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王家村里，故事总是那么耐人寻味。村东头，住着乐善好施的王大善，而村西头，则是那个让人头疼的张赖皮。两家仅一墙之隔，他们从小玩到大，但性格命运却大相径庭。
王大善，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记得那年饥荒，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王大善却宁可自己少吃，也要匀出粮食救济邻里。他总说：“谁家没有个难处呢？”但借出去的粮食，总得有个归还的时候。反观张赖皮，从小就爱耍小聪明，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一到饿急眼了，他就揣着个破碗，颠颠地跑到王大善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借”粮。村里人都劝王大善：“那张赖皮，就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可王大善每次看到他那副可怜样，心就软了，几年下来，张赖皮“借”走的粮食，足足有上百斤。
后来，张赖皮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卷起铺盖就去了县城。谁承想，两年后他竟衣锦还乡，穿着绸缎衣裳，蹬着锃亮的皮鞋，在村里耀武扬威。可就算他腰缠万贯，也从没提过还粮的事。王大善倒是看得开：“只要他过得好，别再来找我麻烦就行。”
可世事无常，张赖皮突然横尸街头，让人给打死了。村里人都说，肯定是他做了太多缺德事，遭了报应。王大善听后，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张赖皮没少给他添堵，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说走就走了，他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当天夜里，王大善就做了个怪梦。梦见一个穿青袍戴乌纱帽的官老爷，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押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汉子。走近一看，嘿，那不是张赖皮嘛！官老爷声音洪亮：“张赖皮一生坑蒙拐骗，恶贯满盈。生前欠王大善上百斤粮食未还，今判他投胎王家为牛，苦耕五年抵债。五年期满，再回阴间清算其他罪孽。”话音刚落，两个衙役猛的一推，张赖皮就直直地扑向王大善。王大善慌忙一闪，就见张赖皮嗖地一下钻进了自家牛棚的母牛肚子里。眨眼间，官老爷和衙役都没了踪影。
第二天一早，王大善还在回味着那个古怪的梦，就听媳妇在院里嚷嚷：“当家的，咱家母牛下崽了！”王大善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牛棚跑。看着那湿漉漉的小牛犊，他心里说不出的熟悉。从那以后，这小牛犊就成了王大善的好帮手，每天跟着他下地耕田。村里总共没几头牛，大家都知道这牛的来历，但也不能白养着。五年后的一天，王大善牵着牛上山吃草，一个不留神，牛踩空了，摔下山坡，当场就没了气儿。王大善掰着指头一算，不多不少，正好五年。他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多伤心。
回家后，他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人。为啥早不说呢？还不是怕家里人对这牛有偏见。要是早知道这牛是来还债的，指不定得怎么使唤呢！家里人听完，个个目瞪口呆，直念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心里头可都记着账呢！”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十里都传遍了。老一辈的人常拿这事儿教育小辈：“做人啊，可得行得正，坐得端，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