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买命送粮的事狗娃子在村里见过,但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想起去年隔壁老王家一家子面黄肌瘦,孩子饿得直哭。最后老王把自己卖了去运粮,再也没回来。
狗娃子心里一阵发紧,仿佛那场景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选中我狗娃子,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点盼头,我还没当大地主呢,我还想享受一下养老生活呢……”
狗娃子对着天难受极了。
“得了,还不如干活狗娃子,把你选中只能说你娃这辈子命苦。”
老黄头像没事人一样,冷漠加无情。
狗娃子干完所有活,回到房间,打算看一下免费师父到底给他灌输了啥,看能不能救自己一命。
狗娃子静静坐在床上,双眼紧闭,开始在脑海当中搜索。只见一行字出现在脑海中。
心如止水,万念皆空;深吸一气,三呼而吐;短吸一气,长呼而出;循环往复,心无他物,三刻而止,依复如初……。
狗娃子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念了一遍,老黄头的声音在狗娃子脑袋中响起。
“狗娃子,你是庄稼人,每日按照这法子练,多干体力活,越重越好,定能大成。”
什么嘛,庄稼人就该多干活,这老头儿太搞笑了。但狗娃子还是照做,心里一直默念,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
说也奇怪,慢慢地狗娃子内心不再浮躁,越来越静,周围一片空白,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地方,身轻如燕。
这时狗娃子才感觉到师父这几句话的厉害之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狗娃子按照脑海中那几句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把那些牛马伺候的很好。
寒冬来临,今年的狗娃子特别耐冻。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便独自一人在简陋的屋内修炼那套奇异的呼吸之法,渐渐地,他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越来越强壮,再加上狗娃子每天都喝瓶子里的水,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起初,狗娃子是力气的增长,以往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搬动的大袋粮食,狗娃子一人便能轻松挪动。
接着,是他的耐力,即便是连续数日劳作,他也未曾感到过往那般疲惫不堪。
老黄头都惊讶于狗娃子的变化,以前的狗娃子可是弱不禁风呢,现在咋个突然这么厉害,一个人扛两袋草粮都不带喘气的。
他心中暗想:
“这小子,或许真的有些门道。”
然而,老黄头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依旧对狗娃子保持着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因为他知道狗娃子在这里待不长了。
果然,没过几天,秦明管家带着一帮秦家的人来这里牵牛马装粮食,运往安南县交租。
“老黄头带着他们钦点一下牛马的数量,这次租子多,任务重。这次秦辰一少爷也要同我们一起去,去锻炼一下,你且把白马牵过来让我仔细再检查一下状态如何,不得有任何闪失。”
秦明对老黄头严肃吩咐,并直接走向白马的马棚,仔细看了起来,连马屁股都看了又看,怕没洗干净。
一切检查完毕,秦明带着其他的秦家下人把牛马依次迁出棚外,安上木板车,每一车都装满粮食。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你是?”
“秦管家他是你买回来的狗娃子呀,伺候牛马的。”
老黄头见秦明指着狗娃子,立刻介绍。
“哦……,想起来了,还是我们秦家伙食好,住了一段时间,改头换面,精气神足,秦家的粮食没白养你。给你一个机会,这次送我们明早一起出发去县城交粮。”
秦明压根儿就不给狗娃子答不答应的机会,毕竟狗娃子是他买回来的,生死他说了算。
狗娃子一脸懵逼,张大了嘴巴,却又不敢说啥。
“秦管家,这个狗娃子虚有其表,没那么大的本事去送粮。他中看不中用。也就只能伺候一下牛马。”
老黄头居然帮狗娃子说话,这可是狗娃子没料想到的。
“牛马都牵走了,照顾啥?照顾你老黄头吗?嗯……”
秦明一脸不悦。
“不不不!秦管家,狗娃子就该带出去锻炼,为秦家做贡献,我这把老骨头,结实得很,不需要照顾。”
老黄头就是老黄头,关键时刻就是老狐狸。
狗娃子这下可惨了,本来想借每天晚上认真修炼。这下计划全乱了,只能找其他时间了。
“咚咚咚!狗娃子睡了吗?我是老黄头。”
狗娃子在打坐中被惊醒,随即打开门。
“老黄头你这么晚不睡,找我干嘛?”
“给……”
老黄头直接递给狗娃子一套衣服,上面也全是补丁,但比狗娃子身上穿的可好太多了,毕竟狗娃子的裤子连腚都快遮不住了。
“这……”狗娃子一脸疑惑。
“此次一别估计是永别,这套衣服就当送行。回不来运气就太不好了,你回来了也不会再伺候牛马了,会让你干更多要命的苦力活……”
老黄头叹着气。
狗娃子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但是看着老黄头送的这套衣服,心里着实有些感动。刚要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狗娃子,你也别嫌这套衣服,这是我以前的旧衣服把它改小,给你的,我这辈子也没穿过新衣服。”
老黄头摆摆手,拄着拐杖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去了。
这套衣服立刻穿到了狗娃子的身上,非常的合适。狗娃子从记事以来,老黄头还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可惜要永别了。
第二天一大早,狗娃子把自己的东西全收拾好,也就昨天换下来的破布就是狗娃子的全部财产。
再加上他这几个月偷的稻谷和黍的种子有一大把,刚好用那两块破布藏起来,等有机会了就要用瓶子种很多很多。
原来狗娃子这次还有个计划,他倒希望这次能遇上土匪,然后趁乱逃跑,找个荒山野岭没人的地方,种地去。
几十匹牛马拉着满满的粮食,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狗娃子在中间拉着一头大黄牛跟着部队。
仔细看了看,整个队伍秦家的家丁其实不多,加上秦明和那个带头的少爷秦辰一也就十来人。其余一看就是种地的,粗衣麻布,跟狗娃子一样。唯一的区别估计是花钱雇来的。
他们一群人路过一个道口。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拿买路财孝敬你马虎爷爷!”
直接一个满脸横肉,脑袋大,脖子粗,手提大刀的男子拦在路前,接着一群人将狗娃子这一队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