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深夜,阮棠在整理姐姐的康复病历,台灯突然剧烈闪烁。病历本里滑落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赫然是她从未去过的1947年。当她拿起票根细看,背面浮现出血色字迹:「第七个月圆夜,城西废剧院,你的爱人才有重生可能」。窗外,原本修剪整齐的爬山虎突然疯长,在玻璃上勾勒出陆辞消散前的轮廓。
姐姐被噩梦惊醒的尖叫划破寂静。阮棠冲进房间,看见病床上的姐姐脖颈浮现出转瞬即逝的藤蔓印记,手中紧攥着一张照片——那是她们幼时与祖母的合影,祖母的披肩暗纹,竟与血藤核心的纹路如出一辙。“有人...在唤醒血藤...”姐姐抓住她的手腕,瞳孔里映出窗外无数猩红的光点,“它们说,陆辞的灵魂被困在生与死的夹缝里。”
城西废剧院的铁门锈迹斑斑,却在阮棠靠近时自动弹开。舞台上,戴着乌鸦面具的人正在操纵巨大的提线木偶,木偶的面容与陆辞别无二致。“欢迎来到灵魂的囚笼。”面具人转动手中的银杖,剧院顶灯骤然亮起,观众席上坐满了戴着藤蔓面具的“观众”,他们胸口都嵌着破碎的紫色晶体,“你以为摧毁血藤核心就能万事大吉?陆辞为了封印诅咒,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七块碎片。”
阮棠的项链突然发烫,藤蔓纹路化作锁链缠住面具人的银杖。她这才发现舞台幕布后藏着巨大的齿轮装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陆辞不同时期的记忆片段。当她伸手触碰齿轮,记忆如洪流涌来——陆辞在百年间不断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甚至用自己的灵魂作为诱饵,故意让血藤附身。
“他在等一个能同时承受诅咒与爱意的人。”面具人扯下面具,露出与阮棠祖母七分相似的面容,“而你,就是最后的容器。”老妇人掌心的血藤突然暴起,将阮棠拖向齿轮中央的祭坛。祭坛上,六块紫色晶体围成圆形,正中央的空位,显然是为她预留的。
千钧一发之际,姐姐举着祖传的驱魔铜镜冲进剧院。铜镜反射的月光照在晶体上,竟浮现出陆辞的残魂。“别过来!这是陷阱!”他的声音混着齿轮的轰鸣,“他们想让你成为新的血藤宿主!”但老妇人的血藤已经缠住阮棠的脚踝,祭坛开始剧烈震动,七块晶体同时亮起刺目的紫光。
阮棠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项链上的藤蔓纹路上。“我自愿成为容器。”她的声音坚定,“但不是为了延续诅咒,而是为了终结它。”当她的血渗入祭坛,整个剧院开始崩塌,血藤在驱魔之力与爱意的双重冲击下灰飞烟灭。陆辞的灵魂碎片逐渐凝聚,他虚弱地抱住阮棠:“傻瓜,为什么要赌上性命...”
黎明的曙光中,废剧院化作齑粉。阮棠的项链变成了普通的银链,但内侧刻上了新的纹路——那是她与陆辞交握的双手。而在城市的阴影里,老妇人的乌鸦面具掉落在地,面具下方压着张字条,字迹与阮棠收到的匿名信如出一辙:「血藤的根须,永远藏在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