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钱并且愿意出去的去了小卖部,买了雪糕解暑,冰凉刺骨的雪糕进入肚子,这才精神过来。
莫天有些烦躁,呼吸的气体都是灼人的,没有半缕风,这才四月份,今年天气太不正常。
不但学生热的不行,连老师也是如此,上课时全身衣衫被汗水打湿,他们也有气无力,一旦完成授课,便回到自己办公室吹着空调,留下一屋子半死不活的学生。
桌子下面一大壶水,红色塑料水壶有1.2L,里面是凉白开,莫天从住所带过来,就指望靠着凉水解暑,往往半天便见底,一天需要两壶才够。
拧开壶盖,大口喝了下去,顿时感觉到凉意。
活了过来。
同桌听到莫天喝水声音,她匍匐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
“给我喝一口。”
“给。”
莫天将水壶递给她。
静美拿着纸巾擦拭壶嘴,喝了几大口,才将水还给莫天,并且打了一个嗝。
煎熬的度过一天,下了晚自习,才有一丝凉意。
莫天拿着书本回住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台摇头电扇,这是莫天攒的钱买的。
这房子不是没有优点,潮湿的环境,让屋内与外界相比,低下了几度温度,进入屋内,感觉到凉爽。
打开风扇,扇叶转动,凉风习习。
莫天坐在凉席上,点燃蚊香,听着音乐广播,拿着物理题集开始刷题。
莫天基础并不好,小学时懵懂而过,学习方法也没有掌握,到了初中,需要学习科目变多,知识点大增,他需要费力才能跟上步伐。
好在成绩一直进步,这给了莫天学习动力。
学习是苦楚的,也是寂寞的,莫天没有胡思乱想,刷题到十二点,这才熄灯入睡。
风扇徐徐转动,吹向光着膀子的少年。
一只拇指大小青蛙穿过门缝,蹦跶到了屋内,在黑夜之中,来回蹦跶,与墙壁桌子发出碰撞声。
闹钟准时响起,睁开眼睛,打开电灯,坐在床上,摸了摸身体,有些油腻。
拿了肥皂,一条毛巾,脱下衣物,半盆水从头倒下,来了一个透心凉。
肥皂清洗身体,将油渍去除,感觉到干爽,清水冲洗,利索的穿上衣服,向学校而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这一天,莫天会上早自习,从凌辰五点半到七点,然后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去吃早饭,等到八点半便开始上课,一节课四十分钟,然后休息十分钟,如此一上午四节课。
下午同样如此,等到五点放学,吃完晚饭后便开始晚自习,晚自习从七点持续到八点半。
这是初一,初二晚自习持续到晚上九点钟,初三持续到晚上九点半。
“这是学校广播,接到教育局通知,因为流行疫情缘故,学校停课,接到通知后各自回家,开学会另行通知。”
广播声响起,安静班级顿时沸腾起来,许多同学脸上挂着笑脸,兴高采烈。
放假了,能够脱离这三点一线的生活。
“要走了,要走了。”
静美忙碌的收拾书包,莫天也拿了几本书,待到班主任过来,不久学生离开教室,向着各自的家而去。
“疫情?什么疫情?”
这个时代虽然有着互联网,但是那是少数人专属,多数人连智能手机都没有,想要获取信息,只能依靠报纸,或者口口相传。
莫天茫然看着四周,同学并不关心疫情,他们在乎的是放假。
嬉笑声,打骂声不绝于耳。
回到住所,姑奶过来。
“姑奶,那个疫情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传染病,传染性强,因此全国大隔离,学生放假,单位停工,工厂关闭,你别担心,好好在家待着。”
六十多岁姑奶慈眉善目,拿走了暖壶,并交代下来。
大门紧锁,骑着自行车,莫天向着家里而去。
回到家里,母亲与陌生妇女仍旧在吃喝神话,莫天放下书包,去了奶奶家。
爷爷家院子松树上,一个个鸟巢,鸟儿清脆的鸣叫。
行走院子中,一条小蛇爬行在墙壁边缘。
莫天没有理会,来到池塘边,看着池塘内池水,一条条土生小鱼游动。
天黑了。
天亮了。
姐姐回家了,她带来一辆电动三轮车,说是给父母购买,帮助干农活,以及代步用的。
车子不大,勉强坐四个人,莫天骑行了几分钟,便很娴熟了。
母亲露出笑容,父亲喜不自禁,拉着姐姐喝了几杯酒水。
有了电动车,可以去的地方就多了。
莫天骑着自行车,在周边闲逛。
在隔壁村,莫天见到了熟悉的人,钱海灯,小学同学,当时唯一的朋友。
张海灯笑的灿烂,他同样看到了莫天,两人时隔一年相见,他长高了,也长壮实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诉说,钱海灯留了靓丽长发,随着他甩头而动,他熟练的拿出一包烟,一个火机,取出一根香烟,抿在嘴里,拿出一根示意莫天。
莫天没有抽,他并不抽烟。
“初中咋样?”
“煎熬,不得不学习。”
“我以为你会说学校很好?”
张海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莫天会这么说,如此实诚。
“没必要粉饰,我并不喜欢读书,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很勇敢。”
张海灯没说什么,狠狠抽了一口香烟,吐出烟气,两人相顾无言。
张海灯是迷茫的,这个选择来自于家庭,他选择权不多,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庆祝,如同风一般,自然而然的生活。
这本身就是一种无畏。
……
之后一周,疫情管控逐渐严格,甚至不允许外出,村里发下口罩,要求时刻戴着,两天才能赶一趟集市。
莫天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在家里看电视,为母亲念神学书籍。
直到一周后某一个早晨,村长过来通知莫天,疫情结束,开学上课了。
疫情来的古怪,走得同样古怪。
拿着书包,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二十块钱,骑着自行车,莫天向着学校而去。
回到住所,喝了一杯水,莫天便往学校而去。
疫情果然结束了,没有人再戴着口罩,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来到教室。
班级人只有四十多个,还有五六个没来,也不知为何没到。
老师并没有生气,这些没来的学生可能村里没有通知到位,缺课一两天也不算什么,毕竟疫情引起的,属于不可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