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靠他们的反应来分析你二哥的感情的?”齐霁有了点兴趣。
“是啊,很明显,以前唐傲雪一来我家,我二哥就跑,妈妈对她是客客气气,姐姐是一贯爱答不理,爸爸呢,虽然表面看对你们俩差不多,但可从没在家特地等过她,更别提替我姐姐说道歉的话了!
我妈妈啊,她太爱我二哥了,也有点走极端,既怕我二哥一辈子不知情为何物,又怕他深陷情网,总之一句话,就是儿子太少了,要像杨伯伯家也一群儿子媳妇,就没那么麻烦了!”
“人小鬼大,你懂得还不少!”
“嗐,你别看我小,我可是从小就什么都明白!
你比如说今天,你那会儿肯定后悔跟我二哥处朋友,也不想跟我二哥结婚了吧!这我理解,谁摊上那么个不讲理的小姑子,想想后头几十年的日子,都得心烦!
可姐姐你得这么想,谁家没点儿烦心事儿啊,张蔷家,杨伯伯家,那可都是一个个笑里藏刀的,反观我姐呢,没啥心眼儿,直来直去!她用过的最大计谋也就是背后跟唐傲雪说我二哥的坏话,让她讨厌我二哥了。她所有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一点儿都不难猜。
她跟我妈妈一样,都有点强迫症,强迫症你知道吧,对,她们把自己框在一个格子里不肯出去,她们不快乐,死心眼儿,不仅严格要求别人,也严格要求自己,她们看似一脸严肃不近人情,其实根本就不允许自己去做违背道德底限的事情,我妈看我大哥也心烦,说一看他就想起我爸在她之前还有个妻子,但她又严格要求自己对我大哥好,必须好!必须跟我二哥一碗水端平!
你知道么,我姐每次跟你吵完,她都懊恼得不行,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是觉得对不起她自己!哈哈,有意思吧?所以说,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抛弃我二哥,你只要相信我二哥就行了!
我姐她总要结婚嫁人的!这个家早晚是你说了算!
我妈其实很好对付,你只要前期辛苦一下,达到她的仪态举止标准,在她面前时表演一下就可以了,这些东西学了又不害人,社交场合还能拿来唬人!私下里你不用跟她硬刚,她说啥了你就听着,等爸爸在,或者我二哥在的时候,你就当面大方提出来,她绝对全都答应!
还有,我爸爸和二哥,都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你能拿捏住我二哥,就应该知道怎么对付我爸爸。至于大哥大嫂,他们有自己的小日子过,大哥能力有限,很有自知之明,也有分寸。
怎么样,我说得够详细吗?”周洱海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嘿,你这是打包把家里人都卖了?”
“嘻嘻,谁让我二哥喜欢你呢!”
“敢问二小姐,您读的是什么专业?”
“外交学院外交学。”
“失敬失敬!”齐霁作揖。
“客气客气!”周洱海抱拳。
“嘶,我总觉得自己早晚被你忽悠着给卖了,还得给你数钱!”齐霁眯眼看她。
“这个么,本人自信是有这个能力滴!但是!……我没这个胆儿!哈哈哈哈!”
齐霁掐她脸蛋,“你个人精儿!你放心,就算我跟你二哥掰了,也跟你好!”
“哎呀你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儿啊!”周洱海抱住齐霁撒娇。
当晚,齐霁和周洱海都洗漱过了,周祁连才回到招待所。
他说,“我父亲给唐叔叔打过电话了,诚恳地商讨了婚期和婚礼事宜,唐叔叔最后终于同意,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至于新家安在哪里,要看你的分配。唐叔叔说看你自己的意愿,我父亲则倾向于让你进空军医学研究所,不仅跟你专业对口,还能住在京城,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嗯,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要飞广州么?”
“你还在因为西湖生气?”
“没有,洱海已经开导我一晚上了。”有点迁怒罢了。
“她懂什么?你放心,我妹妹就是你妹妹,你怎么收拾你妹妹,就怎么收拾我妹妹!”
“啊?不会也包括我吧?”周洱海立刻大叫,“你不能因为自己气管炎,就把我们俩都给卖了啊!”
“还不回家去!”周祁连去拎周洱海的脖领子。
“我不走!我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我留下陪木棠姐姐睡觉!”
“她不用你陪!”
“难道用你陪?”周洱海瞪大眼睛,又转个身躺下,“我看电视,绝不偷听你们甜言蜜语!”
齐霁一直被周洱海搅和得没时间思考,也想早点静下来,推着周祁连说,“你去睡觉吧,我也想早休息,明天送你去机场,还要去实习单位一趟,已经比别人晚了一个月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周祁连不大情愿地出去了。
第二天,齐霁和周洱海去机场送周祁连。
周洱海跳着脚挥手跟过了安检的周祁连告别,转头看到一脸冷静的齐霁,一把抱住她,“木棠姐姐,你看我二哥多可怜,快三十了,还是个光棍儿!”
齐霁推她,“哎呀快走吧,我还要去实习单位呢!”被这小妮子缠上,又得是一通洗脑。
周祁连这俩妹妹,都很爱这个哥哥,只是方式大相径庭。
*
齐霁的实习单位是空军医院,张蔷已在那里实习了一个月,有她的面子,齐霁的实习初期,顺利了很多。
刚上班,齐霁就赶上了飞行员例行体检,她负责部分内科体检项目,比如心肺听诊、四肢血管触诊、腹部触诊和叩诊等。
这简直就是年度最大福利。
上辈子摸了无数孕产妇肚皮的齐霁,曾跟白月光吐槽,“这要是摸帅哥的胸肌腹肌该多好!”
此刻她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面前坐着的,走廊里等着的,都是国家严选的精英帅哥。她面色平静如水内心波涛翻涌地把听诊器放在一个个飞行员的胸膛,又冷傲地对他们说,“脱了上衣,去那边躺下!”
——关键是他们还都很听话。
下了班,齐霁就和张蔷凑一起悄悄讨论,哪个飞行员的名字比较奇特,哪个飞行员的体型比较好。
张蔷忽然扭捏起来,“完了 ,我可能喜欢上那个飞行员了,你知道么,给他量个血压,我都快成高血压了!诶呀,你知道么,他长得像杨康!”
“不知道。”齐霁想不起究竟哪个人像杨康了,“我就知道某人见色起意,铁树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