
这毒药太奇怪了,脉象不明,病症来势汹汹,仔细探查,心脉又不像受损的样子。
行医三十载,府医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派人去府门口等着,大夫一到赶紧带来婉丫头的院子。”老夫人不放心的交代身边的嬷嬷。
“好,老奴亲自去守着。”冯嬷嬷说着步履匆匆的出了院子。
老夫人帮不上忙,急得在屋内团团转,看着丫鬟端来温水,擦拭过的帕子很快染红盆中清水,一颗心是提了又提。
“城东的许大夫来了,快,快让开路,给二小姐瞧瞧。”冯嬷嬷说着带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
身后小药童背着大大的药箱,跑的汗水浸湿了额头的发丝。
府医自觉的站起身让开位置:“许大夫,有劳。”
许大夫颔首示意,过来为徐乐婉诊脉,越诊眉头锁的越紧。
来的路上已经有人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许大夫知道是吃错了东西中毒,只是这脉象……
“小姐吃过的东西在哪里?”许大夫问道。
“这里。”有丫鬟把徐乐婉喝剩的少半碗燕窝拿了过来。
许大夫接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在灯下看了看:“无色无味,吃下去才有中毒迹象,这是害人的毒药啊。”
老夫人面皮有些紧:“许大夫可能解此毒?”
许大夫先是摇了摇头:“我没见过此毒,下毒之人呢?没有解药吗?”
“对啊,去,去问问找到人了没?”一句话提醒了老夫人,找下毒人要解药不就好了吗?
“我先把小姐的血止住,虽说不能解毒,不过还是可以试着缓解一二,让小姐不必如此痛苦。”许大夫说着要来纸笔开始写药方。
“也好,也好。”老夫人松了口气,先保住命再说。
这边药方刚开好,府医下去抓药,另外去请大夫的几波人陆陆续续赶到。
每个大夫都是诊脉半晌摇摇头,不认识此毒。
最后几个大夫凑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会儿,决定先把许大夫的药喝了,斟酌着情况,再换个方子试试。
派去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回来,把老夫人扶到外间这才道:“老夫人,家主和二夫人已经把下药人找出来了,是大小姐院中的孙嬷嬷,还在她的住处翻出了剩下的药粉,但是孙嬷嬷说没有解药。”
老夫人震惊到失去言语,她恍惚了一瞬才不可置信的问道:“是大小姐院中的人?”
“是的,厨房的冯婆子也说了,从燕窝开始炖到有人拿走就去了孙嬷嬷一人。”丫鬟把听到的讲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面色渐渐黑沉下来,她料到了苏夫子要收徐乐婉为弟子会惹得徐乐诗不开心,但她没想过这丫头会连带着对自己下手。
只对婉婉下手,怎么说都是姐妹间的事,对她下手就是对府里不满。
“诗诗过去了吗?她说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宛如淬着冰。
“奴婢来的时候大小姐刚过去,说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晓孙嬷嬷去了厨房。”
老夫人回头看看屋内围着的大夫:“让府医看好二小姐,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丫鬟婆子被老夫人的气势震慑,头都没敢抬。
“父亲,母亲,女儿真的毫不知情啊。”人还没进去,老夫人就听到了徐乐诗的哭诉。
“夫君,诗诗不会做下这等事情的,她向来知书达理,怎么会生出谋害姐妹和祖母的心思呢?”徐母急切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维护。
这让老夫人心头火起:“你出来做什么?我有说解了你的禁足吗?”
屋内乱糟糟的声音一静,都看向从外走来的老夫人。
“婆母……”徐母浑身一僵,讪讪的叫了声。
“婆母您回来了,婉婉怎么样?”二夫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关心的问道。
徐止也看向老夫人,询问的意味明显。
老夫人疲惫的摇了摇头:“大夫们还在商量对策。”
“这毒……很严重?”二夫人有些愧疚,早点通知二丫头就好了。
“呕血不止,人都晕过去了,大夫们都没见过这毒。”老夫人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孙嬷嬷,眼神阴冷:“若你现在交代出解药,我做主饶你不死。要是你不说,等婉婉脱离危险,我立马把你杖杀。”
孙嬷嬷跪伏在地,身体抖如筛糠,她哪里知道什么解药,大小姐不是说这药就只会让人生病吗?
“老奴,老奴不知道什么解药。”
“还不说?!来人,给我打!”老夫人瞥了眼旁边的徐乐诗,胸中怒气翻滚。
家丁上前,徐止摆手:“拖出去打,别弄脏了屋子。”
徐乐诗脸色有些发白,孙嬷嬷是她院中的人,她怎么都受牵连:“祖母,诗诗真的不知情,请您相信我。”
“我听说,上次春红欺压二丫头,你也说毫不知情?”老夫人被丫鬟扶着缓缓坐下,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腿冷冷的说道。
“……是,是诗诗管教下人无方。”徐乐诗低下头。
“刚审问出了什么?”老夫人问向儿子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