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金色光斑洒在香槟塔上，沈玉娇的二十四岁生日宴在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达到高潮。张援站在大理石柱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沿。她今天穿了件雾霾蓝的斜肩礼服，耳垂上两粒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援援怎么躲在这里？\"沈玉娇提着裙摆走来，镶满碎钻的裙裾在灯光下像条银环蛇，\"听说你最近拿到顾氏的投资了？\"
张援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余光瞥见宴会厅侧门闪过赵明远的影子。她故意提高音量：\"表姐的生日宴，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
钢琴声突然中断，全场灯光暗了下来。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沈玉娇拿着话筒娇声道：\"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下面播放些有趣的回忆片段。\"
第一张照片就让张援的脊椎绷直了——那是上个月商务酒会的场景，借位拍摄让她看起来正靠在某位投资人的怀里。第二张更露骨，她的脸被p到某个陪酒女郎身上，领口还被恶意拉低了三寸。
窃窃私语像毒蛇般在场内蔓延。张援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发白，却突然听见熟悉的低沉嗓音：\"沈小姐的剪辑技术令人叹服。\"
顾寒峰从正门走进来，黑色西装像把利刃劈开人群。他身后跟着两个技术人员，其中一人利落地接上笔记本电脑。大屏幕瞬间切换成监控录像原片，完整显示当时是投资人强行搂住张援，而她立即用高跟鞋踩对方脚面脱身。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沈玉娇的假睫毛剧烈颤抖，精心修饰的指甲掐进掌心。
\"物归原主。\"顾寒峰将U盘抛给张援，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划出银线，\"顺便提醒沈小姐，商业诽谤罪最高可判三年。\"
宴会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张援趁机扫视全场，发现陈宇轩正悄悄往出口移动。她快步走向甜品台，借着取马卡龙的动作，袖口擦过沈玉娇落在椅背上的手包——藏在暗袋里的录音笔悄无声息滑入她腕间的珠链。
\"够了！\"沈玉娇突然抓起香槟杯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在张援脚边炸开，\"你以为有顾家撑腰就能......\"
\"玉娇！\"沈父厉声喝止，但女儿已经甩开他冲出了宴会厅。张援注意到赵明远立刻追了出去，而陈宇轩则停在消防通道口，正用手机拍摄着混乱的场面。
顾寒峰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你早知道会有这出戏？\"
\"猜到了七分。\"张援转动着珍珠耳环，里面藏着微型存储器，\"没想到沈玉娇会蠢到用原片加工。\"
他们并肩走向露台，夜风裹挟着黄浦江的湿气扑面而来。顾寒峰突然伸手拂开她肩上的碎发：\"你往她包里放了什么？\"
\"物证交换而已。\"张援晃了晃珠链，金属碰撞声淹没在外滩的钟声里，\"上次招标会前，她贿赂发改委官员的录音。\"
远处江轮鸣笛，灯光在顾寒峰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流动的阴影。他忽然轻笑：\"你知道沈家最近在谈的物流园区项目吗？\"
张援心头一跳。这正是她前世被赵明远骗走的核心资源，没想到今生沈家抢先下了手。她故意歪头：\"顾总该不会要送我份生日礼物？\"
\"明天上午十点，锦沧文华1108房。\"顾寒峰将一张房卡塞进她手心，转身时西服下摆扫过她裸露的小臂，\"带上你的录音笔。\"
宴会厅里传来沈父气急败坏的吼声，张援低头查看刚得手的录音笔——液晶屏显示最后一条录音时间是今天下午，标签赫然写着\"陈总\/海关\"。她轻轻按下保存键，珍珠耳环里的指示灯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回到酒店走廊时，清洁车恰好推过转角。张援顺手将空香槟杯放在托盘上，水晶杯底残留的口红印像半朵凋谢的玫瑰。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看见赵明远抓着沈玉娇的手腕从安全通道跌撞而出，而陈宇轩的镜头始终对着这个方向。
套房里的加湿器喷出薄荷味的白雾，张援将录音笔内容导入电脑时，发现沈玉娇居然没设密码。海关清关单上的商品编号让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陈宇轩通过沈家走私电子元件的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周慕白发来的代码截图看似在汇报工作，实则用他们约定的加密方式传递信息：陈宇轩明早要去码头验货。张援回复着例行公事的邮件，指尖在触控板上轻敲摩尔斯电码——这是她和新技术团队约定的通讯方式。
窗外，东方明珠的霓虹突然熄灭，整座城市陷入凌晨时分的短暂黑暗。张援站在落地窗前，掌心贴着冰凉的玻璃。录音笔还在循环播放着沈玉娇娇滴滴的声音：\"陈总放心，这批货走保税区通道，绝对......\"
她关掉录音，从珍珠耳环里取出存储卡。明天十点的会面，这张卡和房卡将成为她撬动物流园区的杠杆。梳妆台镜面反射出床头时钟，04:17的红色数字像未愈合的伤口。张援解开珠链，十二颗珍珠滚落在丝绒盒里——正好是沈家想要拿下的保税仓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