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吓得一哆嗦，慌忙看向周重光，“我.......我老婆来了........”
周重光：“你的意思是我要躲一下？？？”
吴秘书还没来得及点头，女人猛的一脚踢在门上，“吴德发，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周重光眼底的烦躁一闪而过，一把拉开门。
女人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怒气，正要破口大骂。
看眼前的周重光，目瞪口呆，“周........周先生.........”
她认得周重光，化成灰也认得。
刚才的那股子泼辣劲儿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怒气也变成了尴尬。
她局促地站在门口，环顾一周，“只有您啊，打........打扰了........”
吴秘书趁机把她往外推了推，低声道：“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
“我........我.........”女人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就想看看你.......在干什么？有没有跟.........别的女人乱搞？”
周重光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吴秘书，你先处理家事吧，视频的事我们稍后再议。”
“不。”
“不。”
夫妻两异口同声。
女人涩涩的笑了下，“周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脑子一热。”
“你们忙，我这就走。”
她说着就要转身，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画面。
周重光合上平板，眼神锐利地看向她：“你在看什么？”
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没看什么。就是……就是觉得视频里的那个妇人，有点奇怪。”
“奇怪？”周重光眉头紧锁，追问了一句，“哪里奇怪？”
吴秘书紧张地看着自己老婆，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女人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是说她的妆。”
“我们女人化妆，每天的手法、浓淡多少都会有点不一样，再高明的化妆技术，也不可能每天一模一样。”
“可这个妇人，在这么多视频里，她的眉毛、口红，眼影、甚至脸上的卡粉，看着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重光和吴秘书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从未想过从这个角度去观察。
周重光重新打开平板，调出之前的几段视频，仔细对比起来。
在所有视频里，母亲的妆容果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这说明了什么？”周重光喃喃自语，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说明——”
女人语气笃定，“这很有可能是用了 AI换脸技术。”
“AI换脸？”
“是的，就是把一个人的脸，通过技术手段换在另一个人的视频上。”
女人解释道：“因为用的是同一张动态人脸模板，所以妆容、表情细节都是固定的，自然不会有变化。”
“你看她所有的视频里，右边嘴角那一点点卡粉的位置，所有视频分毫不差，活人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周重光的手指停在屏幕上，他将视频放大，再放大。
母亲眼角的细纹、鼻翼的阴影，甚至是口红边缘那点细微的晕染，在所有视频里都精准重合，像被精密仪器复刻过一样。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周重光缓缓松开握着平板的手，屏幕“啪”地一声掉在桌面上。
如果母亲的影像需要靠AI合成，那么母亲........
很有可能是不在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周重光死死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他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才几天不见，周公馆就已人去楼空。
“母亲！”他推开铁门冲进去，院子里静得可怕。
客厅的灯黑着，餐桌上的玻璃杯蒙着一层薄灰。
他疯了似的冲向二楼母亲的房间，门被锁得死死的。
周重光后退两步，用肩膀狠狠撞过去，门板纹丝不动。
他抄起走廊里的灭火器砸向门锁，“哐当”一声，锁芯崩裂，门终于开了。
房间里干净得过分，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床单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摆得一丝不苟，口红按色号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只是出门散步，随时会回来。
这不是整洁，是刻意的抹去。
“周正扬！”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他拉开衣柜，母亲的衣服挂得笔直，跟往常一样，每一件都套着防尘袋，按季节和颜色分类得清清楚楚。
母亲去哪里了？父亲去哪里了？周公馆里的佣人们又去哪里了？
衣柜里镶嵌着保险箱，母亲日常所佩戴的首饰就放在那里。
周重光打开保险箱，保险箱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离开得并不匆忙，或许是早有打算。
他沮丧的坐在床上，如果那天，自己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下，把母亲带走，该多好。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大学毕业时的照片。
那时他穿着学士服，笑得一脸灿烂，母亲非要摆在床头，说看着就安心。
他拿起相框，指尖触到相框边缘时忽然一顿——背板似乎比寻常松动些。
他捏住相框两侧，拇指用力顶向背面的卡扣。
一张折叠的素色信笺从背板与相框的缝隙间滑了出来——
上面是母亲秀娟的字体。
“重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母亲已经离开了。”
“母亲今天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才发现自己一生都活在巨大的骗局里。”
“你父亲用我来威胁你，他说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去查那些肮脏事。”
“我不能成为你的枷锁，更不能让你为了我，放弃心里的正义。”
“那些孩子太苦了，你要替他们讨回公道。母亲这一辈子，都活在你父亲的阴影里，担心、懦弱、感性........”
\"但我儿子不一样，你正直，勇敢，母亲为你骄傲。”
“别难过——录音笔我用保鲜袋装着，藏在马桶的水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