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诗等了半晚上的后宅纷争没来,失望极了,晨起后表情恹恹的来到常宁院。
“大姐姐,好久不见,怎地还憔悴了?”见到女主,徐乐婉热情的招呼道。
“二妹妹回来了?昨晚姐姐想等妹妹回来呢,结果不小心睡了过去,二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徐乐诗扯出一丝笑意,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褪去黑皮的村姑不再是村姑,果真是副惹眼的皮囊,让人好生嫉妒。
“怎会?以后都在府中,见面的日子多着呢,大姐姐说是不是?”徐乐婉在她面前站定。
徐乐诗脸庞僵硬,她原本打算的很好,半年时间,让徐乐婉即使回来也要过继到二房,结果这半年她自己过的水深火热,什么都没顾上。
“哟,这谁啊,是表妹回来了吗?”
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徐乐婉回头,方浅浅拿着把绣工精美的团扇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表妹?”徐乐婉歪头问道。
看清对方的脸后,方浅浅脚下的步子就是一顿,眼底的光暗了下去,不是说是个山野村姑吗?
“她啊,是你祖母妹妹的孙女,如今来咱府中暂住。”恰巧赶来的二夫人解释了一句。
“二婶。”徐乐婉顺着声音瞧过去,就看到扶着腰挺着肚子的二夫人。
“呀,二婶这是?”
“呵呵,当初幸亏在寺庙听你的话去拜了拜,这不,回来二婶竟真有了身孕。”二夫人现在是母凭子贵,府中十年没有添丁,她就是大功臣。
“恭喜二婶。”徐乐婉笑着上前。
“如今身子不便,晚上睡的早了些,没来得及接你。一会儿去我院中坐坐,我们聊聊家常。”二夫人拍了拍徐乐婉的手背。
“听二婶的。”
这时冯嬷嬷出来了:“老夫人今日不舒服,不用请安,各位请回吧。”
匆忙赶来的大夫人:……?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母亲金安。”徐乐婉行礼,正好现在遇到就不用一会儿再跑一趟了。
“啊,婉婉回来了,寺庙中过的还好吗?”大夫人不走心的问了句。
徐乐婉暗自无语,听听你问的是什么?你自己说寺庙清苦,诗诗受不了的,转身就问我寺庙过的好不好。
“一切都好。”
“那就好,既然回了府,要安分守己,莫要惹是生非。”大夫人心中自己这个女儿就喜欢作妖的。
“是。”徐乐婉懒的跟她废话,再行一礼后跟着二夫人走了。
“来,坐吧。”二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落座,眉头微皱:“婆母不知怎么回事,说大房的事让大房自己看着办。这不,又给你换回了那个破落的院子,我这个二婶也不好过多干涉。”
“祖母说怎样便怎样。”徐乐婉顺从道。
“那你……”二夫人迟疑的问道。
“二婶如今有了身孕,既要为府中操劳,还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已是艰难,您就莫要再为婉婉费心了。”徐乐婉真诚的劝解。
“唉,这次接你回来,是大公主府下了宴会的帖子,指明要让你前去,宴会就在三日后,你心里有个底。”二夫人交代道。
“婉婉记下了,谢过二婶提点。另外,婉婉刚好有一事告知二婶,邱家我的养父进京了,婉婉今日要出府。”女眷出府,要通知当家主母。
二夫人昨晚听自己夫君说了些事情,虽然还不十分明朗,也知道邱家立了功:“去吧,我让人给你派辆马车。”
回到破落院子用完早饭,徐乐婉带着自己的三个丫鬟就走了,破院子谁爱来谁来,都不用人守。
她前脚刚走,方浅浅与徐乐诗就赶了过来。方浅浅是来炫耀的,抢走了好院子,把人推来这种地方,可不要好好讥讽对方一番吗?结果来晚了,人不在。
围着破院子转了一圈,方浅浅气冲冲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有不舒服吗?没有,她就是想让徐乐婉多受两日罪,然后好要东西。
“外祖母~”方浅浅进来就撅起了嘴巴。
“怎么了浅浅?谁惹你了不成?”老夫人忙问道。
自己妹妹走的早,这孩子长的跟妹妹年轻那会儿可像,让她忍不住想要多疼惜几分。
“浅浅刚刚想去找表妹聊聊家常拉近关系呢,结果她一大早就出府去了。”方浅浅不满道。
“出府了?”老夫人一愣。
“是啊,丫鬟都没留下一个,刚回京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方浅浅依旧不满的碎碎念着。
老夫人想了一圈,心下明白,大概是去了邱家那边,心中更不满意了。
“今日大公子下职,让他过来一趟。”老夫人吩咐下去。
这旁出了府夏辞才放松下来,她在府中待了这么久,开始还好,后面两个月吃不好睡不香,人都没精神了。
“小姐,咱们去哪里啊?”夏辞问道。
“去见我的养父。”徐乐婉告诉她。
“啊?小姐养父进京了?”夏辞惊讶。
“不但进京,还进了皇宫呢。”夏至补充道。
“昨夜你们说的进了皇宫,难道当时小姐的养父也在?”夏辞问道。
“在的,在的,昨晚时间太紧急,没说太多,告诉你呀……”
距离不是很远,当夏至把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之际,马车来到了小院门外。
几人下车进了院子,昨日太晚看不太清,这会儿才发现院子虽小,五脏俱全。有假山,还有个小池塘,旁边一小片葡萄架,上面一串串葡萄晶莹剔透。
“哇,这葡萄能吃吗?”云锦眼睛发亮。
院中的下人笑道:“当然能吃,味道还不错呢,各位主子们等着,小的去洗几串来。”
邱阅山把徐乐婉迎进屋,三个丫鬟留在了外面看着院中的人摘葡萄。
“爹爹没睡好?”徐乐婉看着他眼下同样有青黑问了句。
邱阅山挠了挠头:“当日你的书信中写道万一圣上让我去工部就职,不要拒绝。可昨夜左思右想之下,我不过民间一个小小铁匠,突然就进京为官,始终觉得心中没底。”
徐乐婉明白,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平静的接受,于是问道:“爹爹让珩哥儿读书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考取功名。”邱阅山下意识答道。
徐乐婉耐心道:“寒门学子,即使考中状元,若背后无靠山,不过是在翰林院蹉跎一生罢了。何况,刚为官还要备受同僚的欺凌,可以说举步维艰。爹爹此时哪怕在工部做一个小官员,将来对珩哥儿也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