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仪注意到了牛顺的眼神，但并未在意，一只将被贬出驻守府的蝼蚁而已。还是一只不太聪明的蝼蚁。
若是牛顺愿意“死咬”皮管家不放，他孔仪肯定会顺水推舟，而不是直接“弃车保帅”。可他却偏偏说，皮管家让他过来取灵水，还经过了水承皎的同意。
这番话，直接堵死了孔仪周旋的余地，也堵死了牛顺自己的未来。
“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孔仪看着这个站错队的“蠢货”，“还要小爷请你不成？”
对于自甘下贱的蝼蚁，孔仪从来就没有好脸色。就算是远在浮光城的那个她，也一样如此。
不过，孔仪却不知，只要牛顺不承认他知道衣物是山沐海的。
那么无论如何，在水承皎发现了那团白色絮状物后，都会这么做。
圣地律法对于这种行为没有明确规定，按例，只能算做“盗窃罪”。而盗窃罪的惩处，当然不能令水承皎满意。
并且，水承皎同意皮管家的条件是：在病人们子时离开之后，再去取灵水。
而牛顺不仅提前到达，还将其余病人全部赶走。完全就是无法无天！
多重原因之下，水承皎才怒而出手。
用冰，阉了牛顺。
才炼肉境，就敢如此行事，不是张狂，就是傻。当然，现在的牛顺属于后者。
..
因为，皮管家当时告诉他的是：“牛护卫啊。你现在离突破到炼肉境圆满，还需要多久？”
“这个哪能确定的，哪天该突破自然就突破了。不过，应该还得花上好几年。”
“那你恐怕有点悬啊！”皮管家喝着小酒，摇着头说道。
“啥很悬？”正在大口吃肉的牛顺，停下了嘴。
“名额，下一任护卫统领的名额。”皮管家轻轻放下酒杯，挑起几颗花生米。
听到这，坐在旁边的牛顺，伸长脖子，瞪出一双眼球，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喉咙。
“皮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应该知道，现任护卫统领，已经锻筋境很久了吧。”皮管家作势拿起酒杯喝酒。
牛顺见状，立马给皮管家斟酒：“是要变动？”
“不错。我已经和其了解过，他打算参加三年后的圣地外门试炼，获取灵石，踏上仙途。”
外门的试炼，是圣地开放给武者们，一条获取灵石的正当途径。
但不允许凡人国度，有官职的武者参与。因为，这会影响到凡人国家的实力。
“他可真厉害。俺才不想参加那种试炼。”
这种试炼的死亡率、伤残率达到5成。要求武者们组成小队，猎杀低阶妖兽。
“所以，这空缺出来的护卫统领之位。你，可就有机会了。”皮管家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三年？这...，俺可不保证能行啊！”牛顺气势渐弱，提溜着酒壶，略显颓废地，缓缓重新坐在凳上。
“吱”，皮管家从座椅上站起，双手负背，踱步走到牛顺身后。
“所以啊，你很悬。”皮管家顿了一顿，“但是，老夫有一计，能够让你有更大的把握在三年之内突破！
届时，我再亲自举荐你为候选人。哼哼，护卫统领一职，还不是囊中之物。 ”
“什么计？还请皮管家给俺指条明路。”牛顺连忙起身恭敬问道，“若是俺能如时突破，定不忘大人的大恩大德。”
“先别急，此事回报高，也就意味着风险很高。你得先答应，到时若不慎出事，不可将我说出。”
牛顺拍拍胸脯：“大人您放心！您可是俺哩大贵人、大恩人，俺就是再咋着，也绝对干不出来那不忠不义哩事儿！”
“这些，我心里都明白。”皮管家将手拍在牛顺宽大的肩膀上，“白天要不是你尽心护卫，我和你嫂子，说不定就被那些流民、暴徒给打伤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想听我的计划，就得拿东西来换。毕竟，我也得承担风险。”
“这...俺没啥东西啊。”牛顺坐回凳上。
“呵呵呵，怎么会呢。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筹码。”
见牛顺一副不懂神的样子，皮管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约”，拍在桌上。
“好好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然后，他亲自给牛顺倒上了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只见，合约上，乃是一份账单：
护卫队牛顺，欠管家皮翟阳的各类炼体材料，费用、利息总计上万金。
这些，都相当于驻守府所有杂役小半年的薪金开支了。
“大人？您不是说，这些...”
“我知道。不过，账是账，我亲自替你付账，可不代表账单就消失了。况且，这些年来，你的各类薪金，可是一分都没有交予我吧？”
牛顺想开口解释。
因为，皮管家以前告诉他，不用担心炼体材料的问题，尽管拿。这让刚入府的牛顺，心里感动不已。
但牛顺还没张嘴，就被皮管家打断：“你这叫什么？这叫不懂感恩啊！我有心提携你，你却对我，如何？
置若钱袋耳！”皮管家指尖敲击着桌面，将牛顺酒杯中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要不是看在你履行职责还算尽职尽力，本掌柜，早就不顾旧情，上报情况给水大人了。将你...”
“大人，俺...”牛顺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是，即便如此！我都继续为你负债，没想过找你要账。想着你全家刚搬进城中，哪里都要花钱。但是！你居然...”
皮管家拳头重重敲击在酒桌上，将酒壶震倒，酒水顺着桌沿，滴到牛顺裤裆。牛顺依旧埋着头，纹丝不动。
“你居然拿着府里发给你的薪金，去寻花问柳！我听说，你还找了不少啊！还是会员呢！你就这么缺女人！啊？”
皮管家大声质问后，重新落在椅子上。
他说得口干舌燥，想要喝酒润润喉咙。“傻愣着干什么？再去拿壶酒来！”
牛顺这才起身，擦桌子，斟酒。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皮管家，俺牛顺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信任和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