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五台山被浓重的山雾所笼罩,那若有若无的檀香在雾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为整座山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清凉寺内,那口古老的铜钟发出沉重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晨曦撞碎。
此时,韦小宝正蹲在藏经阁的飞檐之上,他身上套着僧袍,可那僧袍之下却隐隐露出半截夜行衣。
他手中紧握着寒铁匕首,正小心翼翼地挑开瓦片。
昨夜他刚得知,顺治老皇帝被沈逸之藏在了达摩洞,而地宫之中的假诏书也早已被双儿临摹成《金刚经》替代。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谋划之中,可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皇上驾到——”
山门处,一声尖利的通传陡然响起,好似一把尖锐的剑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声音惊起了满林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慌乱的叫声。韦小宝没稳住,险些从屋檐上栽下去。
他定睛一看,只见康熙身着一袭靛青常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过青石阶。
康熙腰间的九龙环佩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芒,好似蛰伏着的蛟龙。
他的身后跟着四名侍卫,他们的脚步声却仿佛带着强大的力量,震得地上的落叶簌簌作响。
“这戏做得可真足。”韦小宝摸着自己的光头,小声嘀咕着,同时,袖中那颗磷火骰子已悄然滑入掌心。
禅房的木门在山风的吹拂下,吱呀一声缓缓推开,顺治身着破旧的袈裟,可那袈裟之下却隐约能看到明黄的里衬,彰显着他曾经的尊贵身份。
康熙缓缓走到桌前,指尖轻柔地抚过案上的《药师经》,眼神深邃而沉静。忽地,他掀开经匣夹层,从里面拿出半枚翡翠扳指。
这枚扳指与他怀中的那半枚严丝合缝,是父子相认的暗号。
“皇阿玛......”少年天子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刚要说出后面的话,变故骤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屋顶突然炸开!九难师太如同从天际降临的杀神一般,她出现的拂尘如同一道银瀑倾泻而下,那百炼钢丝带着强大的力量缠向康熙的咽喉。
她身着灰布僧袍,此时鼓荡如云,而僧袍之下隐约露出内里的锦绣一角,正是前朝长平公主独有的九凤纹样。
“狗皇帝拿命来!”九难师太声嘶力竭地喊道,那声音中饱含着多年的仇恨。
韦小宝反应极快,他手中的磷火骰子凌空炸响,瞬间青烟弥漫。
在这烟雾的掩护下,他手持寒铁匕首,如离弦之箭般直取九难的后心。
师太冷笑一声,猛地回身,拂尘上的白毫突然射出,如暴雨般罩向康熙的面门。
“叮!”一道亮光闪过,铜镜折射的日光刺破了烟雾。原来是沈逸之出手了,他的银针后发先至,将九难射来的白毫尽数击落。
沈逸之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他双掌一挥,顿时带出《阴阳磨》第八重的冰火劲气,那劲气如同冰与火的交织风暴,向着九难席卷而去。九难被这强大的劲气所逼,连退三步。
此时沈逸之大声喊道:“师太且看此物!”说着他甩出青木堂主令牌,那令牌的背面纹路正与九难玉腕镯上的纹路相合。
九难看到这令牌,瞳孔骤缩,她的拂尘硬生生地停在了康熙喉前三寸之处。
就在这时,韦小宝趁机一个翻滚躲到了供桌之下。
“原来你是......”九难盯着令牌上的陈近南的私印,嗓音忽然变得哽咽起来,“三十多年前煤山一别,想不到......”
然而,局势并未就此平静。山风卷着硝石味窜入禅房,沈逸之突然警觉,他的银针瞬间钉穿窗纸。
紧接着,镶蓝旗残党的狼牙箭应声落地。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九难当机立断,她的拂尘卷起韦小宝的后领,身形如仙鹤冲天而起。
“告诉陈近南,三月后见!”说罢带着韦小宝向远处飞去。
康熙的侍卫们刚要追击,却被沈逸之掷出的经书拦住去路。
韦小宝在空中不停地哀嚎着:“大哥救命——这凶婆娘要拿小爷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