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长和金双,兄妹俩时常在私下,议论这个嫂子。尤其是国长,跟妹妹直接表明,自己对嫂子的不满。
国长对着金双道:小双,咱们这个嫂子,简直是个母老虎,她想管着哥哥,这咱就不说了,人家毕竟是两口子嘛。但她的手,也伸得太长了,还想管咱妈,管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有这么霸道的吗?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金双的心里,纵使也有同感,有时也看不惯,嫂子的言语作风。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子,知道兄嫂和婆媳关系里,孰轻孰重。有些话,就算是自己心里明白,也不能说出来,哪能像是嫂子一样,说话直来直去,不顾及别人的面子。
小双知道自己的角色,不能激化家庭矛盾。毕竟,她还能在这个家,再待几年?等自己嫁人之后,这个家,还得是哥哥和嫂子们之间,共事的时候多,而而刘金双,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亲戚,是个外人。
小双便安慰国长:二哥,也别总是看别人的缺点,咱大嫂虽然人厉害了些,嘴上说话没个轻重,说话太狠,太爱伤人,但她心眼不坏,也能干。你看,自打她嫁过来之后,咱家里家外,是不是干净多了?都是大嫂收拾的。
收拾个家务,这还不是天经地义?她一个儿媳妇,她不收拾,还让咱妈收拾啊?娶他这个媳妇干嘛?国长不以为然。
大嫂不光家务干的好,而且地里的活,可是也没少干,比咱爸妈都干的多。不光干的多,还干的快呢,大嫂干活,可真麻利。你在石家庄,家里的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别总看着大嫂的缺点,得看看她的优点。唉,要是大嫂的脾气,说话的语气能再改改,咱们这个家,可就太好了。小双依旧跟国长解释着。
哼,什么优点缺点的,就她这说话的方式,我就受不了。国长道:我是看不上这个嫂子,咱大哥老实巴交的,你就看着吧,心里也受大嫂的气呢。
二哥,你可别说了,大哥和大嫂,平时没少拌嘴吵架。唉,其实也没多大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嫂的想法,和咱们不一样,他们两口子,现在也跟咱爸妈似的,也是谁也看不上谁。小双无奈的叹了口气:二哥,我真想自己早点嫁出去,也好腾出地方来,省的给家里添乱了。你看看咱家,一家六口人,这马上就七口人了,还挤在这四间房里,这日子,能过的舒心吗?
国长依旧一根筋,坚持己见:咱爸妈,爷爷奶奶,还有咱们兄妹三人,一家七口,当初,不就是挤在,三间土房里吗?咱妈也没像大嫂似的,成天嘴上不饶人。甭给大嫂找理由,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这样的性格,就让人不舒服,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嫂子。
唉,二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你不经常在家,眼不见心不烦,少说两句吧。金双安慰着哥哥。
不光是私下跟妹妹议论,国长也背地里,跟自己的爸妈告状,让爸妈,别处处让着大嫂。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点。要不然,大嫂就蹬鼻子上脸,更加肆无忌惮。虽然自己说的有理有据,爸妈却不以为然,处处还为大嫂辩解。
尤其是这个糊涂妈,对着国长道:国长啊,可不能这样看待你大嫂。你大嫂是个好儿媳,能吃苦,能干活,虽然脾气跟咱不一样,但过日子,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你这个当小叔子的,不能背地里说你大嫂的坏话。她是嫂子,长嫂如母,你得尊敬她。
国长听不进妈的话:我还尊敬她?她值得我尊敬吗?要不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非得跟她掰扯掰扯。这个家有爸妈在,轮不到她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她不尊敬你们,我还尊敬她?门都没有。
你敢?一旁的文信道:还反了你了,哪有小叔子,这样说大嫂的?国长我告诉你,你大嫂能嫁到咱们家,这是咱们家的福分。你上哪找这么能干的大嫂?家里家外,田间地里,你大嫂可没少干活。别的不说,就说夏天收麦子时,咱都不知道你大嫂怀孕了,人家却怀着个孩子,还跟着咱下地干活呢。你知道你大嫂,干活多麻利吗?一个人,顶我和你妈俩人,比我们干的都多。
爸,妈,别总是拿她能干活来说话。国长道:能干活就了不起啊?就能看不起,咱这一家子人啊?就能话里话外的,让人心里不痛快啊?谁娶个媳妇不会干活?哪家的媳妇不会干活?国长反驳。
你个兔崽子,你还别不服气。文信道:别人不说,你自己的妈,你不知道啊?你妈双手不沾阳春水,两脚不踩地头土,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呵,你个老东西,你还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嫁到你们家,跟着你,吃苦受罪,给你生儿育女,你还说我不干活?我不干活,这家里家外,都是谁干的?这三个孩子,都是怎么长大的?春兰顿时不悦,对着文信道:你还对我说三道四的,要不是我当年,被你们一家子骗来,你现在,哪来的儿,哪来的儿媳妇?
春兰的话,戳中了文信的软肋,文信只好搬出救兵:你看你,就是和我有能耐。人家秀峦,不也常说你懒,嫌你不勤快吗?
秀峦说是秀峦说,儿媳妇怎么说我,我都愿意听。你说我,就是不行。春兰瞪着眼,对着文信恶狠狠地道。
行行行,我错了,这家里家外,都是你干的。文信忙着给春兰赔不是,又连忙调转话茬,继续对着国长道:国长,你妈,你大嫂,都是能干的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将来得说个,什么样的媳妇。哼,我盼着你媳妇,也能像你妈,像你大嫂似的,这么能干,这么会过日子吧。
切。国长胸有成竹:我以后的媳妇,要是不会过日子,要是不能干活,要是像我大嫂似的,看不上你们,话里话外的揶揄你们,我非打死她。
国长,你胡说八道什么?春兰把刚才,对文信的怒火,又转向了国长:你们这爷俩,一天天的,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呢?国长,你娶个媳妇,咱得好好对人家。先别管人家好不好,能嫁到咱家来,就是缘分。咱疼人家还来不及,你还想打人家?你要是敢打媳妇,我饶不了你。
妈,你这话说的,我和我爸的嘴,没个把门的,我大嫂的嘴,就有把门的了?她那个嘴,跟个刀子似的,说起狠话来,哼,国长停住了,怕自己把话说的太难听,又惹得妈生气。
你大嫂这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再跟你们说一遍,她怎么说话,说什么,我都乐意听,春兰道:咱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你大嫂是好人家的闺女,能跟着你大哥,是咱修来的福分。
就是。文信道:别的不说,你大嫂娘家的条件,比咱们家好多了吧?她不嫌咱家穷,能嫁给你哥,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再说了,咱这一家子人,也确实有不好的地儿,不能怪你大嫂。我倒是觉得,你大嫂是个爽快人,觉得她性格挺好的。起码她干活麻利,说话办事,从不拖泥带水,这一点,就跟我挺投脾气的。
是啊,你大嫂挺好的,以后,不能再说你大嫂不好了。要不然,你哥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春兰道:你们是亲兄弟,以和为贵。
我哥跟她,也没少生气吧?国长道:我哥肯定,也受不了她这脾气,她那张说话爱伤人的嘴。
哎呀,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生气的?哪有不拌嘴的?春兰继续当着和事佬。
春兰对这个儿媳妇,平时的一贯作风,早就习惯了。不管儿媳妇对自己说什么,说的话好不好听,春兰从不在意。哪怕是说被儿媳妇说了几句,春兰也从不放在心上。一家人,什么香啊臭啊,好啊坏啊,对啊错啊的,春兰才不较真呢。
见爸妈都向着大嫂,甚至把矛头都对准了自己,国长觉得,这是自讨没趣,便不再继续理论。这个家,反正他一年到头,也待不了几天,眼不见心不烦。倒是自己的哥,哥哥什么脾气,自己这个当弟弟的,还不了解?
就哥哥的性格,和大嫂的性格,是绝对的性格不合。就大嫂这脾气,这对待爸妈的态度,哥哥在背地里,不知道生多少闷气呢。
如今的文信和春兰,对国长告嫂子的状,对儿媳妇的性格强势,甚至对国增和秀峦,时常的拌嘴吵架,都觉得无关紧要。
他们现在盼着的,是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赶紧降生。秀峦这个儿媳妇,赶紧为这一大家子人,添丁进口吧。最好是能生个大胖孙子,等有了孙子,就有了第三代人,有了为他刘氏家族,传宗接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