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他目光如炬,扫过前方风鲸角外海那几艘敌舰,杀意在胸中翻涌不息。覆海会的援兵来得如此之快,显然对这处联络站重视非常,若不速战速决,恐让其毁去更多证据,甚至坏了眼下破译密信的大事。
“王铁柱,传令下去,调两艘辅舰自左翼包抄,断其退路。本将亲率‘镇海号’正面冲锋,务必一击破敌!”龙飞沉声下令,手中长剑轻颤,似已感受到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
“遵命!”王铁柱抱拳领命,立时转身大喝,指挥士卒调整阵型。战舰甲板上,士卒们迅速各就各位,火炮装填,弓弩上弦,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龙飞转头,又对身旁一将校低声道:“速遣一队人马回守密室,护好苏小姐与陈先生,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属下领命!”那将校应声而去,脚步急促。
海风愈急,敌舰火炮连响,炮弹落入海中激起数丈水柱,溅得甲板一片湿滑。龙飞立于船头,面色不动如山,体内真气缓缓流转,先天境中阶的修为让他对战场气息的感应越发敏锐。他清晰感知到,敌方五艘舰船虽火力凶猛,然阵型散乱,似并无统一指挥,显然只是临时拼凑来的援兵。
“哼,乌合之众,也敢与本将争锋!”龙飞冷哼一声,猛然挥手,“全速前进,撞其旗舰!”
“镇海号”如离弦之箭,乘风破浪,直冲敌舰阵中。敌方旗舰见状似有慌乱,火炮胡乱轰击,然大半炮弹皆落入海中,徒激起阵阵浪花。龙飞身形一晃,脚尖点地,已跃至船头最前,手中长剑一扬,剑气化作一道寒芒,直劈向敌舰甲板。
“轰!”剑气如虹,撕裂夜空,敌舰甲板应声裂开一道数丈长口子,木屑飞溅,数名敌兵惨叫着跌入海中。其余敌兵大骇,纷纷举刀迎战,然在龙飞剑下,不过一合之敌,血染甲板,杀气冲天。
“杀!”大满士卒见主将如此神勇,士气大振,呐喊着冲上敌舰,与敌兵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间,血流成河。王铁柱一马当先,手持双刀,左劈右砍,如虎入羊群,眨眼间便斩杀数人,身旁敌兵无人敢近。
激战正酣,忽听敌舰后方传来一声低喝:“住手!擅闯风鲸角者,生死有命,且看尔等有何本事!”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自敌舰舱内跃出,身形矫健如豹,手持一柄弯刀,刀光森寒,直取龙飞而来。
龙飞目光一凛,手中长剑一横,硬接对方一击,只觉一股刚猛力道自剑身传来,震得虎口微微发麻。他心下一动,暗道此人实力不俗,约莫有后天九品巅峰,距离先天境亦不远矣,定是覆海会中一小头目。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龙飞冷喝,剑势如虹,逼退对方数步。
那黑影冷笑一声,声音嘶哑:“某家不过一无名小卒,覆海会弃子罢了。倒是你,堂堂大满将军,竟来此小港兴师动众,莫非不知此地规矩?既如此,休怪刀下无情!”言罢,他身形暴起,弯刀带起一片寒光,招招狠辣,尽攻龙飞要害。
龙飞面色不动,脚下步伐玄妙,剑法如潮,层层叠叠,将对方攻势尽数化解。两人交手十余合,刀剑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甲板四周已无人敢近。龙飞越战越觉对方刀法中透着一丝诡异,似暗藏某种毒计,忙调运真气护体,以防不测。
“覆海会鼠辈,果真只会些鬼蜮伎俩!”龙飞一声冷喝,体内真气骤然爆发,剑光一闪,已刺穿对方肩头,鲜血喷涌。那黑影痛呼一声,身形踉跄,手中弯刀险些落地。
“速速招供,覆海会在此还有何布置?再有隐瞒,本将叫你求生不得!”龙飞剑尖直指对方咽喉,杀意森然。
那黑影咬牙,目光阴冷,似在犹豫片刻,终是低声道:“好汉饶命!小人只知此地联络站已毁,余下书信皆被将军所得,我等不过是奉命拖延时间罢了。其余布置,小人实不知情,求好汉高抬贵手!”
“拖延时间?”龙飞闻言,目光一闪,猛然想起密室中苏樱与陈符尚在破译书信,若覆海会真有更大后手,恐会危及书信安全。他心下微沉,不再与此人纠缠,剑光一闪,那黑影喉头一凉,已然毙命。
“王铁柱,速清理残敌,收缴敌舰!本将即刻回‘镇海号’!”龙飞沉声下令,身形如电,已跃回己方战舰,径直朝密室方向而去。
夜色愈深,海面上的战火渐熄,敌舰或沉或降,风鲸角外海重归安静。龙飞快步踏入密室,只见苏樱与陈符仍在案前忙碌,烛火映得二人面色凝重。见龙飞归来,苏樱略松一口气,低声道:“将军,外间战事可已平定?”
“暂且无碍。”龙飞摆手,目光扫过案上书信,沉声问道,“密文可有进展?”
陈符额头汗珠滚落,沙哑道:“回将军,老夫又破译出一封书信,内容更为惊人。信中提及,覆海会与弘方一党不仅欲操控储君,还在崇德帝寝宫四周布下眼线,似有不可告人之谋。只是具体手段,信中未曾详述,恐需更多时日参研。”
龙飞闻言,眉头紧锁,正欲再问,忽听舱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王铁柱大步而入,手中捧着一封用朱漆火油封口的书信,面色凝重,抱拳道:“大人,‘听潮阁’急报!此信乃是京中李宸大人亲笔所书,辗转南洋,刚刚送达,言明十万火急,请大人即刻拆阅!”
“李宸?”龙飞心头一震,接过书信,目光落在信封上那熟悉笔迹,胸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他手指微颤,撕开火漆,取出信纸,匆匆扫了一眼,登时面色大变,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苏樱见状,忙问道:“将军,信中何事?可是京中出了变故?”
龙飞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如雷:“崇德帝突然病危,已卧床不起,恐时日无多。京城内储位之争白热化,弘方等保守派势力活动异常,频频打压李鸿章及改革派诸臣,手段狠辣。李宸言,他处境亦极危险,若本将再不回京相助,恐大满江山将落入奸佞之手!”
此言一出,密室内一片死寂,苏樱与陈符对视一眼,俱是面露惊色。王铁柱更是按捺不住,低喝道:“大人,这……这如何是好?覆海会勾结弘方一党,京城又乱作一团,若真如李大人所言,朝廷危矣!”
龙飞目光深沉,手中信纸被捏得微皱,半晌方沉声道:“崇德帝病重,储位之争本就凶险万分,弘方一党既与覆海会勾结,其心可诛。若不速归,恐李宸独木难支,改革派一脉将尽数倾覆。”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樱,低声道,“苏小姐,‘听潮阁’可否再探京中消息?崇德帝病势究竟如何,弘方具体手段为何,务必详查!”
苏樱凤目微闪,微微颔首:“将军放心,‘听潮阁’在京中亦有耳目,我即刻传讯下去,定将最新消息送至将军手中。只是……将军既要回京,风鲸角之事又当如何处置?覆海会书信尚未尽数破译,若草率行事,恐前功尽弃。”
龙飞闻言,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案上书信,沉声道:“书信之事,暂交由陈先生与‘听潮阁’继续参研,得来的每一分证据,皆不可或缺。你与我即刻启程回京,风鲸角交由王铁柱率部镇守,待书信尽数破译,再一并送至京城!”
“属下遵命!”王铁柱抱拳,目光坚定。
龙飞转头看向舱外,夜色仍浓,海风呼啸,耳边仿佛传来京城的方向,那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争。他心知,此番回京,势必面对更凶险的搏杀——崇德帝病重之谜,弘方一党的阴谋手段,李宸在京中究竟积蓄了多少力量,凡此种种,皆如迷雾笼罩,亟待他亲手揭开。
“传令下去,即刻整备战舰,三日之内,务必赶回天京!”龙飞沉声下令,目光如炬,似要刺破那重重迷雾。
密室内的烛火摇曳,映得龙飞身影愈发坚毅。然他心中却隐隐不安,崇德帝之病,果真是天命难违,还是背后有更毒辣的算计?弘方一党,竟敢在此时兴风作浪,其后手究竟为何?而李宸孤身在京,又能否撑到他归来之日?重重危机,似乌云压顶,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