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哥可曾对宋绾有过一丝真情?”上官玥眸子妩媚多姿,娇嗔着问道。
谢北墨的口吻异常坚定,“从未。”
窗边小口外的那只眼睛,瞳孔猛然放大,各种情绪波涛汹涌。
谢北墨不以为然又继续说道:“她虽是公主,自幼养尊处优,可平日里最不得圣心,
还嚣张跋扈,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往后,她也只不过是个囿于后院会卖弄些许针线的善妒女子罢了。
比不得你,是心地善良、心怀天下百姓的好官,这天地下会有千千万万个宋绾,但只会有一个上官玥。”
谢北墨凝视着上官玥绯色浓厚的脸,补充道:
“也只有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才不会嫌弃,还跟宋绾玩到一块。”
这样的话,上官玥已经在谢北墨这里听过很多次。
但每次听到,还是发自内心的得意和开心。
上官玥的衣物全然被褪去,双腿缠绕在谢北墨腰间,眸色焦急。
“墨哥哥,上一次我都肿了,公主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我没碰过她,以前不会,日后也不会,我只想和娘子睡。”
“夫君说得可是实话?”
“当然是。”
此时,窗边小孔外的那双眸子悄然泛起丝丝缕缕的氤氲,瞳孔中交颈缠绵的人影逐渐朦胧模糊起来。
上官玥是右相上官止的幼女,亦是本朝首位女官,更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刑部右侍郎。
晋帝和太皇太后都曾称赞她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宋绾羽睫微眨,几息间,眼底便涌过多种情绪。
若不是她亲耳所闻,她便是死,也不敢相信。
在谢北墨的眼中,自己竟只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也不敢相信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少年郎会亲口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真情。
当初,是谢北墨亲口说女子不应卷入朝堂纷争。
他在明昭皇后面前跪下立誓。
会予她一生真心,会护她一路繁华,她只需安安心心地在家便好,他自会为她遮风挡雨。
如有违誓,万箭穿心,血流干涸。
这些年来,宋绾收起自己的锋芒,努力学习女红。
可如今,他却道自己是个只会卖弄针线的善妒女子。
“墨哥哥,玥玥爱你。”
“我也爱玥玥。”
他如饿狼扑食般热烈地含住她的唇。
窗户上如胶似漆的人影慢慢倒下,屋内接着传来时粗时细的喘息声。
屋外雪花纷飞,如银蝶乱舞。
屋内情意如熊熊烈火,震撼又震动。
宋绾嘴角抽搐,心如刀割,差点没站稳。
手捂着胸口,缓了片刻。
再抬眸时,眸底比今晚夜色都暗沉。
趁着屋内的人步入高潮。
她绕到这屋子的门前。
门还半开着,依稀可见屏风后不堪入目的画面。
门都不关,胆子真大。
看来不是第一次,他们经常来这里。
宋绾轻轻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来。
取出里面的两壶酒,从门口倒进去。
再从食盒里拿出一把火折子点燃。
将门轻轻关上,从外面锁上。
宋绾拿起食盒转身跑出院子,二话不说拉着染晴就跑进墨绾,给侍卫容剑留了一句话。
“将墨绾院子东西南北四个门都锁上,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也别救火,将马车驶到无人的地方,天亮再去京郊接本宫。”
侍卫搞不清楚状况,似懂非懂的照做。
宋绾拉着染晴从墨绾院原先厨房的密道出了城,来到郊外。
适才跑时染晴已经从宋绾手中接过食盒,她困惑的问:“殿下,发生什么了,我们为什么要出城?”
“不出城,只怕有人见到本宫半夜在城里溜达,明日本宫的流言蜚语就传遍帝京。”
宋绾叹了口气,“今夜是本宫冲动了,本宫不该出宫,若让外人见到,确实有辱皇家颜面。”
她也不想来的。
但今日有位宫女给她传了信,说谢北墨今日格外想吃她做的墨子酥。
她做好后,就马不停蹄给他送来。
这次出宫,她乔装打扮,穿了百姓的衣服,坐的是寻常百姓家的马车,想着这样不会引人注意。
反正婚期将至,她见的是谢北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现在看来,真的是冲动。
但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她在婚前知道谢北墨和上官玥暗度陈仓的事。
宋绾没再说话,立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母后生前总跟她说,嫁夫君不要看对方的门第,只要那个男人对你好就行。
母后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嫁给谢北墨,有个可依靠的男人。
于是,宋绾为谢北墨一生一世的誓言,努力学女功,作饭而爨。
两年前,宋绾及笄时,太皇太后给她指了一门婚事。
对方虽然家世不俗,却是个辗转于烟花柳巷、妾室如云还有家暴倾向的花柳客。
那时对比之下,谢北墨确实更胜一筹,所以宋绾第一次违抗太皇太后,拒绝她安排的婚事,如今十七岁还未出嫁。
可如今看来也就那样。
大燕的太皇太后与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立国后,又一手创办监察司。
监察司不在三省管辖范围内,直属皇帝监管,是独立于朝堂之外的监督,有生杀予夺之权。
太皇太后当年的威望不亚于太祖皇帝。
大燕最重孝道,宋绾因为拒绝太皇太后,也被冠上不孝的骂名,她在宫里的日子也愈发煎熬。
外祖和身边所有人都说谢北墨是值得她托付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现在却说从未爱过自己。
不知何时,飘起琼瑶碎玉般的雪花,如柳絮飞舞。
还未入冬,今年帝京的雪竟来得这般早。
宋绾抬首,心里阵阵刺痛,鼻尖酸涩,眼中弥漫着氤氲水色,眼睫轻颤,翘长的睫翼卷起簌簌雪花。
上官玥为什么也要背叛她?
她们可是莫逆之交啊。
宋绾着实想不通,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她兴高采烈的来,一路上都不曾觉得有丝毫凉意。
直到现在,触手的雪花化在手中,冰手亦寒心,原来天已经这么冷了。
墨绾院。
当谢北墨和上官玥察觉时,他们偷情的那间屋子浓烟滚滚,已经烧起大火。
“不好了,着火了!”
两人慌乱分开,着急忙慌捡起衣服胡乱穿上。
欲从大门跑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上。
两人又着急想跃窗逃跑,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窗户。
那窗户,是宋绾的舅舅苏钦亲自设计的机关窗户。
需要按对窗户上的北原文字才能打开。
见窗户也打不开。
两人急得眼珠子直转。
“怎么办啊,墨哥哥。”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上官玥急得舌头差点打结,“是谁这么恶毒,居然放火,还将门锁上了。”
“没事,有我在.。”谢北墨拉着上官玥的手安慰。
瞬时,他抬起屋内的桌子,就往门上撞。
他的手不小心被火烧伤,但丝毫没感觉到痛,他不能让阿玥受到任何伤害。
上官玥在里面大喊着救命。
京城夜里的巡逻军发现墨绾院浓烟滚滚。
大喊走水。
但大门被锁死,他们只能暴力将门撞开,四处寻来木桶,找到水井打水就灭火。
慌乱中,也不知是谁家的婢女突然跑进来帮忙。
火势小了些,门一破,透过浓烟,地上躺着两个相拥晕过去的人。
也不知是哪个婢女大声喊了句:“那不是谢侍郎和上官侍郎吗?”
“谢侍郎不是要与公主结婚了吗,怎么会和上官侍郎待在一起?”
“该不会是上官玥勾引公主未婚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