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孙度的首席谋士,陆逊未能劝阻成功,曹丕自然心生不满。
“我也试图劝阻燕王,但他被丧子之仇冲昏头脑,我又如何劝得了?”
陆逊摊手叹息。
“你可是他最为信赖的谋臣,难道就无法说服?”
曹丕反唇相讥。
陆逊压低声音苦笑:“我虽为主谋,但终究是外地人士,燕王最信任之人仍是本乡子弟,这一点曹公子应当明白。”
曹丕身躯一颤,顿时领悟陆逊话中深意。
他沉默下来,再无责怪之意。
曹真叹息道:“燕王倾全国之力,出动七万大军,一旦有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
“你们在说什么?莫非是觉得我父王无法对付那曹晚?”一个傲慢而不满的声音响起。
众人神情微变,抬头一看,只见公孙恭大步走进来。
曹丕等人连忙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行礼。
“曹真,刚刚可是你轻视我父王?”公孙恭目光锐利,语气不悦地质问。
“二公子有所误解,燕王英明神武,天下皆服。”
“我只是说,曹晚此人太过狡猾,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曹真急忙解释。
公孙恭冷笑一声:“曹贼嚣张,未与魏国大军汇合便攻入我大燕腹地,父王率七万精兵设伏,怎会失败!”
曹真哑口无言,不敢再开口。
公孙恭挥了挥手,傲然道:“你们快去准备庆功宴,等着父王凯旋吧!”
曹丕、陆逊等人默默对视,只能点头答应。
此时,一名亲卫急匆匆进来禀报:“二公子,我军已进城,主公刚到宫门,正朝这里过来。”
“这么快?”公孙恭眼中闪过兴奋,欢喜道,“莫不是父王已经大获全胜,走,随我去迎接父王!”
于是,公孙恭带着众人,兴冲冲地走出大殿。
刚出门,就见公孙度迎面而来。
公孙度毫无胜利的喜悦,反而一脸失落,显得十分沮丧。
曹丕和陆逊皱眉,心中顿时升起不安。
“父王是不是已经斩下曹晚首级,替兄长报仇了?”
公孙恭仍不明所以,满脸期待地问。
公孙度沉默不语,直接走向王座坐下。
“难道曹贼侥幸逃脱了?”
“即便如此,父王至少也是大胜,重创了魏军!”
公孙恭依旧没有察觉异样。
“本王败了!”
公孙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公孙恭浑身一震,瞬间愣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孙度愤恨道:“曹操狡猾至极,早已料到我会在铁山设伏,更留下第二支伏兵,欲内外夹击。”
“我中了他的圈套,文钦等人已经战死!”
他无奈承认失败,声音带着不甘。
公孙恭闻言倒退几步,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陆逊与曹丕面露震惊,随即轻叹:“怎会如此?父王倾七万大军,竟落败于曹操?”
“他的计策如此精妙,曹贼又怎会识破?”
公孙恭回神后,却突然情绪失控,大声咆哮。
“住口!”公孙度拍案怒喝,“胜败已定,再纠结无益!你与其在此喧哗,不如想想如何抵御曹贼!”
公孙恭哑口无言,满面愧色。
公孙度转向陆逊,悔意顿生:“早该听你劝告,不该贸然设伏。”
陆逊安慰道:“大王勿忧,我军尚有数万兵力,辽水天险未失,绝非毫无生机!”
公孙度稍感宽慰。
“当前之计,唯有固守辽水东岸,绝不让魏军渡河。”
“只需坚持数月,待入秋河水暴涨,西岸泥泞,曹操必退兵!”
陆逊沉稳进言。
“好!依伯言之策行事!”
公孙度连连点头,下令:“传令全军,即刻撤往东岸,加强河岸防御。哪怕曹贼百万大军,也难越雷池一步!”
当日,一道王命下达。
辽水以西的辽阳等城尽数放弃,兵力全部集结东岸。
公孙度还征调民夫昼夜赶工,在各渡口构筑堡垒,阻止魏军渡河。
同时,他下令将辽水两岸的所有船只集中到东岸,断绝曹贼渡河可能。
五日后……
曹晚与曹仁会合,率领共计十三万步骑向辽东西岸挺进。
夕阳西下,曹晚立于岸边,遥望对岸。
那座依水而建的襄平城,已经隐约可见。
近处,数万辽东铁骑早已布阵完毕,只待魏军渡河,便迅速出击,将其困于辽水之中。
“公孙度,你以为一道辽水就能阻挡我?未免太过天真!”
曹晚轻蔑一笑,目光中透出不屑。
“殿下,公孙度已将辽水两岸的船只尽数收走,我们若要渡河,只能自制木筏。”
赵云禀报。
颜良附和:“木筏承载量小,难以大规模强渡,况且对岸的骑兵随时可能反击,此战恐怕棘手。”
连一向刚毅的颜良,也显露出几分犹豫。
“辽水西岸地势较低,东岸较高,到了秋天河水暴涨,西岸将泥泞不堪。”
“因此,我们必须赶在秋季之前渡河,直逼襄平。”
张辽亦提出建议。
众将凝视滔滔辽水,神色间满是忧虑。
“诸位无需担忧,三日内我必有办法助你们过河!”
曹晚嘴角微扬,笑意中带着几分神秘。
众人神情震动。
张辽急切道:“三日何以造出足够船只?”
众人纷纷附议。
“无须劳烦诸位,我自有办法。”
曹晚的笑容愈发隐秘。
众人惊诧不已,彼此对视,眼神充满疑惑。
曹晚并未多言,立即策马返回营地。
三日过去。
魏军仅在西岸驻扎,却不见有人砍伐木材制作船筏。
至第三日晚,夜幕降临。
曹晚突然下令,大军饱食后于岸滩集合。
将士们心中虽有疑问,但依旧遵命行事。
夜色浓重,江风习习。
对岸燕军灯火点点,隐约可辨,而辽水之上却是一片幽暗。“夜深如此,太子召我们于此,不知意欲何为?”颜良环顾诸将,眼中满是疑惑。
“快看!有东西正朝岸边移动!”赵云眼尖,一眼发现异状。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望向辽水。只见几团模糊影子缓缓靠近岸边。
“是船!”
颜良惊呼出声,岸边顿时议论纷纷,魏军将士皆面露震惊。
数十艘战船迅速靠岸,太史慈率先下马,快步来到曹晚面前,跪拜道:“臣太史慈,率水师前来觐见太子殿下!”
随后,甘宁、文聘、吕蒙等人亦相继登岸拜见。
“辛苦诸位了,都起来吧。”曹晚含笑示意。
太史慈禀报:“殿下,此次带来百艘战船,足以供大军渡河。”
“够了。”曹晚点头赞许,随即下令,“全军立即登船,准备渡河!”
岸滩上瞬间爆发出热晚欢呼。
赵云好奇问道:“殿下,这些战船究竟是如何而来?”
曹晚只是微笑不答,庞统却笑盈盈地解释:“一个月前,殿下便命太史慈等人率水师自青州北上,经渤海入辽水。”
“难怪三天前殿下说他已有办法送我们过河。”赵云恍然大悟,感叹不已,“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划渡河之事,这样的远见,真乃神人也!”
众将无不钦佩。
“还在犹豫什么?速登船渡河,杀到东岸去!”曹晚一声令下。
号令传出,众将立刻指挥部队登船。
万余魏军先锋军顷刻间登船完毕,曹晚登上旗舰,一声令下,战船浩浩荡荡驶向东岸。
此时,天色微明。
东岸方向,隐约可见燕军的侦察骑兵,在岸边来回巡视。
曹晚高声下令:“告知文聘,随先登军一同行动,务必抢先登岸。”
旗舰上,号火摇曳传递指令。
二十多艘战船快速靠近东岸,借助夜色掩护,冲上了河滩。
由于曹晚未建造大型船只,对岸的守军认为魏军并无渡河能力,侦察力度不足,未能察觉文聘部已成功登岸。
文聘下船后,指挥士兵将数十辆铁车推至岸滩。
这些铁车,正是当年凉州之战中,从西羌铁车兵手中缴获的战利品。
按照曹晚的密计,此次进入辽水时,文聘特意带来了这批铁车。
魏军先登军登岸后,以铁车为屏障,背靠辽水,布下了半圆形防御阵型。
一柱狼烟升起,向曹晚发出成功登陆的信号。
“太史慈,率领神臂营增援文聘!”
曹晚立即下达命令。
随后,一艘艘战船继续向对岸驶去。
即便燕军侦察力度薄弱,但魏军的大规模行动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久之后,一名传令骑兵疾驰至燕军大营,向公孙度报告消息。
此刻,公孙度尚在梦中,却被陆逊强行唤醒。
“大王,大事不好!魏军已有部分兵力抢先登上了东岸,后续部队也在渡河!”
陆逊神情严肃,沉声说道。
“什么?”
公孙度面色骤变,瞬间清醒过来。
“魏军尚未建造船只,他们是如何渡过辽水的?”
公孙度震惊不已,声音沙哑地喊道。
陆逊冷静回应:“魏军的战船是从渤海入辽水的,他们是绕道而来的!”
绕道而来?
公孙度大吃一惊,身体晃了一下,后退半步。
他满脸疑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荒诞的故事。
陆逊叹息道:“曹晚心思缜密,料定我们会在此时抵达辽水,提前部署战船自青徐沿海北上,才有如此巧遇。”
公孙度打了个寒颤,神情间满是恐惧。
“他怎能预知我们的行动?”
“世间怎会有如此料事如神之人?”
公孙度喃喃自语,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