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夫人沉浸在桌上的美食中,胃口大开,手中银筷光顾这各个碗盘,很快腹中充盈,将这两日欠下的食量都补了回来。
嬷嬷心又提了起来,万一主子积食就坏了,一会儿得熬碗消食汤才行。
吃的心满意足,廖老夫人摸摸手腕,摘下来只镯子:“菜做的不错,这镯子就当我们的谢礼了。”
多年养成的毛病使然,高兴了就想赏点东西出去。
嬷嬷为难:“老夫人不可,您这样做,该叫人生疑了。”
“那……”吃白食说不过去,况且明日还想吃呢。
“老夫人,您若想关照,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呢。”嬷嬷出主意道。
“也是。”老夫人思索片刻收回镯子重新戴上,来日方长嘛。
送过去的是食物,收回来的是空盘,徐乐碗看着盘子琢磨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吃了吧?
骊山,邱家。
邱阅山给见溪村的里正送去消息,让他安排村里的牛车来接一趟。
开铁铺以前,邱家也住在见溪村,因为从山上下来的小溪正好经过村子,便得了此名。
村子里人不多,有个五十多户,大部分村民都很和善。
里正不明所以,还是派了牛大河来接,宽大的牛车上空空如也,因为邱阅山说了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他看。
“邱叔,东西在哪,我来搬。”牛大河虎背熊腰,站跟前跟堵墙一样。
“这里,小心些。”邱阅山指着一堆用油毡布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大河看了看,东西不多,不过里正说重要那就重要,小心的搬到了车上。
邱阅山与邱母交代几句,坐上车跟着一块走了。
牛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村子,里正站在自己院中等候多时。
早上刚起,院墙上就飞来了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里正娘子眉开眼笑的说今天指定有喜事。
里正思来想去,要来的只有邱阅山,还说了带重要东西过来,那这重要东西就是喜事?
“孙叔。”邱阅山扬声喊道。
“来了,先进来喝杯水,如今这天也热了。”里正热情的招呼。
邱家算是比较有出息的一家人,邱阅山打了几年的猎,胆子大脑子又好使,挣了不少银钱,这才去到镇上买了铺子做打铁的生意。
“不急,先把东西卸下来。”
邱阅山回头去搬,被大河挡了下来:“邱叔,我有力气,让我来就行。”
大河才刚二十,为人方正,很得里正的看重。
搬到院子不行,邱阅山让把东西放到屋内,里正都懵了,这得多宝贝的东西要放屋里?
幸好屋内宽敞,把中间的八仙桌抬走,东西全都放了进去。
“神神秘秘的,你这到底包的是什么?”打发走大河,大门紧闭,里正看着那堆东西疑惑的问道。
“好东西!?邱阅山激动的搓了搓双手,这才上前把油毡布揭开。
?里正看着一堆长短不一,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解:“这都啥?“
“孙叔,这是能吃饱饭的好东西!有了它们,村子周围的荒地今年都能种满庄稼,没人再会挨饿。”
邱阅山看着地上的东西双眼亮的惊人。
“什么?!”里正闻言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你是说着这些都种地用的?”
庄户人怕什么?怕天灾,但凡雨下的少了多了,每年总少不得上山去挖野菜,摘野果饱腹。
整日的忙忙碌碌无非是为了吃饱穿暖。
“对,农具。”邱阅山说着把东西一个个指过:“这是九齿钉耙 三齿耙 锄头 犁 扁刀……”
连带着怎么用都讲了一遍。
里正听的惊疑不定,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当真如你说的那么好用?”
“这有什么,等会儿咱去地里试试,你觉得行,咱就从这季水稻开始用。”离早稻成熟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开始做,定然能做不少。
邱阅山盘算着他自己不行,起码得从村子多找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帮忙。
“你,你喝杯水,喝了咱这就去。”里正等不了,迫切的想亲眼看看使用效果。
让老伴喊来大儿子二儿子,东西放到手推车上,里正带着人先来到了自家地头。
村里的人大多去镇上找活计了,趁着稻子没熟的这一个来月,男的的去做些体力活,女的接点轻松的活在家里做,这会儿地头没什么人,正好清净。
骊山水源不是很多,田里基本都是旱稻。
“来,大山,你说怎么用。”里正让邱阅山示范。
邱阅山先是拿起了锄头,把地头的草几下锄了个干净。
里正的大儿子孙栋直接傻了,指着干净的地头:“爹,这,这个好用,平日咱要蹲地上拔半天呢。”
“还有呢,快,都试一遍。”里正跟着激动起来。
邱阅山拿着农具一样一样的试用,最后只剩下了扁刀与犁。
这个时候收水稻都靠用手拔,从地里拔回家,是个力气活不说,收完水稻,手掌的皮都要磨了长,长了磨,很是遭罪。
“孙叔,有了这个东西,不用再费力去拔水稻,这样轻轻一割,水稻就能收回家了。”说着邱阅山特意抓了把没熟的稻子用扁刀一搂,水稻齐刷刷断掉。
“我试试,我试试。”里正再也忍不住,忙拿在手里,自己下去割了一把。
“除了割稻子还能割草,家里的牛,驴吃的草,照着这样,一会儿就能割一筐,省劲。”邱阅山补充道。
“好,好用,今年收稻子不用愁了。”亲自感受着稻子在手中被割断,里正看着手中的扁刀高兴的满面红光。
“那,邱家大哥,那地里剩的根怎么办,不清理出来怎么继续种下一茬?”孙栋摸了摸脑袋问道。
“用这个。”邱阅山说着把最是奇形怪状的犁扶了起来。
现场没牛,不过没关系,里正的两个儿子正值壮年,前面的绳子一人一根,邱阅山在后面扶住:“好,用力拉。”
随着两人的发力,尖锐的犁铲深深没入地下,一走一过,地面翻开,露出湿润的泥土,连带着那点水稻的根都被翻了出来。
“这稻子根就这么留在土里也行,到时候上水一浇,腐烂了等于上了粪肥。”邱阅山解释道。
里正顾不上这些,他蹲在地上用手扒着翻开的土地,嘴里念念有词:“喜鹊送喜,没错,这真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