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置身于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之中。那口青铜棺透着无尽的阴森,棺内鲛油灯幽绿的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她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划破,血珠滚落棺底,在棺底的七星灯阵中,那血珠竟神奇地凝成了“甲子重开”的谶言。
陆子渊站在一旁,他腕间的赦字青痕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如活物游走,径直冲向棺壁,在棺壁上刻出敕令:“天雷地火,破煞除精——”就在这灯焰骤涨的刹那,棺中缓缓浮出九幅帛画。沈青鸾瞪大了眼睛,每一幅帛画之上都绘着自己,穿着不同朝代的嫁衣,却被铁链锁在黄河各处的祭坛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齐墨不知从何处抽出匕首,猛地刺穿帛画。他用刃尖挑出半卷血誓,口中念道:“钦天监誓约...九代监正皆需手刃至亲!”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子时的阴风呼啸着穿棺而过,七星灯焰瞬间化作七条青蛇,在棺内蜿蜒游走。沈青鸾只觉得一阵心悸,她的紫薇命盘突然裂开,一个刻满生辰的青铜鱼符从中掉落。沈青鸾捡起鱼符,看着上面的生辰,心中一惊:“原来我的父兄...都是监正!”
陆子渊的青痕游至心口,化作量天尺的虚影。他皱着眉头说道:“刘伯温好算计!用沈氏血脉镇黄河,再用陆家...”话还没说完,齐墨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只见他的胸口赫然烙着与陆子渊相同的赦字疤,他悲愤地喊道:“我也是陆家弃子!”
就在这时,棺底忽现暗格,九盏人皮灯笼悠悠飘出。从灯笼里传来素娥的声音:“洪武二十三年,刘基将紫薇命格一分为九,你们不过是容器!”众人皆是一惊,这背后的阴谋似乎越来越深不见底。
沈青鸾的血珠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飞向灯阵,七星移位。陆子渊见状,手中量天尺一挥,劈开暗格,暗格内满室的水晶瓶露了出来。众人凑近一看,每瓶都泡着一颗鲜活心脏,心脏表面刻着紫薇星纹。沈青鸾心中一阵绞痛,她颤抖着说道:“这是我父兄的心...”
沈青鸾扯断腕间朱砂绫,令人惊奇的是,绫上生辰与瓶中心脏搏动同步。齐墨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绝,他举起匕首,猛地刺入自己胸膛,口中大喊:“钦天监最后一誓...以心换心!”
随着齐墨的举动,七星灯阵突然逆转,九颗心脏破瓶而出。素娥的嫁衣虚影在阵中缓缓凝实,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等了九甲子,终于集齐紫薇心了!”
可就在素娥以为大功告成之时,陆子渊的青痕突然裹住九颗心脏,量天尺迸发金光。陆子渊像是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师父...原来您让我守的不是命,是这颗天机星!”那九颗心脏在金光中缓缓融合,最后现出半卷《青囊经》真本,众人惊讶地发现,经页竟是人皮所制,字迹由金线绣成。
沈青鸾的紫薇命盘突然完整,七星灯阵化作北斗剑影。沈青鸾指着素娥大喊:“素娥!你才是刘伯温留下的守经人!”剑光一闪,穿透嫁衣虚影,露出素娥的真容,竟然是沈青鸾的九世镜像,这一真相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雄鸡啼鸣,声音穿破棺中幻境,七星灯尽数熄灭。沈青鸾的命盘中央多出天机星纹,陆子渊的赦字疤凝成金印。齐墨跪在碎瓶之间,手中攥着半片带血的人皮经页,眼神空洞。
突然,三只纸狐不知从何处窜出,它们的口中衔着新谶:“紫薇醒,天机瞑,九心归一身形灭...”众人还未来得及细想,棺底暗河突现旋涡,一个刻着“甲子重开”的青铜浑天仪浮出水面,仪心嵌着沈青鸾幼时的长命锁。
沈青鸾按住胸口的星纹,看向陆子渊问道:“你早知我是第九颗紫薇心?”陆子渊摩挲着金印,缓缓说道:“师父说天机不可泄...原来天机本就是颗人心。”
暗河中忽现九顶纸轿,素娥的残影立在轿顶哼唱着:“九心碎,山河泪,甲子重开天地沸...”那声音回荡在棺内,众人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对这复杂阴谋的疑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