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外的黄昏染着铁锈色，凌尘的混沌之刃劈开最后一道魔障，看着眼前崩塌的噬灵族据点，指尖还凝着未散的黑暗之力。叶灵萱的灵萱结界裹住最后几个逃窜的虚影，素簪上的微光映着他眉心跳动的祖巫印记：“凌尘，东南方三里有残留的魔息，怕是尊主的眼线。”
“留不得。”凌尘反手将虚影纳入小世界，混沌之气在掌心化作细链，“当年在苍梧山脉被追得满山跑，如今倒要让这些余孽知道，混沌吞噬者的追杀，从无漏网之鱼。”他忽然转头，看见她发间沾着的魔雾，指尖轻轻拂过，“还记得第一次在冰窟，你给我喂灵粥时手抖得厉害，如今却能独自镇住十数个虚影。”
叶灵萱被他说得耳尖微烫，灵萱结界却精准地捆住试图自爆的魔修：“你那时浑身是血，却还笑说‘这粥比我在坊市喝的好喝’——后来才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她忽然望向远处翻涌的黑雾，天道之眼泛起微光，“尊主在西北方设了迷障，看来是想引我们入瓮。”
凌尘的混沌之刃骤然爆发出时空法则的波动，硬生生将迷障斩开一道缝隙：“瓮中捉鳖也好，困兽犹斗也罢，今日定要斩断他的爪牙。”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混沌之气注入她腕间，“当年在黑风谷，你为我挡下颜正风的斩魔剑，如今换我护着你闯这迷障。”
迷障深处，暗影尊主的虚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混沌吞噬者，你以为加固封印便能绝了我族生路？当年祖巫都留不下吾等，何况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他挥手召来数十道噬灵族虚影，利爪上的魂火映得天地皆红，“吾之残魂早已融入深渊，便是你杀了吾，也斩不断这因果！”
“因果？”凌尘的混沌之刃化作巨口，将虚影连带着魂火一并吞噬，“当年颜正风以‘正道’之名行苟且之事，墨殇借‘魔道’之由屠害生灵，你们的‘因果’，不过是贪婪二字。”他忽然看见叶灵萱的灵萱结界在魂火中划出清光，如同当年在冰窟中她为他输送灵气的光链，“真正的因果，该是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就像你今日种下的魔障，终要由你自己吞下。”
叶灵萱的天道之眼锁定尊主虚影的弱点，灵萱结界化作千万细针：“还记得在法则秘境，你说‘混沌与秩序本应共生’——如今便让这秩序之光，照破你的混沌！”细针穿透虚影的瞬间，尊主的惨叫声中竟带着几分惊恐。
“你……你竟能以无属性灵气炼化吾之残魂？”尊主的虚影开始崩解，却在消散前抛出一道血光，“吾之本体藏于深渊最深处的‘噬灵古穴’，有本事便来取吾性命！”血光化作魔鸦远去，留下满地魔息。
凌尘接住叶灵萱微微发软的身子，察觉她灵魂之力的波动：“又强行使用天道之眼了？”他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瓶，正是当年她带来的九转续命丹改良版，“还记得在药谷，你说‘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如今便别硬撑。”
叶灵萱望着他眼中的关切，忽然轻笑出声：“当年在幽冥鬼府，你为了救我燃烧精血突破，如今我不过是消耗些灵魂之力，算什么硬撑？”她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再说了，有你在，我何时怕过？”
两人说话间，随行的精英小队已清理完残余虚影。凌尘望向深渊深处翻涌的黑雾，混沌之刃在掌心凝成罗盘模样，循着尊主的魔息转动：“古穴吗？当年祖巫封印噬灵族时，想必也料到会有今日。”他忽然转头，眼中映着她发间的光，“萱儿，若到了古穴，怕是九死一生——”
“又想独自犯险？”叶灵萱的灵萱结界轻轻缠住他手腕，如同当年在冰窟中怕他逃走般，“当年你伪装成魔道修士引开追兵，我可是一路悄悄跟着的——这次也一样，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她忽然想起在论道大会上，他当众吞噬颜正风金丹的场景，那时他周身的威压惊震全场，却在望向她时，眼底只有温柔，“何况，你忘了吗？你的小世界里，还存着我送你的混灵符箓。”
凌尘一怔，忽然笑了。他的小世界中，确实还留着最初在坊市卖出的那张符箓，边角有些磨损，却被他小心地收在核心处，如同收着一段初遇的时光。“好，一起去。”他握住她的手，混沌之气与无属性灵气在指尖交融，“就像当年在时空乱流区，在法则混乱带——我们从来都是一起闯。”
深渊深处的噬灵古穴外，魔雾凝成的“噬灵”二字泛着妖异的红光。凌尘的混沌之刃刚触及穴口的禁制，四周突然涌出无数道魂火，竟组成了当年祖巫封印的复刻阵。叶灵萱的天道之眼亮起，灵萱结界化作钥匙模样：“当年祖巫以无属性灵体为引，如今便让我来做这引路人。”
禁制轰然开启的瞬间，暗影尊主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团裹着无数残魂的黑暗巨茧，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噬灵族的本源之力。他的声音从茧中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混沌吞噬者，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凌尘的混沌之刃骤然暴涨，却在出手前忽然顿住——他看见巨茧缝隙中，竟有一道熟悉的气息。“萱儿，这茧中……有当年被颜正风贩卖的修士残魂。”他的混沌吞噬之力化作柔光，轻轻裹住即将被吞噬的残魂，“当年在论道大会，我吞噬颜正风记忆时，见过这些灵魂。”
叶灵萱的灵萱结界随之化作光网，将残魂一一护住：“那就连他们一起救了——正如你说的，吞噬之道，从来不是毁灭。”她忽然望向他，眼中映着柔光与火光的交织，“就像你当年在冰窟说的，我们要做的，是让这天下不再有正魔之分，只有善恶之别。”
凌尘点头，混沌之刃在掌心化作温柔的漩涡，将巨茧中的黑暗之力与残魂同时纳入小世界。暗影尊主的惨叫声中，他听见叶灵萱轻声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坊市摆摊，我问你‘为何要做混灵符箓’，你说‘想让更多人看见，灵气不该被单一属性束缚’——如今，你做到了。”
巨茧轰然崩塌的瞬间，凌尘接住坠落的叶灵萱，看着她因过度使用天道之眼而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无数个生死关头，她总是这样站在他身边，用最温柔的力量，支撑着他的混沌。“是啊，做到了。”他轻声道，指尖拂过她眉心，“但若无你，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深渊的魔雾渐渐散去，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穴口照进来，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凌尘望着小世界中逐渐安定的残魂，忽然轻笑：“萱儿，等解决了尊主，我们便回万象盟——这次，换我给你熬灵粥，加你最爱吃的蜜果。”
叶灵萱靠在他肩上，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危机，只要他在，便是安心。“好。”她轻声应道，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指尖，“不过这次不许放太多混沌之气，上次你熬的粥，差点把碗都染成紫色。”
凌尘失笑，指尖凝聚出一道无属性灵气，在掌心凝成蜜果的模样：“知道了，夫人。”他忽然望向穴外渐亮的天空，混沌之刃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那是混沌与秩序交融的光，正如他们一路走来的路，血与火中开出温柔的花。
（第9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