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倒台后,他的手下瞬间作鸟兽散,很快便被官府逐一围剿,曾经横行东海的海盗势力就此土崩瓦解。
曾经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船队,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片海域存在过。
但徐海这小子,天生就有着一股子狠劲和不服输的性格。
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后,他不但没死,反而凭借着自身独特的 “魅力”,很快又聚拢起了一批亡命之徒,这些人对他唯命是从,死心塌地。
他们在这蛮荒之地,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也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刚到蛮荒之地的那几年,徐海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在这片陌生又荒芜的土地上杀红了眼。
也许是老天都眷顾他,一次偶然的机会,徐海竟发现了一座盐矿。
这个发现,宛如一道曙光,瞬间照亮了他在蛮荒之地的前程。
凭借着这座盐矿,短短时间内,他就召集了数千人,迅速占据了这片珍贵的资源。
在这片大陆上,盐铁向来都是各个国家的专营之物,管控极其严格。
但徐海可不管这些,占据盐矿后,他立刻派人开采、提炼。
自古以来,虽说盐铁专营,但私盐买卖却从来屡禁不止。
徐海在海上的时候,除了劫掠之外,走私贸易也没少做,所以深谙其中门道,很快便与地方官府的一些官员勾结起来。
他向这些官员输送大量利益,金银财宝、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入官员家中,使得他们对自己的私盐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即便有所耳闻,想要整治,却也因为地方官员的包庇,对徐海无可奈何。
关键是,徐海开采提炼出的盐,质量比官盐要好得多。
而食盐,从古至今都是利润极大的商品,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它。
徐海利用这一点,凭借着自己在蛮荒之地建立起的势力和关系网,将食盐贩卖至大梁、东海、南楚,甚至远至北燕等各个国家。
短短数年,他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如今的徐海,在蛮荒之地已然俨如土皇帝一般。
他手下聚集着至少四五千人,势力庞大,占据着大片的土地,拥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和地盘。
如今的他,在蛮荒之地根基深厚,现在就算有人请他离开蛮荒之地,他也断然不会答应,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天下。
随着私盐买卖在各国的扩张,他急需大量人力投入盐矿开采。
那些初到蛮荒之地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徐海眼中的 “优质劳动力”。
这些人一旦被抓住,不仅处于时刻监视之下,一举一动都被盯得死死的,毫无自由可言,而且每天都要在盐矿进行八九个时辰的高强度劳作,从日出到日落,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监工那无处不在的皮鞭,随时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稍有懈怠,便是一顿毒打。
吃的是粗陋难咽得食物,黑面馒头、菜汤,实在是难以下咽。
住的是简陋破败的房屋,遮风挡雨都成问题。
这般非人的生活,让他们苦不堪言,可在徐海的淫威之下,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无尽的折磨。
想要逃跑?
更无可能,你前脚准备逃跑,后脚就有可能被举报。
一旦被发现,轻则,请你吃一顿皮鞭烤肉,打得你皮开肉绽。
重则落一个尸体首无存的下场,被丢在荒郊野外,成为野兽的腹中之物。
那日公输家族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后,瞬间树倒猢狲散,往日的家族荣光不再,族人四散逃亡,陷入绝境。
公输墨与儿子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不幸失散。
他的儿子公输恒,与夫人在寻找他们的路上,祸不单行,不慎被徐海的手下抓住。
被抓走后的公输恒,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直接被押送到盐矿,被迫充当苦力,每日在恶劣的环境中没日没夜地开采盐矿。
沉重的劳作、监工的打骂,让他苦不堪言,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
他的双手布满了伤口,身体也日渐消瘦,整个人都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公输恒的夫人,命运更加悲惨。
被抓后,她被关押在另一个地方,等待她的,大概率是沦为那些男人肆意玩弄的玩物。
在这蛮荒之地,没有法律和正义可言,强权就是一切,像公输恒一家这样的遭遇,每天都在上演,无数人的命运被徐海这样的恶势力无情摆弄,他们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卑微而脆弱 。
萧无漾听闻这些事后,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想到公输墨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被徐海那恶霸强行掳走,至今已经三天了,生死未卜,萧无漾的愤怒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苏策将萧无漾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无奈又酸涩。
在这弱肉强食、拳头才是硬道理的蛮荒之地,谁不是身不由己,在命运的旋涡里苦苦挣扎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数不清的沧桑与无奈,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抚萧无漾时,公输墨得到消息,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公输墨一跨进房间,就被屋内那压抑沉闷的气氛狠狠撞了一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萧无漾看到公输墨出现,原本满脸的怒意稍稍收敛了几分。
他强压着情绪,开口问道:“公输先生,您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知故问,不是徒增老人家的痛苦嘛。
公输墨脸上写满了急切,声音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主公,我听说你们打听到我儿子和儿媳的下落了,是真的吗?
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眼眶泛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对亲人安危的担忧与焦急。
萧无漾看着公输墨那焦急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说找到了,可还没救出来,不是给老人家空欢喜。
说没救出来,又怕他承受不住这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