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始入新兴帮派馆内缮写文书,与吾交涉渐频。然终难觅得深谈之机,纵有千言万语,亦无从启齿,伊人为何抛却襁褓幼子,孤身入此修罗场?
徐东平捧膳食至帐前:\"兄,新铸兵刃需增置三成。莫若我新兴帮派与新安帮派各执牛耳!\"徐东平指尖轻叩腰间短刀柄。
吾虽无异议,然须维系两派均势。昔年血族侵伐之时,正因两家兵刃相当,方得制衡。今若失衡,恐重现当年混战之祸。拂袖展开羊皮舆图,看这恶鬼区地形,西邻血族赤魔地,东接紫竹林异兽境,若兵械悬殊,恐生变局。
徐东平:\"兄,迩日老四遣数女子至,问君可有意否?\"
我:\"若弟喜好女色,尽赐予。\"
徐东平:\"兄,尔此举非合常理也!我等皆为男子!岂可尽弃之?馆舍中诸女,兄皆不屑一顾耶?\"
我:\"今新兴帮派势微,汝岂不知吾之苦哉?日日遭鬼市辱骂,骂得犬彘不如!若非汝这般不长进,何致我等沦落至此?汝今日常酗酒、嗅女人香、歌舞自娱,真是快哉!\"
徐东平:\"啊呀,兄长,此乃天数使然!既被发配至此,何不享乐自在?多做多错,少做少铁,不做不错,莫管闲事!此间较之九幽尤胜,吾愿永堕恶鬼潭!乱极则治!越乱越佳,哈哈哈哈!\"
吾默然负手,不置一词。徐东平浪荡不羁,自甘堕落,吾不屑置辩。
徐东平:\"兄台且观那馆中美虹,面如鹅卵,眉峰弯弯,眸若杏仁,鼻若悬胆,然胸臆平平,臀肉未丰,今命其捧葡萄献与兄台,可好?\"
我:\"弗需。\"
徐东平曰:\"君且观玉屏,袅袅婷婷若桃之夭夭,柔声细语间常携笑靥,与吾等嬉戏无间。虽身量纤纤,然胸脯丰隆,昔共游沧浪之滨时,曾见其着鲛绡泳衣,波光映雪。可让玉屏抱青瓷盏欲为兄沏茶暖襟?\"
吾厉声止之。
徐东平复道:\"晓菲之质,虽非牡丹之艳,然幽兰之韵自生。纤腰不盈一握,曳长裾而行时,虽贩夫走卒皆驻足而望。其体态婀娜,曲线毕露,真乃'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之妙。\"
吾愠目而斥:\"足矣!\"
徐东平又言:\"林依琳者,小眼小嘴,面似芙蓉,身形瘦削若弱柳扶风。然其歌声清越,夜阑人静时于凤凰酒楼高歌,连幽冥之地的鬼卒闻之亦神驰心往,纷纷掷盏忘归。\"
吾肃然曰:\"勿再妄言!\"
徐东平喋喋不休,数番荐引佳丽。吾暗忖,若徐东平知吾对红颜殊无兴趣,必惊为异类。须知此间恶鬼潭,好色乃男儿本色,如吾辈澹泊,恐被视为非人。想那老龙王亦是如此,余得其血脉传承,岂能同流合污?
徐东平曰:\"司曹之中,佳丽殆尽矣。某已为兄遍览六七人矣。尚有一女,名唤柳媚,胸臆若垂瓠,尻臀尤翘楚,然此人……恐非兄所好,乃弟梦中情人也。\"
吾曰:\"聒噪!休复言此龌龊事!\"
徐东平复进言:\"君岂慕清修之质?另有龙鳕者……\"
吾未厉声拒绝,徐东平遂得寸进尺,亟道其事:\"龙鳕者,新纳之文员也。形貌庸常,不与众姬往还,惟与林依琳行街逛夜市,实乃闺中密友。观其举止,殊无女子挑逗之态。昔命其奉茶,竟遣他姬代劳。闻之更缮庖厨,为林依琳烹膳,恐是女冠之流!\"
黑面具之下,吾几至拊掌而笑。
吾怒而叱之曰:“出去!”
徐东平误以为吾真怒矣,遂佯装惶然,对曰:“善哉,兄,某且先行告退。”言讫,乃阖其扉。俄而,复启扉。
徐东平又问曰:“适才所言龙鳕者,兄意若何?”
吾遽取案头布帛掷门扉,内裹普洱茶饼坠地。东平见状,踉跄遁走,鞋跟叩门之声砰砰然若擂鼓。
徐东平携档案入吾办公室,每有此举,必于室中与吾闲谈片刻,或自言自语,或自讨无趣。其常坐于沙发椅上,手剥橘子,啖之甚急,汁水四溅。
徐东平曰:“兄,新兴帮派兄弟们皆配斧头矣。诸多恶鬼以其威风凛凛,皆欲投之。”
吾问曰:“依汝之见,吾等当配何武器为佳?”
徐东平对曰:“自是长刀为妙!前番吾已向兄台提议锻造武器,何时令铁匠打造?”
吾答曰:“打造之事,随时可行,然暂勿予兄弟们分发。”
徐东平惑曰:“何以至此?莫非要悬于壁上供人观瞻乎?”
吾正色道:“一旦彼等手中有械,便思磨砺。此理汝当知之。”
徐东平顿悟,赞曰:“善哉,兄长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