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外的官道被春雨泡得泥泞,难民们扶老携幼挤在城门口,散发着酸腐的汗味与草药混杂交织的气息。萧昭宁戴着斗笠,青衫外罩着难民常穿的粗麻布褂,星芒化作无形的触须,扫过每个乞儿的发顶。春桃扮作村女跟在身后,竹篓里装着星砂兰药膏——这是用星砂混合兰草汁制成的外伤药,对毒砂有天然的显影作用。
“小姐,第十二个孩子。”春桃压低声音,目光落在缩在槐树旁的小女孩身上。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破旧的襦裙上补丁摞补丁,却在发辫里别着一枚银饰:展翅的狼首缀着七颗碎钻,正是狼族圣女的标志。萧昭宁心下一凛,想起三年前在星芒殿古籍中见过的记载——狼族圣女失踪前,曾将贴身银饰分给流民传递讯息。
她缓步走近,从竹篓里取出一管药膏:“小丫头,手让娘瞧瞧。”被称作“娘”的妇人慌忙护住孩子,指尖划过药膏的瞬间,萧昭宁眼尖地看见一抹幽绿闪过。星砂兰药膏突然泛起涟漪,如同一面水镜,映出一座燃烧的楼阁,匾额上“星宁”二字被火舌吞噬,子时三刻的沙漏正在画面角落缓缓倒转。
“借送粮火烧分号。”萧昭宁轻声重复画面中的字句,指尖不动声色地将星砂按入小女孩肩头。星砂遇血化作淡金色图腾,如锁链般缠上妇人手腕。那妇人脸色骤变,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春桃挡住去路。
“这位大姐,你掌心的老茧不像抱孩子磨的。”萧昭宁掀开妇人袖口,露出虎口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刀才会有的痕迹,“蛇影卫的毒砂藏在指甲缝里,可曾听说过星砂兰遇毒显形?”
妇人瞳孔骤缩,突然甩袖射出三枚毒针。萧昭宁侧身避开,星砂在掌心凝聚成盾,毒针撞上星芒瞬间化作齑粉。周围难民惊声尖叫,四散奔逃。小女孩却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望着萧昭宁,狼首银饰在风中轻轻颤动。
“春桃,通知商盟船队改道。”萧昭宁取出帕子替小女孩擦脸,星砂顺着帕角渗入孩子发间,织成无形的保护罩,“让他们把夜光盐卸在城西破庙——那里该是蛇影卫的藏身地了。”春桃领命而去,临走前深深看了眼那枚银饰,想起上回在分号后院拾到的半块狼首玉佩。
李淮舟收到消息时,正在船舱里与“暗星教使者”周旋。舱内烛火昏黄,对面的灰衣人袖口绣着蛇形纹,正用匕首挑起一块夜光盐查看:“李公子的货,可比柳楼主说的干净些。”
“自然。”李淮舟笑着推开酒盏,袖中麒麟刀的纹路硌着掌心。他余光瞥见灰衣人腰间的青铜铃铛——那是蛇影卫小头目才有的信物,“不过贵教若想要更纯的货,得按新规矩来。”
话音未落,船舱地板突然震动。一名水手踉跄着闯入:“公子,码头传来狼嚎!”李淮舟挑眉,借势掀翻酒桌,麒麟刀出鞘的寒光映出灰衣人惊恐的脸。夜光盐箱底的狼头纹在刀光中显现,正是萧昭宁昨夜刻下的记号。
“原来你们爱往陷阱里钻。”李淮舟反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