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秘密据点内,一盏孤灯摇曳,映得厅堂中几人身影时明时暗。龙飞端坐于上首,目光平和却深邃如渊,似在思量着什么。苏樱倚坐一旁,手中轻抚一柄檀木小扇,眼神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爱新觉罗·承泽则负手而立,眉头微锁,似在权衡眼前之事。至于李婉蓉,则依旧恭敬地跪于堂下,脊背挺直,眼中满是坚定与期盼。
“婉蓉,你方才所言,确是真心?”龙飞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似海潮初起,带着无形的威压。
李婉蓉没有半分犹豫,抬头直视龙飞,语气郑重:“公子,婉蓉自幼随祖父修习诗书策论,亦曾耳濡目染朝堂风云。国之将倾,民心难安,若无人挺身而出,大满江山恐有倾颓之危。婉蓉虽是女子,却也知忠义二字的分量。公子一身本领,又有匡扶天下之志,婉蓉愿拜于门下,追随左右,为大义尽绵薄之力!”
她言辞恳切,神色中满是赤诚。龙飞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一旁的苏樱与承泽,似在征询他们的意见。苏樱轻笑一声,掩扇道:“公子,这位李小姐可不简单。她祖父李鸿章乃朝中改革派的中流砥柱,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她若真心追随,对我们在京中的布局大有裨益。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有此胆识与见识,已非寻常。”
承泽点了点头,沉声道:“苏小姐所言极是。李婉蓉若能入我等人麾下,以她的聪慧与家世,定能在朝堂与宗室间为我们开出一条路来。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婉蓉,“她毕竟是李鸿章的孙女,若有朝一日,李大人与我们的目标相左,她又当如何自处?”
李婉蓉闻言,立即接口道:“殿下之虑,婉蓉自当慎之又慎。祖父虽是朝臣,但他一生所求,亦是国家强盛、百姓安康,与诸位的志向并无二致。婉蓉既已下定决心,便会小心行事,绝不令祖父为难,更不会因家事而误了大义。”
龙飞听罢,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好,既如此,我便允你为徒。但你需谨记,我传你之法,非为个人私利,而是为天下苍生。你若心怀他念,或有背叛之举,我覆海诀的第一道法门,便是取你性命的利刃。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李婉蓉重重一叩首,声音中满是决绝。她抬起头,眼底闪着晶莹之光,似是激动难抑。
苏樱见状,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扶起她,柔声道:“李小姐,既已拜师,便是自己人了。何须如此多礼?日后,你我姐妹相称便是。”她这话虽是客套,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试探,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李婉蓉面上扫过,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李婉蓉自然察觉到苏樱话中深意,忙起身还礼,恭声道:“苏姐姐见外了。婉蓉虽入师门,却不敢忘礼数。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苏姐姐多加提醒。”她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苏樱见状,心中暗自点头,面上却只一笑置之。
承泽见气氛稍缓,开口道:“龙飞,收徒之事既定,不妨早些传授法门,也好让她尽快融入我们之中。如今京中局势复杂,保守派与覆海会虎视眈眈,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胜算。”
龙飞颔首,起身走到厅堂中央,转头对李婉蓉道:“婉蓉,拜师非小事,我大满自古以来,师徒之礼重如父子。你既入我门下,便需谨守规矩,勤修苦练,方不负我授艺之恩。你且随我来,我先传你覆海诀之基础感知法门,试试你的根骨与悟性如何。”
“是,师父!”李婉蓉忙应声,跟着龙飞步入据点后院的一处静室。苏樱与承泽对视一眼,均未跟上,只留在厅中低声商议起接下来的布局。
静室内,烛火幽暗,空气中隐隐有檀香之味,令人心神一静。龙飞盘膝而坐,示意李婉蓉坐于对面,沉声道:“婉蓉,覆海诀乃海皇传承,其法门与寻常武学大不相同。其根本,不在筋骨之强,而在心意之通。你需以心感应天地元气,与万象共鸣,方能窥其门径。今日,我先传你‘听潮心法’,此法乃覆海诀之入门,旨在让你感知天地间的微妙气机。你闭目静心,随我指引。”
李婉蓉依言闭目,双手平放于膝,凝神细听龙飞之言。龙飞缓缓开口,声音如海潮涌动,低沉而绵长:“心如止水,意如长风。摒弃杂念,观想己身立于无边海域,四周波涛起伏,潮声入耳……”
随着龙飞的引导,李婉蓉只觉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片汪洋大海,海风拂面,潮声阵阵,似真似幻。她心神一震,似有某种无形之力自四面八方涌来,轻轻触动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虽只是瞬息之间,她却觉周身舒泰无比,仿佛有无限生机自体内萌发。
龙飞见她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道:“天地元气,无处不在。你只需以心相引,便可感知其流动。试着捕捉那一丝气机,将之纳入体内,随呼吸而动。”
李婉蓉依言而行,片刻后,忽觉眉心一凉,似有一道细微气流自顶门而入,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她心头一喜,忙凝神稳住心绪,试图引动那气流在体内流转。然而初次接触,气流如游丝般难以掌控,稍有分神,便即消散。
她猛地睁开眼,面上带着几分懊恼,歉声道:“师父,弟子愚钝,方才似有感应,但未能稳住,气流转瞬即逝。”
龙飞却微微一笑,摇头道:“无妨。你能在初次修行中感知气机,已是难得。覆海诀虽不重筋骨,但极重悟性与心境。你能触及气机,足见天资不凡,只需多加磨砺,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
李婉蓉闻言,神色一振,忙道:“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定当勤加修习,不负师父所望。”她这话虽是谦辞,眼中的欣喜却掩不住,显是因龙飞的肯定而倍受鼓舞。
龙飞点点头,起身道:“今日初试,便到此为止。你且回去细细体悟,莫急于求成。明日起,每日辰时来此,我再亲自指点你修习。至于心法之要,切莫外传,否则,后果自知。”他语气虽平淡,话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弟子谨记!”李婉蓉起身一拜,恭恭敬敬地退下。
龙飞目送她离去,目光却渐渐幽深。他心知,李婉蓉的天赋远超常人,若真能修习覆海诀,或将成为他手中一柄利刃。只是,这女子背后的家世与隐秘,是否会成为隐患?而她与苏樱之间,未来又会如何相处?这些疑问,如海底暗流,悄然涌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夜色愈深,静室外的院落中,月光如水,洒下一片清辉。李婉蓉步出静室,心中仍回荡着方才感知天地元气时的奇妙感受。她立于院中,仰望天际,似在思量着什么。而就在此时,远处街巷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似正窥伺着据点内的动静。这一夜,京城的风云,似乎又多了一分诡谲与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