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A 市的高速公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南柯身上,暖融融的。过去一年多,债务的阴影如同一层厚重的麻袋,将她紧紧包裹,压得她喘不过气。如今房子顺利卖掉,还清了所有欠款,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仿佛从黑暗的深渊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人间。看着后视镜里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南柯决定放慢回家的脚步,带孩子们沿途游玩两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车子驶入 w 市,南柯按照提前规划好的路线,顺着导航往半山民宿驶去。越往山间开,空气越发清新,夹杂着泥土、青草和不知名野花的芬芳,沁人心脾。“妈妈,香香!” 坐在婴儿车里的橘子突然仰起头,小鼻子使劲嗅着,肉乎乎的小手还朝着窗外挥了挥。南柯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指尖触碰到他柔软的发丝,像触摸着一团温暖的云朵:“对呀,是大自然的香味,我们马上就能去好好闻一闻啦。” 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路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偶尔有一两片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进车窗,落在橘子的小手上,他好奇地捏着叶片,抬头看向南柯:“妈妈,叶子!” 南柯轻轻接过叶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叶子又晃晃悠悠地飘出窗外,逗得橘子 “咯咯” 直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山顶被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正应了那句 “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
终于,车子停在了半山腰的民宿前。民宿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老板娘眼尖,老远就看见南柯带着两个孩子,赶忙小跑着迎上来。老板紧随其后,他身形高大健壮,小麦色的皮肤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衬衫扎在深色休闲裤里,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木质手串,走起路来带起一阵风。“可算把你们盼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老板娘热情地接过婴儿车,还不忘伸手逗了逗车里的橙子,橙子被逗得 “咯咯” 直笑,小手紧紧抓住老板娘的手指。老板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主动弯腰搬运行李,一边搬一边瓮声瓮气地说道:“带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出门,您可太不容易了!” 他搬行李时动作利落,肌肉随着用力微微隆起,显示出常年劳作带来的力量感。
这是一座充满古朴韵味的建筑,青瓦白墙,飞檐翘角,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灯笼上的流苏随之摆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民宿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粉色的蔷薇爬满了篱笆,花瓣层层叠叠,像少女害羞的脸颊;紫色的薰衣草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细长的花穗在风中轻轻点头;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草丛中,红的、黄的、蓝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哇!花花!” 橙子趴在车窗上,小脸蛋被压得变形,还兴奋地用手指着窗外的蔷薇花。南柯下车后,老板娘立刻将橙子抱在怀里,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宝贝喜欢花花呀,阿姨带你去看个够!” 说着,就抱着橙子往花丛走去,南柯推着橘子跟在后面,心里满是感动。老板则站在一旁,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花都是她捣鼓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侍弄。”
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清澈见底,几条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欢快地游弋,偶尔吐出几个泡泡,打破水面的平静,泛起一圈圈涟漪,颇有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的灵动之美。橘子一看到锦鲤,立刻拍着手跳起来:“小鱼!小鱼!妈妈,我要喂小鱼!” 老板娘听到后,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鱼食:“早就给小宝贝们准备好啦!” 她握住橘子的小手,一点一点教他将鱼食撒进池塘,看着鱼儿们争抢食物,橘子兴奋得直跺脚,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小鞋子上。老板在一旁叉着腰,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忍不住笑道:“这小家伙,跟我家那口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看见鱼就走不动道!” 他说话时,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神里满是宠溺。
南柯抱着橙子,推着婴儿车带着橘子,走进了民宿。老板娘一路嘘寒问暖,得知南柯一人带孩子,眼神里满是佩服与心疼:“妹子,有啥需要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老板将行李放到房间后,又特意送来一壶花草茶,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壶,生怕洒出一滴,说道:“这是用我们后山的野花泡的,您尝尝,安神又解渴。” 他放下茶壶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摆放一件珍贵的瓷器,还不忘提醒:“小心烫。”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音,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橙子好奇地伸手摸着楼梯扶手,粗糙的木纹摩挲着他的掌心,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懂的音节;橘子则紧紧抓着南柯的衣角,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时不时抬头看看楼梯上方,眼神里满是期待。每走几级台阶,老板娘就会摸摸橘子的小脑袋,给予他们鼓励。老板则跟在后面,双手虚护在孩子们身后,生怕他们不小心摔倒,那紧张的模样,仿佛比自己走路还要小心。
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原木色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柔软的大床像一朵蓬松的云朵,还有一个小小的飘窗。南柯将孩子们放在床上,他们立刻像欢快的小兔子在床上蹦跳起来,床单被揉得皱巴巴的。南柯自己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山风扑面而来,拂过她的脸颊,撩起几缕发丝。眼前的景色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远处的山峰连绵不绝,像一条蜿蜒的巨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田野,绿油油的庄稼随风摇曳,宛如绿色的海洋;山腰间云雾缭绕,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只鸭子在水中嬉戏,恰似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 所描绘的田园盛景。“妈妈,像大恐龙!” 橘子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峦喊道,想象力十足的比喻让南柯忍俊不禁,她将橘子抱起来,让他看得更清楚:“对呀,就像大恐龙在睡觉呢。” 橘子还学着恐龙的样子,挥舞着小胳膊,嘴里发出 “嗷嗷” 的叫声,橙子也跟着哥哥,兴奋地拍起手来。
之后的两天里,老板夫妻对南柯一家的照顾无微不至。每天清晨,老板娘都会准时送来热气腾腾的早餐,还特意准备了适合孩子吃的蒸蛋和小馒头;看见南柯要带孩子出门游玩,老板主动提出开车送他们到附近的景点,他熟练地发动那辆有些年头的越野车,还细心地在后排座位铺上柔软的垫子,方便孩子们乘坐;知道孩子们喜欢池塘里的锦鲤,老板娘亲手用红绳编织了两条小鱼挂件,送给橘子和橙子。老板则在一旁憨笑着说:“她手巧,我就负责打下手,帮忙找材料。”
“妈妈,快看!” 橘子的惊呼声将南柯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身看到橘子趴在窗边,小手指向远处的天空。只见一群白鸽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天空中翱翔,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橙子也跟着哥哥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在空中挥舞。南柯笑着抱起两个孩子,走出房间,来到民宿的院子里。她将野餐垫铺在草地上,草叶调皮地从垫子边缘探出头来,挠着孩子们的小脚丫。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零食和水果,橘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草莓,塞进嘴里,汁水四溢,脸上沾满了红色的果肉,模样可爱极了。“好吃!妈妈你吃!” 他举着剩下的半颗草莓,喂到南柯嘴边。南柯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又将草莓喂回给橘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乐乎。橙子则坐在垫子上,玩着手里的玩具车,嘴里还时不时发出 “嘟嘟” 的声音,南柯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橙子立刻 “咯咯” 地笑起来,露出几颗还没长齐的小乳牙,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南柯连忙用纸巾帮他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