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婚期将至,谢侍郎竟然偷情。”
巡逻军们也是满脸震惊。
侯莫陈氏和谢北墨的二叔谢书竟然赶到。
“胡说什么?北墨和上官大人指不定是在查案,中了奸人的计,才晕倒在这里。”侯莫陈氏看向那些巡逻军,
“你们还不快点将他二人救出来。”
也不知是哪个婢女说了句,“要是查案,谢侍郎腰间怎会挂着肚兜,上官大人怎么会穿着谢侍郎的裤子?”
侯莫陈氏恼羞成怒,指着院子里的人喊道:“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今晚之事若传出去半个字,谢府不会放过你们。”
好大的口气。
巡逻军们没将谢北墨和上官玥救出来,直接转身离开。
那些婢女也跟着离开。
侯莫陈气得直跺脚。
京郊,雪花簌簌,落在宋绾的肩头。
本就一身雪色的她恰似凌雪寒梅。
眼神晦暗未明,心的中央被剜了一块,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在反复问自己,谢北墨偷情,她还想嫁给他吗?
宋绾生于皇家,她对感情的忠贞度近乎苛刻,如今,她与谢北墨的感情已是覆水难收。
可是她该怎么办?
圣旨既出,又怎能轻易收回?
如今想来,适才侯莫陈氏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在擦拭柱子。
看似是她对自己关怀备至,实则是一个不易察觉的下马威。
倘若日后她嫁与谢北墨,稍有差池,不得侯莫陈氏欢心,她与府中乃至其他妇人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你那婆母对你那么好,当初你过门之时,她拖着如残烛般病重的身子为你擦拭柱子。
你怎会如此不识好歹?
宋绾抬头,三更月如钩,满天雪似絮,怎么看都凄惨寒凉!
这些日子她沉浸在幸福的旋涡中,可如今想来,这门婚姻里外都是利用。
宋绾的外祖和舅舅虽然葬身火海。
但苏氏旁支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宋绾终究是世家的公主。
其他公主的夫家都是王侯将相,而谢家再如何也不过是寒门出身。
陛下这圣旨下得突然,在外人眼中,是他突然对宋绾宠爱有加,不计较门第之见。
可实则,宋绾不过是他用来权衡世家的一颗棋子罢。
皇室向来薄情寡义,亲情缘薄,所以晋帝如此行事,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最让她感到恶心的,还是谢北墨和上官玥行苟且之事。
宋绾眼帘如一片沉重的幕布没由的垂下,心里反复念着:赐婚嫡公主与谢家子。
君无戏言,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可自己又不愿嫁给谢北墨,如今之计,唯有……
宋绾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晋帝只说赐婚殿下与谢家子,并未说是哪一子,所以她还可以嫁给……
……谢辞砚。
嫁给谢辞砚是唯一的上策。
谢辞砚本名谢淮,自从他残疾坐在轮椅上后,他又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叫谢辞砚。
是谢家嫡长子,谢北墨的长兄。
坊间传言,谢辞砚的母亲沈箐不洁,曾与外男勾搭。
害得谢辞砚残疾,因为过度自责,病死于九年前的冬天。
而至于谢辞砚,听说他性情阴狠莫测,是一把轮椅都困不住的乖戾煞神,还是半个帝京女子的噩梦。
沈箐死后一年,几个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地痞出言挑衅谢辞砚,索要钱财。
十二岁坐在轮椅上的谢辞砚上一瞬还神色如常的睥着他们。
下一瞬就直接把人的头颅拧下来,扔给狗吃,窥见的百姓心惊胆战,却没有人敢去报案。
还有一次,谢辞砚晚间直接用棍棒将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一棍穿心。
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可是后来也不了了之,从此他也成了帝京女子的噩梦。
听闻谢辞砚不仅乖戾鬼魅,还常年卧病在床。
谢高和侯莫陈氏贴心照顾,却依旧不见好。
沈箐去世一年后,侯莫陈氏和谢高含泪将他送去云峰养病,至今未归。
宋绾眼尾微微上挑,心情十足的复杂。
谢北墨婚还未成,就想着婚后抬别的女子为平妻。
这若真成了婚,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谢辞砚虽然可怖,但这些年一直待在云峰,还一直身体羸弱,他应该活不久。
最重要的是她不曾对谢辞砚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婚后她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谢辞砚。
等谢辞砚死后,她就解脱了。
寒风吹过,宋绾眨了一下眼睛。
显然有点被自己的想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