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地缝的阴风裹着腥甜血气,阿沅的紫薇胎记在雨中突现裂纹。青铜鼎耳悬于半空,鼎纹青光与地脉裂痕拼出狰狞的\"九\"字缺口,每道裂痕都渗出黑水,水中浮沉着刻满生辰的青铜卦签。
阿沅面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地缝,口中念念有词:“坎宫移位,震位见煞……”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桃枝,上面沾满了鲜血,正准备用这根桃枝蘸血画符。
然而,就在桃枝刚刚触及地缝的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张原本应该被鲜血浸染的符纸,竟然像被点燃了一般,突然自燃起来!熊熊火焰瞬间将符纸吞噬,眨眼间便化为了灰烬。
阿沅见状,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失声喊道:“不好!这地缝竟然在吞噬地脉的生气!”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强大的吞噬之力,这地缝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阿澈的赦字疤青光暴涨,星纹铁链突然绷直拽着他冲向断崖。在那片古松林里,百具无头尸体如吊死鬼般倒挂在古松的枝干上,它们的身体被官服包裹着,而那官服上的钦天监纹章,在雨水的浸润下,竟然泛起了诡异的红色。
这些尸体的胸口处,都插着一支卦签,那卦签上的朱砂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醒目。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朱砂字竟然与阿沅身上的胎记裂纹一模一样!
子时的梆声,穿透了厚厚的雨幕,回荡在这片阴森的古松林里。就在这梆声响起的瞬间,那些原本倒挂着的无头尸体,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纷纷翻转过来。
阿澈见状,急忙抛出手中的铁链,那铁链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迅速地缠住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脖颈。然而,当他定睛一看时,却发现那具尸体胸口的卦签上,竟然刻着“崇祯十七年九月初九”的字样——这一天,恰好是阿沅的诞辰!
\"他们用你的命格养尸!\"阿澈挥链斩断卦签,黑血喷溅处竟生出青铜蚯蚓。蚯蚓群聚成反八卦阵,阿沅的胎记突然离体,紫薇星图强行补全地脉缺口。阵中尸身突然睁眼,腐烂的声带挤出嘶吼:\"紫薇...归位...\"
地缝中忽现青铜指甲,素娥的残影将阿沅拽向深渊。阿澈的赦字疤撕裂,星纹铁链深入黑暗:\"抓紧我!\"
深渊底部磷火骤亮,残破的往生桥横亘虚空。沈青鸾与陆子渊的星屑虚影立于桥头,衣袂间流光溢彩:\"过桥需断情念,但生机恰在情字。\"
阿沅的紫薇星图裹住两人,桥面青铜简重现谶言:\"九字劫,未字解...\" 素娥的青铜指甲忽然软化,化作桃枝缠住阿澈手腕:\"用赦字血染红'未'字!\"
阿澈割破手腕,血染桃枝竟绽出白花。往生桥突然延伸至现世,九具青铜棺自桃林破土,重组成浑天仪。阿沅将鎏金簪刺入仪心,簪尾双鱼纹游成太极,四百年前的叹息响彻山谷:\"九字劫的'未'...是'末'亦是'新始'...\"
浑天仪在强光中炸裂,碎片拼出新《连山易》残页。阿沅在光晕中窥见前世——陆子渊剜心瞬间,两滴血珠溅入轮回。一滴凝成她眉间紫薇,一滴化作阿澈胸口的赦字疤。
\"原来我们本是同源...\"阿沅握住阿澈染血的手,桃枝白花突结青果,果面浮现\"未\"字。素娥的残影在光中淡去:\"甲子未尽...这一世或许...\"
地缝轰然闭合,最后一缕黑气凝成小箭,没入阿澈后心。
晨光中,桃林新芽已高过石碑。阿沅的胎记缺失一角,正与地脉缺口相合。阿澈的胸口,那个赦字疤正隐隐泛着黑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涌动。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青果上的“未”字,在接触到光线后,竟然渐渐转红,宛如被鲜血浸染一般。
而在溪边,那些原本散落的浑天仪碎片,此刻却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自动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星图。这幅星图所指向的方向,正是黄河新现的那片沙洲。
就在这时,三只纸狐不知从何处窜出,它们嘴里各自衔着一支青铜卦签。卦签上的文字原本清晰可见,但在眨眼之间,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九字缺,未字血,双鱼重聚山河裂。”
阿沅忽觉怀中鎏金簪发烫,簪孔中掉出半粒桃核,核纹竟与沈青鸾的命盘残片完全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