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仪突然一反常态，正经起来：“敢问师尊，过来找我，所为何事？不能是专程跑来骂我一顿，再甩我一巴掌吧？”
这番态度，倒是让水承皎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换做往常，孔仪肯定是一番不情不愿的脸色。
“为师想问一下，你这几年的灵石，都是怎么用的。”水承皎并不急着布置任务，她看向孔仪。
这名弟子，从刚到府中的齐肩高，到现在，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半个头了。
“师尊若要布置任务，尽管布置便是。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来了？”
“随口一问。关心一下你的修为，怎么还没有到炼气后期？”
孔仪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按照规定，炼气后期的弟子们，会承担一些外出任务。
这种任务，难度虽然不大，不过更耗时间。
虽然灵石会更多一些，但同时也更辛苦，孔仪便刻意一直拖拉，他可懒得四处乱跑。
“徒儿资质愚钝，还要修炼武技、术法，购买法器。所以才进步缓慢。”孔仪吊儿郎当地解释。
心想到：“你一问，我就告诉你？那我岂不是个傻子。”
“具体是怎么花的？为师帮你合计合计。”水承皎想让孔仪自己交代。
以此来看看，孔仪这名弟子，是否还把她这个师尊放在心上，没当外人。
孔仪眉头一皱，后退半步：“师尊，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的灵石，我想花哪儿，就花哪儿。难道买什么，还要向您报告请示么？”
“正是如此！”水承皎义正言辞道。
孔仪听后，直接坐在走廊旁，手拍大腿，将头扭过一旁：“那好啊！明日一早，我就将这几日刚买的裤衩、内衣，统统都汇报给师尊。
什么颜色、大小，各种信息一条不落。这些东西，师尊想看，我就让您，慢慢看！看个够！
然后，我再去给别的师兄弟们，都好好地宣传宣传，师尊的这个，癖好！”
孔仪脚尖不断地拍打地面，手指敲击大腿内侧。
他不想别人知道，他在偷偷研究阵法，免得被人发现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孔仪从修炼学校的教学师傅手上，“抢”过来的。
“孔仪！别给我得寸进尺！”水承皎脸色清冷。
她知道，孔仪这是在故意气她。
孔仪则一脸不服。查账？这和出门裸奔有什么区别？开什么仙人玩笑！
但随即，水承皎又轻吐口气，宛而说道：“就算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把灵石花哪儿去了。”
“那师尊又何必多此一举。”无论是水承皎在诈他，还是水承皎的又一次“坦白”型试探。孔仪都绝不会主动交代。
如果孔仪真的如此小白，事事都暴露给他人。那么他孔仪今天可能还好好的，明天外出之时，说不定就遇到打劫。
又或者被入室盗窃。最后，一切机缘，都可能会被收归他人之手。
让秘密成为“公有”？最好有那种实力才行。
水承皎听后，则认为，孔仪已经因为那一巴掌，和她有了相当大的隔阂，才会对她有所隐瞒。
她细声解释道：“为师是在意你，方才，才出手打了你，是真的把你当自己的弟子看待。换做旁人，为师会多说一句吗？”
“这坏女人，又来给我放‘胡萝卜’了！真当我是好糊弄的驴啊。”孔仪如此心想。
于是他再次恭敬开口，一本正经道：“师尊若要布置任务，尽管布置便是。不必多言。”
“行！你要跟为师搞这一套是吧？”水承皎原本还觉得亏欠了孔仪，想要给孔仪安排个轻松点了活计。
但现在，她决定，让孔仪干最累的活。喜欢正经，就让孔仪正经个够。
不过，还不等水承皎开口，孔仪便说道：“不是徒儿和师尊搞这一套，而是师尊你，管得太宽了，让人窒息。”
“窒息？你是说，为师关心你的灵石开销，还冒犯你了？”
“没错！师尊你不觉查人账本的想法，很冒昧，侵犯隐私吗？”
“可你让为师，去核查皮管家账本的时候，怎么不说冒昧？”
“他那是公账，我这是私账，当然不一样！”孔仪怀疑，水承皎这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种简单问题，还需要明知故问？
“不，记好了孔仪。这世界，没有公账，都是私账。”水承皎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冷漠。
“啊？”孔仪的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块。闻所未闻，什么玩意儿？
“啊什么。”
水承皎看向庭院之中，先前挥发扬升的蒸汽，已经缓缓落下，石灯、植被仿佛被一层水幕盖住。
她缓缓道：“总之，你有能力，私账就会是公账，公账也能是私账。记住就好。”
孔仪听后，一脸木讷地用手撑着脑袋，还在琢磨时。
水承皎见孔仪不再言语，便俏移莲步，走到孔仪身边，将一双竹手飘至孔仪肩膀，接着轻启贝齿。
心平气和道：“其实为师知道，你这几年，应该是在私下里研习阵法吧？”
孔仪闻言一惊，转头看向水承皎。一股暖暖的白栀香气，笼罩住孔仪的鼻窍。
“不必这么惊讶，为师可没有监视弟子的癖好。只是刚才听到小雨提起，你院中有处‘灵水池’。
便顺路过来瞧瞧，这水池，你打造得确实不错。为师以前，居然都没注意。
不过，你为什么要瞒着为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孔仪转身朝庭院中看去，见到，石灯后面的水池已经被清空。
孔仪心想：“感情这庭院里的雾气，都是洗澡水啊？我就说，怎么傍晚上，还结雾了。
李构雨这嘴上没把门的小子，净给我惹事，透露我的秘密。”孔仪放大腿上的手，不禁紧紧捏成拳。
“孔仪。在听为师说话吗？”水承皎见到孔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敲了孔仪脑门一下，“为师问你，为什么要偷偷研习阵法？
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你的第一次筑基突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