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说到,一个顶着大光头,外号叫赖疤头子的家伙,带着几个小喽啰大摇大摆地闯进叶涛的清雪公司,妄图找点麻烦、耍耍威风。
可没想到,被王闯一声怒喝就给吓得屁滚尿流,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叶涛他们几人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这个赖疤头子是个在社会底层混日子、上不了台面的地赖子罢了。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赖疤头子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进过几次局子,一直在社会边缘摸爬滚打,却始终没能混出个像样的名堂。
平日里,他就仗着自己有点混混的架势,专门欺负那些老老实实遵纪守法的老百姓,还有本市一些势单力薄的小企业老板。正常人都懒得和他计较,他找上门来,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宁愿给他点钱,权当打发要饭的了。王闯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这家伙曾经欺负过王闯的朋友。看过前文书的读者朋友都知道,王闯有个叫伍子的小兄弟,在二手车市场开了一家车行。车行刚开业的时候,赖疤头子就跑去闹事,结果被王闯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这次他跑到叶涛的公司来找事,纯属是自己作死,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公司王闯也有份,要是早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啊。但这次可把他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以前揍他的人,要么是和他水平差不多的混混,要么就是比他厉害些的角色,可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被徐彪扇了一巴掌。在赖疤头子眼里,徐彪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于是,他把这笔账暗暗记在了心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过了几天。这天,叶涛还在睡梦中,就感觉窗外格外明亮。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才想起自己已经搬到公司来住了,之前的出租屋也退掉了。和他一起住在公司的,还有徐彪、隋明明、蔡壮和周旭四人。叶涛慢悠悠地起身,穿上衣服,走到窗前,一把拉开那有些简易的窗帘。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襄平市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临了!叶涛心里一阵狂喜,他知道,这意味着公司马上就要开始赚钱了。他兴奋地大声喊道:“都起床,别睡了!来活了!”喊完,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开始给其他人打电话。
电话打到孙绍兴那里时,孙绍兴早就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清雪的人员、车辆、设备,通通都联系好了,就等着叶涛一声令下。叶涛不敢耽搁,迅速穿好衣服,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宋万里所在的浙商商会大厦。
等叶涛赶到的时候,孟祥辉已经把自己的人都派出去了,这边的清雪工作也已经热火朝天地展开了。孟祥辉看到叶涛来领活,脸上堆满了笑容,显得十分亲切和客气。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叶涛面前,热情地握住叶涛的手,说道:“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宋总吩咐过了,你们刚入行,就把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区域划分给你们。不过你放心,工钱肯定都是一样的,不会亏待你们。”叶涛听了这话,心里暖烘烘的,觉得宋万里这个人真不错,他手下的这个经理人孟祥辉也十分靠谱。
叶涛连忙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语,表达自己的谢意。随后,孟祥辉带着叶涛来到办公室,指着墙上挂着的襄平市地图,开始仔细地给叶涛划分他们所要负责的区域。就这样,一场如火如荼的清雪工作正式拉开了帷幕。
众人早就憋了一股劲,就等着大干一场。现在活终于来了,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干劲。孙绍兴留在公司坐镇,负责各个方面的协调工作;叶涛则把下面的人分散到各个负责的街道,亲自去协调指挥。
叶涛在指挥工人清雪的间隙,还不放心地去其他街道转了转,主要是看看徐彪、隋明明、蔡壮和周旭这四个年轻人。这四人年龄都特别小,叶涛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应付不来。可当叶涛到达他们每个人所负责清雪区域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只见清雪现场的工人和车辆都被指挥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慌乱,也没有出现人员失管的现象。这让叶涛大感意外,心里不禁对这几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就在叶涛到达徐彪所负责的区域,正和徐彪交谈的时候,一个小插曲突然发生了。叶涛和徐彪此时正站在一家商铺门前,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费力地推着一辆破旧不堪的人力三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艰难地穿梭着。
老人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砂糖橘便宜啦,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车上用厚厚的棉被严严实实地盖着,想必是为了给橘子保暖。徐彪见此情景,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想要把老人给清出去。因为此时的街道上十分混乱,工人们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忙得不可开交,还有负责清雪的车辆和铲车来来往往。
在这样的环境下,老人的处境确实十分危险。叶涛也看出了徐彪的心思,还没等徐彪迈出步子,就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这大雪纷飞的,老人家年纪又这么大了,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谁会在这个天气出来卖东西啊。”徐彪听了,却有些担忧地说:“可是他这么乱窜,很容易出危险的。到时候他家人来了,要是讹上我们怎么办?”叶涛听了,觉得徐彪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后,便和徐彪一起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此时的老人还在不停地吆喝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叶涛走上前,率先开口问道:“大叔,这么大的雪,您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还出来卖货啊?”老人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看了看叶涛,然后把人力三轮往路边靠了靠,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这是昨天卖剩下的,要是不及时处理,就全烂了。我想着出来碰碰运气,能卖一点是一点,这不也能少赔点么。”叶涛听了,心里一阵酸涩,对老人微笑着说:“路这么滑,您年纪又大,家里人能放心么?”说话间,叶涛轻轻地掀起了人力三轮上面盖着的棉被,往里面看了看。与此同时,老人回复道:“我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老伴早就不在了,我有一个女儿在外地,和儿子在一起生活。儿子在一家酒厂工作,他去上班以后我才出来的。我呀,去年做了个大手术,花了好多的钱,为人父母的,这么拖累孩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着能帮孩子点就帮帮孩子。”老人十分坦诚地把自己的家事和叶涛说了出来。叶涛看着老人,心中满是同情,又问道:“大叔,您这总共还有多少斤橘子啊?”老人一听,以为生意来了,顿时来了精神,热情地说道:“大概还有个一百三四十斤吧,都是昨天卖剩下的。正常十块钱三斤,今天就按本钱给你,十块钱五斤,你要是要的多,还能再便宜点。”叶涛看着老人,没有丝毫犹豫,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我全包了。这样,您大概看一下这条街上干活的人有多少,然后把这些橘子分成小份,分给大家。”老人一听,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要把自己所有的橘子都买下来,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连连给叶涛作揖,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