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因刘渊来信而苦恼时,孙休也同时收到了刘渊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与陆益所接收到的相似,都是刘渊邀请孙休联合攻打曹晚。
“刘渊终于南下了,曹晚的好日子看来要结束了。”孙休冷笑一声,把刘渊的信公之于众。
谋士周辛看完信后,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周辛,你觉得我们应该接受刘渊的邀请吗?”孙休看向他问道。
周辛眼中寒光闪烁,坚定地说:“当然要攻打。”
他接着分析道:“曹晚主力受牵制,后方兵力薄弱,这是收复扬州的最佳时机。”
孙休听后,眼神变得凌厉,握紧了拳头。
然而,阶下一名老谋士张真却提出异议。
张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
孙休皱眉道:“张伯,这不是绝佳机会吗?为何让我坐视不管?”
张真捋了捋胡须,平静地说:“刘渊野心昭然若揭,统一河北后,下一步必是中原。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安静。
众人认为张真的说法颇有道理。
见众人陷入沉思,张真继续说道:“刘渊若灭曹晚,下一个目标就是陆益和主公,主公现在助其攻打曹晚,岂不是自找麻烦?”
此话一出,厅内再次议论纷纷,众人频频点头,似乎认同张真的观点。
孙休听完后,眉头微皱,低头沉思,未作声。
周辛笑着道:“刘渊势大,无论助他与否,曹贼覆灭已是必然。到时曹晚一倒,刘渊必挥师东进,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拿下扬州,壮大自身,或许还能与刘渊抗衡。”
张真笑答:“周辛此言虽是,但扬州非一时可取。如今时机尚未成熟。”
孙休察觉张真话中有话,追问道:“张伯已有良策?”
张真颔首,从容说道:“曹晚虽主力赴黄河,却仍留万余军守扬州。若强攻,我方难免折损严重。”
众人听罢,皆有所悟。
张真续道:“与其硬拼,不如静观其变。若曹晚败北,必抽调扬州兵力增援,届时扬州空虚,民心动摇,我军可轻松夺城,岂不更好?”
此言一出,堂中议论渐起,多数将领点头称是。连周辛亦闭口不言,显然张真的策略更为稳妥。
见众人认可,张真补充道:“此外,陆益对西部虎视眈眈。若我军专注扬州,恐他趁机侵扰西境,后果堪忧。”
孙休深思片刻,坚定点头:“张伯所言极是。当前应以保全实力为上,静待局势明朗,方可坐收渔利。”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附和,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决意既定,孙休无须迟疑。然而,他表面依旧不敢违背刘渊之意,随即修书一封,佯称愿出兵攻取扬州。
为配合此计,孙休暗中调集兵马,同时对外宣称即将挥师东进。但军营之中,空闻雷声,不见雨落,士兵依旧静候不前。
孙休一面留意陆益动向,一面关注中原战局进展。
……
数日后,许南城外。
历经数日行军,曹晚所率四万大军终抵城下。夜幕降临,他命将士安营扎寨,准备翌日继续推进。
许南城距黄河仅数百里,若按原计划,数日内即可抵达河畔。曹晚早有部署,欲将刘渊诱至乌镇大营决战,此地地势对他更为有利。因此,他决不允许刘渊顺利渡河。
与此同时,曹晚还需率主力北上,阻击刘渊进攻,为乌镇大营巩固争取时间。
营地刚设妥,曹晚正于中军大帐查看各地急报。
扬州方向传来十万火急文书,守将言孙休已聚三万兵力,似欲强攻扬州。
万城方向亦有急报,称陆益已在城外集结重兵,意在夺取万城。
其他州郡的官吏也密报称当地世家豪强蠢蠢欲动,欲响应刘渊号召。
一时之间,中原诸州风起云涌。
曹晚看完文书,愤然掷于案上,说道:“这老狐狸果然厉害,未开战就让我腹背受敌。”
……
众文武见状,皆沉默不敢言。局势危急,连曹晚亦忧心忡忡,将士心中压力可想而知。
庞统神色间带着几分傲然,说道:“刘渊虽邀陆益与孙休共同出击,但殿下早有安排。”
此话一出,众将士皆疑惑不解,目光齐刷刷投向曹晚。曹晚随即收敛怒容,换上一抹神秘的笑意,似对局势早已成竹在胸。
见状,庞统继续说道:“多亏殿下早有部署,已暗中遣人潜入江东及陆益之地,散布谣言,称陆益与孙休欲趁对方出兵时互攻对方老巢。故而,此二人起兵,不过虚张声势,彼此间仍存戒心。”
曹晚闻言轻笑,点头默认庞统所言。
此前在演练沙盘时,曹晚已与众谋士商议,推测刘渊可能联合陆益与孙休以牵制己方兵力。于是,他提前安排细作在陆益和江东散布流言,暗示二人将趁机相互攻击,使其互相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听罢庞统分析,众将士忧虑渐消,同时纷纷称赞曹晚的远见卓识。何晓随后总结道:“陆益与孙休恐难真心合作,更多会观望局势,坐收渔翁之利。外敌不足惧,真正需警惕的是内部世族势力。”
曹晚再次点头认同,表示深有同感。
刘渊昔日门生旧吏遍布中原,其南下之举迅速引发这些旧吏豪强的响应。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在民间颇具威望,若带头煽动民众反对曹晚,久而久之恐动摇军心。
“不知殿下可有应对之法?”曹晚满怀期待地看向何晓。
何晓略作沉思,拱手答道:“殿下,世族豪强唯利是图,现追随刘渊,无非因认定其胜算较大。如能让其相信支持殿下更有利,则自然归顺。”
“不错,世家大族最看重的是自身利益,所以眼下也不过是在民间喧哗一番,即便要行动,他们也不会轻易冒险。”曹晚说道。
“殿下看得极为透彻。”何晓微微一笑,接着道,“因此,目前的关键在于,殿下可在民间联合部分钟会家族,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诱惑,再借助他们的声望,来抗衡刘渊势力中的世家。”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确实是一条妙计。”
曹晚听后豁然开朗,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刘渊虽曾声威赫赫,但那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自钟会掌控中原以来,他已建立起自己的官僚体系与世家班底。
如今,这些世家有的已投向曹晚,有的仍抱残守缺,不识时务。
若曹晚承诺给予他们官职或财富,那些唯利是图的钟会家族岂会无动于衷?
所以,借世家名望制衡另一方世家,确实是高明之举。
曹晚权衡之后点头道:“此计可行。你治理各州已有半年,对各地豪族的情况颇为熟悉,此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若有需要协助之处,可直接告知。”
曹晚信任何晓,他知道这位治政奇才不但才华横溢,且执行力极强,定能不负所托。
“属下领命。”何晓拱手回应。
然而,何晓似乎还有顾虑,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道:“殿下,虽然能够暂时压制世家势力,但民间的流言蜚语依然盛行,恐怕还需要您亲自出面澄清。”
“什么流言?”曹晚皱眉追问。
何晓正色答道:“百姓虽不信鬼神之说,却最容易被这种虚妄之词蛊惑。”
“民间盛传,刘渊出征那天,祭坛上空现凤凰祥瑞,乃天命所归。愚民轻信,纷纷传言刘渊是天选之人,民心渐倾。”
这无疑是一场关乎人心的较量。
曹晚听罢何晓的话,顿时豁然开朗。这刘渊不过是以荒诞的迷信之术蒙蔽百姓罢了。
怪不得历代帝王对此乐此不疲,每逢大战前夕,总要举行祭祀仪式,借以安抚民心,使民众如同信仰神灵般信服自己。
“此事棘手,百姓素来敬重鬼神……”曹晚陷入沉思。
大堂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皆低头思索。
片刻后,依旧无人提出良策。
不知何时,曹晚已闭目沉思良久,面色变幻莫测,嘴角时而微扬,似在筹划。
众人屏息凝视,不敢打扰。
忽然,曹晚睁开双眼,神采奕奕,冷笑道:“刘渊既然喜好虚妄之事,那我便陪他演一场。”
曹晚决意一试,寻来一位精通天文地理的大师,在房内秘密筹备。
万事俱备,正午时分,曹晚召集四万将士至城外空地。
将士虽列阵整齐,却心思散漫,低声议论。
闻曹晚将行誓师典礼,附近民众蜂拥而来,欲观究竟。
“太子驾到!”
号令声起,曹晚跨黑马上前,手执战刀,身披战甲,登高台。
虽曹晚已至,军营仍嘈杂不已,将士私下议论纷纷。
听说刘渊日前见麒麟,实乃吉兆!”
“不错,还有人说那天上现凤凰,助他出征。”
“难怪刘渊势如破竹,必有天命护佑!”
“唉,如此一来,我等恐难幸免。”
720军阵之中,议论不断,显然刘渊的心理战术成效显着,不仅震慑了百姓,也悄然渗透至军营。
恐惧迅速扩散,即便战事尚未开启,将士们的心理防线已近乎崩溃。
刘渊先是邀约陆益、何孙休联合出击曹晚,后又散布流言,称自己身具祥瑞,乃天命所归。内外夹击之下,无人能抵挡其势。
“太子殿下,军中谣言四起,军心动摇,该如何应对?”张辽目睹此景,忧虑顿生。
然而曹晚神色自若,全然无视台下纷扰,仅对身旁的气象大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准备就绪。
仪式正式展开,庞统主持,杀羊献酒,祭告天地,并宣读誓师辞令。
庞统身旁的气象大师同样忙碌,火光熊熊,大锅内沸水翻腾。
水汽升腾直入云霄,高台仿若与天相连。
整个仪式耗时良久,誓言完毕后,将士们的士气依旧低迷,未见起色。
不久,不知谁率先带头,军营再次低语私谈,主题仍是刘渊传闻。众人纷纷揣测,刘渊是否真为天命之人。
高台之上顿时慌乱,如此庄重的誓师竟无法压制谣言,激励士气,众人忧心忡忡。
恰在此时,曹晚立于九层高台,冷目俯瞰。
“时机已到。”曹晚向气象大师递去信号。
气象大师加大火势,水汽直冲云霄,伴随阵阵鼓声,成功吸引士兵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