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芙蓉抬眸之间都满是对眼前之人的戏谑。
对于她而言，
清羽始终都不过是个物件。
要不是为了安抚楼素雪的心，楼芙蓉绝不会将人留在眼前。
清羽虽然看似乖巧，可实则心中早有报复之意。
更何况楼素雪与宁安公主皆不在宫中。
到时候楼芙蓉只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御书房内。
天子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宁安公主，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自从淮嫔离世过后，这一双儿女与他都不算亲近。
他百般宠溺，却让宁安公主变得越发无公主风范。
心中虽然百般愧疚，可却不知该如何弥补眼前之人。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点了点头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
“宁安来找朕可有何事？”
她点了点头，踌躇了半天才开口。
“五哥最近一直闭门不出，就连儿臣也不得见，可儿臣实在太担心五哥独自一人会将自己逼出来病来，所以想带着五哥去宫外走走。”
“带你五哥去宫外？”
陛下看着面前的宁安公主。
眼前的丫头早已不似从前四五岁的光景。
如今这一身的华服，这也实在，让那女子略显得有几分娇嗔。
“是，父皇，你就答应儿臣吧，儿臣是实在担心五哥这样闷下去会给自己闷出病来。”
见状，陛下也并未阻拦宁安公主，只是提了一句。
“你若去带你五哥出门，那你身旁的那位楼姑娘，可同你们一起去？”
宁安公主点了点头。
“素雪身为儿臣的伴读，自然是……”
提到楼素雪，当今天子的面色都有些变化。
他虽然很是赞扬楼素雪闯入宫中救助舅父的行径。
但却也觉得那日在大殿之上突然改口，如此辜负自家儿郎的行径，未免有些太过。
宁安公主看到陛下眼眸之中的思虑，便心下了然一片。
她哭哭啼啼又跪在了老皇帝的腿边。
“儿臣知道父皇在担心什么，父皇是怕五哥见到旧人会更加伤心，可父皇为何不想想…那殿前，素雪为何突然改口？”
“为何？”
不过是些女儿家的趣事。
天子倒真没有用心去问过。
反而还真如楼素雪所说一般。
也觉得楼素雪并不似之前。
“素雪…当日入宫便与五哥一见钟情，虎哥又三番五次救她于水火之中，自然早已芳心暗许，却也知…身份卑贱不得与之相配，便央求着儿臣，哪怕是见上一面已慰相思都好，可谁知……”
宁安公主说到一半，却又不再说下去。
更是将面前之人的好奇心引得无处可发。
“说，到底怎么回事，朕让你开口说话，有什么错朕替你担着。”
天子的面孔越发变得正经了起来。
脸上那装出的虚伪的笑，却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心，成全五哥和钟小姐婚事，便不止一次为难打压素雪，为此素雪的身上都不知受了多少挫伤，而这一次……”
宁安公主又拽住了老皇帝的腿。
“也是他们许久未见，儿臣心疼，便私下趁着夜色，放了素雪出殿，才能见上一面，谁知…皇后娘娘竟也派人去打扰。”
这两情相悦，虽在皇家不可得。
申德君王恩宠的江弥自然也不可能正妃之位是一个楼氏之女。
可是，当这一切全都与皇后捆绑。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皇后想要让钟家在朝中更加立稳脚跟。
那么，当今天子又怎么能够沉得住气。
宁安公主低垂着眉眼，可却一直观察着身旁人的气息。
果然，天子听到句句不离皇后的话，神色更变的气恼了起来。
手上握着的杯盏，连带着那杯中水都掀起了几分波澜。
君王的怒意，给整个宫殿平白添了几分寒冰。
“父皇息怒，皇后如此行径，也仅仅只是想为自家侄女寻个好的婚事，就像父皇…前几日母后为我为五哥准备婚事一样，只是这人选……”
“人选又如何？”
宁安公主能听得出这天子心中的怒意已涌入心头。
甚至下一秒或许就能化作实体，从口中喷射而出。
这只差一步。
“倒也没什么，或许是皇后娘娘觉得儿臣确实愚笨不堪，所以为儿臣显得几位少爷，也多半都是纨绔子弟，不过仗着家中有些钱财。”
“纨绔子弟？”
他看着宁安公主，那看似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孔，此刻早已布满了阴沉。
“来人，把皇后给朕请来！”
“是。”
门外守着的小太监，一刻不敢耽误的去皇后宫中宣旨。
宁安公主却还故作害怕般拉住了皇帝的衣衫。
“父皇，此事已经过去许久，您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而与皇后娘娘生了嫌隙，让皇后娘娘心寒。”
可当今天子如今心中如何想早已有了实状。
彼时，皇后还在宫中为七公主添妆。
“瞧瞧我们小七长得如此美貌，那苏家凭什么看不上你，既然他们苏家不肯娶，母后便在为你另寻良婿就是。”
前几日七公主到看上了个书生。
却不曾想那是苏家独子。
这位苏家独子，心中早有爱慕之人，甚至只待那女子成年后便可成婚。
无论七公主与皇后二人如何打压。
苏家都毫不低头。
皇后虽有心，但却也不好得罪苏家阁老，便只能够忍而又忍。
“母后，父皇将我和宁安的婚事都交由您处置，可如今您为我选了许多，可宁安她…”
七公主有些后怕，生怕如今宁安公主的安静是在憋着大招。
“这世间谁人不知，这宁安自幼便目无王法，行为举止更毫无章法，让人实在厌烦不已，总之…她又怎配与本宫的小七相提并论。”
“娘娘。”
皇后还与七公主说话，便瞧见拂衣嬷嬷面色有些沉重地从门外走来。
“陛下身旁的小太监前来传话，请皇后过去有要事相商，奴婢问过了，如今在皇后那儿的是宁安公主。”
宁安？
七公主站起身来，有些担忧的看向皇后，“宁安这丫头不会觉得母亲冷淡，所以跑去父皇面前告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