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结界笼罩小镇的百年间,四周的山川草木尽数枯萎,唯有乱葬岗上一株血色曼陀罗悄然生长。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如血泪般垂落,每当夜幕降临,花茎便缠绕成狐尾的形状,在风中发出沙沙低语。
一位云游的年轻画师沈墨途经此地,被结界外隐约透出的妖异红光吸引。他不顾村民劝阻,支起画架描绘这诡异景象。当笔尖触碰到画布上的曼陀罗时,一滴血珠突然从花瓣滚落,正巧滴在他的画纸上。
当夜,沈墨陷入了无休止的梦境循环。梦里,他化作手持桃木剑的捕快,一次次挥剑刺向红衣女子;又或是成为书生,被狐妖利爪穿透胸膛。更可怕的是,每当他从梦中惊醒,都会发现自己的画作中多出些诡异细节——画中红衣女子的眼神会随着月光流转,而曼陀罗的根茎下,隐隐露出九具相拥的白骨。
与此同时,方圆百里开始出现离奇命案。死者皆是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胸口被利爪剜出心形空洞,现场散落着带有狐毛的红色绸缎。老人们惊恐地发现,这些死状与百年前狐妖作祟时如出一辙,而所有死者,都曾见过沈墨那幅未完成的画作。
沈墨的脖颈逐渐浮现出淡红色纹路,在深夜里会散发微光。他循着纹路的指引来到结界边缘,曼陀罗突然剧烈摇晃,花瓣簌簌而落,露出花心中蜷缩的两缕魂魄——正是林秋与苏离。
“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林秋的声音虚无缥缈,“唯有找到承载执念的容器,才能打破轮回。”苏离的魂魄缠绕上来,“你身上有陆明轩的气息,还有我们的血。”
原来,当年陆明轩封印妖魂时,自己的残魂也被染了妖气,历经百年轮回,化作沈墨身上的血脉诅咒。而那滴渗入画纸的血珠,彻底唤醒了幽冥结界中的怨魂。
九名被附身的村民突然出现,他们眼神空洞,手中捧着九块残缺的铜镜——正是当年封印玉佩的法器碎片。铜镜互相映照,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扇血红色的门。林秋与苏离的魂魄迫不及待地涌入沈墨体内,他的意识在瞬间被撕裂,一半陷入狐妖的千年执念,一半挣扎着保持清醒。
楚星河的徒孙叶青璃御剑而来,却发现镇魔剑面对沈墨体内的魂魄毫无作用。沈墨的面容在人类与狐妖之间不断切换,他疯狂大笑:“这是因果循环!你们永远无法阻止我们!”
千钧一发之际,沈墨突然抓住叶青璃手中的镇魔剑,刺入自己心口。“我来斩断这份孽缘!”他的声音中带着陆明轩的决绝。沈墨的鲜血顺着剑身流入幽冥结界,曼陀罗发出凄厉的悲鸣,九块铜镜轰然炸裂。
结界开始崩塌,林秋与苏离的魂魄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原来,执念才是最深的牢笼……”他们相拥着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天际。乱葬岗的血色渐渐褪去,唯有那株曼陀罗,从此开出了洁白的花朵。
沈墨在朝阳中苏醒,画纸上的曼陀罗变回了普通模样。他收起画具继续云游,只是此后每到一处,都会画下一幅白衣女子与书生并肩而立的画卷——在他心中,或许只有这样,那段跨越生死的恐怖情缘,才能真正找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