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和100%还原的痛觉模拟，如同最敬业的KpI考核官，将姜麟从昏沉中狠狠拽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简洁到冰冷的金属房间。身体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宿醉后的头痛，挥之不去。
“啧，比预想的醒得快一点。”楚天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房间内响起，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又把玩着那个复古的游戏手柄。
姜麟一个激灵坐起身，警惕地看着他：“楚先生，您走路都不带声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习惯就好。”楚天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作为猎手，隐藏气息是基本功。倒是你，小家伙，噩梦之旅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人生充满了挑战，未来一片灰暗？”
姜麟嘴角抽搐：“感觉像是被甲方爸爸按在地上摩擦了三百回合，并且被告知这只是第一轮修改意见。”
“哈哈，比喻很形象。”楚天阔被逗笑了，但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看来你这社畜灵魂，适应性还挺强。不过，光有适应性可不够，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磨合。”
他将手柄连接到床头的接口：“准备好了吗？第二轮训练，正式开始。”
“等……等等！”姜麟连忙摆手，“楚先生，咱能循序渐进吗？我这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心理阴影面积还没算出来呢！”
“心理阴影？”楚天阔挑眉，“你面对的敌人，可不会给你留下计算阴影面积的时间。它们只会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把你撕成碎片。要么适应，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他的语气依旧轻松，但话语里的冷酷却让姜麟不寒而栗。
“好吧好吧，”姜麟认命般地拿起手柄，深吸一口气，“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总不能比刚才的弹幕地狱和怪物围殴更离谱了吧？”
“不好说。”楚天阔神秘一笑，按下了开始键，“这次我们玩点有技术含量的。场景模拟……嗯，就选‘废弃都市巷战’吧。对手嘛……来个加强版的‘污染体小队’，再加一个……随机刷新的‘精英级污染体’作为惊喜彩蛋。”
废弃都市？巷战？污染体小队？还有惊喜彩蛋？！姜麟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这哪里是训练，这分明是往死里整啊！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冰冷的金属房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破败、阴森的城市废墟。倒塌的高楼，扭曲的钢筋，散落在街道上的汽车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尘土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真实！太真实了！甚至连脚下踩着碎石的触感，都清晰无比。
【虚拟训练开始。目标：在规定时间内（15分钟），肃清区域内所有污染体（5只小队成员，1只精英级）。失败惩罚：电击疗法体验一次。】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最后的“电击疗法”让姜麟头皮发麻。
“我靠！还有惩罚？！”
话音未落，侧面一栋残破建筑的阴影里，猛地窜出三道黑影！速度极快，如同捕食的猎豹！它们形态扭曲，肢体如同锋利的刀刃，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姜麟！
污染体！而且是配合默契的小队！
姜麟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
“deadline冲刺滑步！”
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一波扑击！
但另外两只污染体已经从左右两侧包抄而来，封死了他的退路！
“糟了！”姜麟心头一紧，巷战环境狭窄，闪避空间有限！
就在这时，楚天阔的声音再次如同幽灵般响起，但这次不再是调侃，而是带着一种严厉的指导：
“别光用腿！你的建木之力呢？把它想象成你的触手，你的眼睛！感知周围的环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触手？眼睛？感知？
姜麟脑中灵光一闪！
【社畜式能量操控】！
他不再将建木之力仅仅用于强化自身，而是尝试将其如同雷达般，以极细微的能量丝线，朝着四周弥漫扩散！
瞬间！周围的环境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幅立体的“地图”！
左侧墙壁有一处松动的砖块！右侧地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坑洼！身后不远处，有一根摇摇欲坠的钢筋！
信息！关键的信息！
在污染体利爪即将及体的瞬间，姜麟猛地一矮身，同时右脚精准地踢中左侧墙壁那块松动的砖块！
哗啦！砖块被踢飞，正好砸向左侧那只污染体的面门！
那污染体猝不及防，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姜麟如同捕食的毒蛇，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乙方反击战·邮件突袭！”
身体猛地旋转，右腿如同精准发送的催命邮件，带着压缩到极致的建木之力，狠狠抽向那只污染体暴露出来的侧腰！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那只污染体发出一声无声的嘶鸣，如同被删除的文件般，化作黑烟消散！
一击得手！
但危机并未解除！右侧的污染体已经近在咫尺！
姜麟看也不看，左脚如同预判了甲方需求般，猛地向后一踏！
正好踩中了那个不起眼的坑洼！
身体借力，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倾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扑击！
同时！他双手猛地向后一撑地面，建木之力爆发！
“甩锅圆舞曲·地面版！”
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贴着地面滑行，瞬间拉开了与最后一只污染体的距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社畜在绝境中反复横跳的智慧和……狼狈。
“嗯，有点进步。”楚天阔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知道利用环境和能量感知了。但还不够，你的攻击还是太依赖蛮力，效率太低。”
话音未落，更多的污染体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涌现出来！
这一次，不仅有近战型的，还有几只体型稍小，却能喷射出腐蚀性液体的远程型！
“我去！还有远程？！这不公平！”姜麟怪叫一声，再次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
他一边要躲避近战怪物的疯狂扑击，一边还要留意那些如同加急邮件般射来的腐蚀液！
【社畜式能量操控】被他运转到了极致，建木之力如同濒临崩溃的服务器，疯狂输出！
他开始尝试楚天阔所说的“化”与“用”。
将建木之力凝聚成临时的护盾，抵挡腐蚀液。
将建木之力依附在捡起的石块或钢筋上，增加投掷的威力。
甚至，他尝试将能量丝线缠绕住污染体的肢体，限制它们的行动！
效果时好时坏。
有时候能成功阻挡或击杀敌人，有时候却因为能量控制不精准，或者时机把握不对，而被搞得更加狼狈。
嗤！手臂被腐蚀液溅到，剧烈的灼痛感让他差点失控。
砰！后背被一只偷袭的怪物撞中，虚拟的骨头仿佛都裂开了。
痛！无处不在的痛！
虚拟的痛感，却如同真实的烙印，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