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晚顿时想起往事。当日他率军南下平定孙策时,韩当可是孙策麾下元老。可惜,自己略施巧计便将其除掉。不曾想多年后,韩当之子竟再度作乱。
“有趣,韩当,朕就让你的儿子来陪你吧!”
曹晚眼中闪过寒光。
此刻,乐进进言:“陛下,臣愿领军涉水强渡,一举击溃吴军!”
“涉水强渡?”曹晚闻言望向河水,随即明白乐进为何如此自信——此时河水水位极低,仅及膝盖。
“若吴军妄图半渡而击,不过是痴心妄想。陛下,可命乐将军先行渡河!”
庞统亦附议。
曹晚微微颔首,下令道:“乐进听旨,朕拨你精兵一万,立即渡河,剿灭东岸吴军,护送大军过河!”
“末将领命!”
乐进领命而去,径直冲向阵前,高举长刀喊道:“魏军将士,随我踏过业水!”
号令下达,战鼓齐鸣。
一万魏军随即挽起裤腿,踏入水中,列队向对岸推进。
对岸,吴军严阵以待。
韩义望着魏军涉水而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曹晚啊曹晚,你绝想不到,这业水正是为你设下的陷阱。”
他冷笑着,却不发命令让士卒放箭,只是静观其变。
片刻之间,万余魏军悉数入水。
此时,曹晚察觉异样,急切下令:“速鸣金,立刻召回乐进及其部众!”
“我军已半渡,陛下为何要召回?”
庞统疑惑地望向曹晚。
“韩义为韩当之子,岂会毫无谋略?”
“他定明白业水水浅,无法阻我军过河。”
“明知如此,仍于东岸布阵,欲半渡袭击我军。”
“士元,你不觉此中有诈?”
曹晚反问。
庞统顿时醒悟,连忙道:“陛下洞察先机,韩义此举的确可疑,臣亦认为应即刻召回乐进。”
号令传出,金声回荡西岸。
业水中,乐进策马至河心,正欲挥军疾进登岸。
忽闻身后鸣金收兵之声骤起,心中满是疑惑:“陛下为何此时鸣金?”
虽满腹疑问,但曹晚军令如山,他只能违心下令:“天子有命,全军即刻返回西岸。”
于是,河中万余将士被迫掉头,慌忙撤往西岸。
东岸,韩义眉峰微蹙,目光闪过一丝诧异。
魏军突如其来的撤退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转念间又恢复镇定。
“传令,立即点燃烽火!”
号令下达,三柱烽烟直冲云霄。
西岸,曹晚目睹烽烟升起,愈发确信自己的判断。
韩义定有隐情,速召乐进急速回撤!\"曹晚扬鞭指向河中大军厉声说道。
金锣之声愈加急促,回荡在河岸之间。
乐进不得不驱使士兵加快步伐朝岸边疾奔。
然而,时机稍纵即逝。
上游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汹涌而至。
乐进与他的部下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望向上游。
瞬间,所有人瞠目结舌。
只见上游方向,一股洪流席卷而来。
\"洪水?这个时候,上游怎么还会涨水,也太巧了吧?\"乐进脸色骤变,目光惊恐难解。
西岸。
魏军的守阵将士个个面露惧色,惊呼连连。
庞统惊呼:\"陛下,怎会突然有洪水,这实在不合常理!\"
曹晚眉心深锁,思绪飞快运转。
忽然,他眸光闪烁,心中已然明了。
\"这定是韩义预先用沙袋堵住上游水流,才让水位如此之低。\"
\"我军见水浅,便欲涉水过河。\"
\"待我军半渡之际,他点燃烽火,让上游士卒撤去沙袋,这才引发了这场洪水!\"
\"韩义这人,确实有些手段!\"
曹晚寥寥数语揭开了韩义的计谋。
庞统顿时醒悟。
可惜,为时已晚。
洪水来得迅猛,魏军尚有一半未能登岸,滔天巨浪已汹涌而至。
刹那间,数千名魏军将士被洪水吞没。
哀嚎四起,洪水中的人奋力挣扎呼救。
徒劳无功。
面对自然之力,即便曹晚想相救,也力不能及。
此刻,曹晚只能紧锁双眉,眼睁睁看着麾下数千将士被洪流吞噬。
东岸。
一万吴军已齐声高呼。
韩义冷笑:\"曹晚,你自诩智计无双,岂能料到我竟布下如此妙局?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
韩义大喝:\"弓箭手,准备射击,射杀魏贼!\"
命令下达。
三千余名吴军将士立即弯弓搭箭。
“嗖嗖嗖!”
利箭划破长空,朝着水中挣扎的魏军将士飞射而去。
哀嚎声再次响起。
无数魏军将士未能被洪水吞噬,却尽数死于吴军的箭雨之下。
河水为之染红。
最终,在付出半数伤亡的代价后,不足三千人的魏军才侥幸登上西岸。
浑身湿透的乐进踉跄着来到曹晚面前。
“扑通!”
他神情悲戚羞愧,跪倒在地。
“主公,臣无能,中了马义的计谋,导致损失惨重。”
“恳请主公降罪!”
乐进以头触地,请罪不已。
曹晚轻叹一声,扬鞭说道:“起来吧,那韩义确实厉害,就连朕也没能立刻识破他的计策,怎能责怪你乐进?”
乐进闻言松了口气,缓缓站起。
“陛下,这韩义颇有智谋,看来我们若想渡过业水,只能智取了。”
庞统目光深邃。
曹晚眼前一亮,问:“士元,莫非你已有妙策?”
庞统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曹晚满意地笑了:“好,就依士元之计行事,那韩义既然想与朕斗智,朕便奉陪到底!”
当下,曹晚并未急于渡河,而是下令全军在业水西岸扎营。
东岸。
韩义见魏军不再进攻,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意。
“曹晚,你的不败神话,今日终被我韩义打破。”
“从今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韩义才是真正的最强者!”
狂妄的笑声在岸边回荡。
魏营。
皇帐内,气氛压抑。
从主帅乐进到普通士卒,无人不因白日里的失败而沮丧。
曹晚举杯道:“区区一次失利罢了,何必如此垂头丧气,都振作起来!”
众将的士气这才略有回升。
庞统拱手道:“陛下,韩义确有几分将才,若想渡过业水,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士元,那你给朕说说,该怎样智取?”
曹晚饶有兴趣地追问。
庞统笑意盈盈:“臣以为,可在此处扎营,与吴军隔河对峙,让韩义误以为陛下要从此处渡河。”
话锋微转,庞统指向北方:“陛下可秘密派遣精锐骑兵,从上游渡河,悄无声息地绕至吴军背后,然后……嘿嘿……”
庞统神秘一笑,未再继续。
曹晚却已心领神会。
庞统的计策显而易见:他以十万魏军吸引韩义,将其牢牢牵制在对岸;而另一支精锐部队则从上游潜行,悄然接近吴军侧翼。待时机成熟,魏军假装渡河,诱使韩义出击,趁其立足未稳之际,伏兵自后方杀出,必能令韩义措手不及。
“不愧是凤雏!此计果然绝妙!”
曹晚拍案叫绝,随即环顾诸将:“谁愿率军从上游出击?”
话音刚落,赵云、太史慈等跃跃欲试,纷纷请缨。
曹晚点头:“那就由子龙带领三千精兵,完成此计!”
“遵命!”
赵云领命而去。
两天后,正午时分,韩义正在营帐中饮酒享乐。一场小胜让他愈发自负,眼下的魏军毫无动静,更让他认定对方畏惧己方,不敢轻易渡河。
“曹晚,纵你百战百胜,今日也得在我韩义面前碰钉子!”
“谅你也无胆再次强渡业水!”
韩义一杯接一杯,笑声渐响。
“报!”
“韩将军,西岸魏军有所行动,似有强渡意图!”
韩义骤然变色,眉心紧锁。
曹晚连续两日按兵不动,今日却忽然决定强攻,这让韩义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曹晚素以智谋着称,这一点天下皆知。韩义虽自视甚高,却也不敢轻视曹晚。
“哼!我只守东岸,待其半渡而击之,以静制动!”韩义冷笑道,“曹晚,我就看你如何渡过业水!”
韩义厉声下令:“传令,全军立即集结,准备迎战!”
顿时,鼓声震天,吴军迅速整队,朝岸边聚集。
午后时分,一万吴军已在河滩布阵完毕。
韩义眺望对岸,只见魏军密密麻麻,气势汹汹。河滩旁还备好了百余艘船只。
看来,魏军确实是想强行渡河。
韩义冷笑:“曹晚,你若有胆,就放马过来吧!今日我要大破魏军,为父报仇!”
他举起长刀大喊:“儿郎们,打起精神,杀光魏贼!”
“杀光魏贼!杀光魏贼!”
吴军士气高涨,振臂齐呼。
对岸,十万魏军同样蓄势待发,一心要踏过业水,将吴军斩尽杀绝。
前几日乐进一战失利,损失惨重,如今他们个个怀恨在心。
此时,十万魏军已沿岸列阵良久,太阳渐落,天色渐暗。
然而,曹晚仍未下达渡河命令。
魏军将士开始焦躁不安,目光齐刷刷投向曹晚。
“为何天子列阵许久却不渡河?究竟有何打算?”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疑问。
曹晚神色从容,眺望对岸。
他看似注视吴军,但那些吴军在他眼中不过如蝼蚁般渺小。
他的真正目光,落在吴军之后。
突兀间,视野尽头升腾起一道漆黑的狼烟。
“陛下,赵云发出信号了!”庞统指向吴军后方激动喊道。
曹晚轻笑,扬鞭下令:“传旨,全军渡河!”
呜呜呜——
低沉肃杀的号角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